然而这种大实话怎么能堂而皇之说出来呢? “麻烦公子让一让吧。” 章旭听了这话下意识侧身,就见不少人望着他后方变了脸。 “锦麟卫!” 一队锦麟卫大步走来,为首男子朱衣长刀,冷淡的面庞如霜如玉,俊秀无双,正是锦麟卫北镇抚使贺清宵。 辛柚看着贺清宵走近,与他眼神有一瞬错,然后就见他凉凉目光落在章旭身上。 章旭拧眉:“你要干什么——” “把在六部重地前闹事的带走。”不等章旭说完,贺清宵便冷冷发令。 “是。” 一队锦麟卫上前,按住了章旭几人。 章旭脸大变:“姓贺的你要干什么?我祖父是内阁首辅!” 贺清宵面无表情看着他:“那你放心,令祖父不知情的话,不会把令祖父也带走。” 说完这话,贺清宵冲辛柚微微颔首,转身离去,任由被押着走在后面的章旭破口大骂。 一眨眼的工夫来闹腾的几个少年郎都被带走了,只剩看热闹的人目瞪口呆。 锦麟卫疯了吗,这就抓人了? 辛柚一转身,离她稍近一些的官吏骇得齐齐后退。 惹不得惹不得! 辛柚微微蹙眉,边走边思索:贺大人如此大张旗鼓抓人,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呢? 在她走远后,呆愣的众官吏终于醒过神来,有人愤怒疾呼:“锦麟卫如此行径,与犬何异!” 第270章 快刀斩麻 辛柚走在街上,又看到一队锦麟卫押着人前行。 这是离皇城很近的街,又是下衙时分,行走的大多是官吏。 贺大人要把辱骂她的官吏都抓起来? 辛柚这么想,当然不是自作多情,而是思考贺清宵如此做的目的。 贺清宵行动十分迅速,在章旭进了北镇抚司还闹腾时,已经快步进了一处室中。 “大人,人已经带来了。” 贺清宵微微颔首:“那就开始吧。” 一间大牢中,挤了新抓进来的人,看衣着大半是低阶官吏。 贺清宵目光扫过或是怒容面或是惶恐不安的一张张面庞,在其中一人面上微不可察停了停,面无表情收回视线。 那是个中年男子,蓄着短须,体型微胖,正是辛柚想找机会见一见的赵郎中。 “贺大人,我等好歹是朝廷命官,你怎么能因为几句言语就把我们抓起来?” “就是,锦麟卫就能这般无法无天?” “锦麟卫的头上当然有天。”贺清宵淡淡开口。 他生得太好,在这森然牢狱中,这么一张脸因格格不入反而让人望之生寒。 “贺某并不愿与诸位为难,只是遵圣意关照辛待诏,面对近对辛待诏的辱骂污蔑不得不做出反应。这样吧,诸位只要写下保证书,贺某就立刻放你们出去,不会耽误回家吃饭。” “什么保证书?” 抓来的人里有义愤的,也有胆小怕事的。 贺清宵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扫了手下一眼。 几名锦麟卫抬了七八张桌过来,铺开一张张白纸,如鹰抓崽般把这些人提到桌边。 赵郎中被提到了离贺清宵最近的那张桌边,被抓来的这些人包括赵郎中在内,无人察觉这有什么问题。 贺清宵这才淡淡道:“就写先前轻信谣言,以后绝不说辛待诏半句不是。” “这,这简直欺人太甚!” 写这样的保证书,与当众被脸有什么区别? “大人让你们写就快写,哪那么多废话!”一名锦麟卫喝道。 被抓来的人神情各异,哪怕有人想赶紧写了回家,也不愿做第一个动笔的人。这些人都明白,许多没脸面的事大家都去做了,被笑的往往是第一个做的人。 见局面陷入了僵持,那名锦麟卫一下抓住了赵郎中手腕,暴躁问:“到底写不写?” 轻微的咔嚓声响起,紧接着就是赵郎中的惨叫声。 赵郎中的右手被拉臼了! 被抓来的几乎都是文官,哪见过这么暴的手段,当下就有不少人吓白了脸,腿脚发软。 那名锦麟卫无视赵郎中的惨叫,缓缓扫过众人:“写不写?” 他的目光落在了一个脸最难看的小官面上。 那小官冷汗一下子就冒出来了,慌忙抓起桌上的笔:“我,我写” 不过就是一句保证,写了就能回家,不写还不知道要遭受什么样的酷刑,何必死撑着呢。 小官一边飞快写着,一边自我安。 这种事一旦有一个人做了,跟着做的人就多了,很快又有几人拿起了笔。 有人写完了,见关系还不错的人没动笔,小声劝着:“又不是关乎家国社稷的原则之事,硬撑着挨一顿毒打没意义啊。” 这话一出,无疑是个好大的台阶,还在坚持的人也顺着下了。 可不,就是跟风说嘴了几句,硬扛着受一身刑还能名垂千古不成?这事闹得越大越丢脸,赶紧写完了回家,别人都不一定知道自己被抓了。 一旦想明白后,众人写得飞快。 “这位大人可以走了。”见最开始动笔的小官放笔,那名锦麟卫检查过保证书后笑呵呵放人,完全看不出刚才的凶神恶煞。 被抓来的官吏陆陆续续写完离开,最后只剩下赵郎中。 “这位大人为何还不写?”贺清宵目光淡淡看过去。 赵郎中疼得脸发白,在那双冷淡到没有温度的眸子注视下,不得不挤出一句话:“下官的手不能动” 形貌昳丽的青年微一挑眉:“右手写不得,不是还有左手么?” 一旁锦麟卫鲁推了赵郎中一下:“没听到我们大人的话吗?这点痛都忍不了,要不要尝尝烙铁的滋味?” 赵郎中打了个哆嗦,颤声道:“我,我写” 他伸出左手把笔拿起。 贺清宵平静的目光微微一闪。 人的下意识动作是很难控制的,赵郎中左手提笔的姿势一出,便知是练过的。 “大人,他写好了。” 贺清宵走了过去,打量一番,淡淡道:“带出去吧。” 赵郎中轻轻舒了口气。 “走吧。”两名锦麟卫一左一右,夹着赵郎中往外走。 赵郎中正处在终于险的放松中,没反应过来他出去时和别人有什么不同,直到被推进一间刑讯室。 不对! 他猛然转身,看到了不疾不徐走过来的青年。 贺清宵微一抬头,刑讯室的门突然被关上了。 赵郎中脸大变:“贺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贺清宵把赵郎中刚刚写下的保证书举到他面前:“赵郎中大才,左手写字如此漂亮。” 赵郎中心中一咯噔,终于觉出不对劲来。 没给赵郎中太多反应的时间,贺清宵把另一张纸举起:“这个,赵郎中认识吗?” 看清纸上字迹的一瞬间,赵郎中瞳孔一缩,掩饰不住慌。 怎么会在贺清宵手里! “赵郎中?” 赵郎中一个灵回了神,张口否认:“下官不认识——” “闫超。”贺清宵喊了一声。 “卑职在。” 贺清宵扫一眼赵郎中,眼神毫无波澜:“赵郎中难得来北镇抚司,替我好好招待一下。” “是。”闫超双手互相捏了捏,发出咯吱声响,随后一伸手。 立刻有一名锦麟卫递上长鞭。 这长鞭是锦麟卫特制,上面布倒刺,呈现一种可疑的暗红。 只一鞭子下去,赵郎中就体会到了什么叫生不如死。 这种深入骨髓的疼,与手臂臼的疼痛完全不同。 “别打了,是,是我写的”第三鞭落下前,赵郎中嘶声呼喊。 贺清宵一抬手,闫超提鞭退至一旁。 “那请赵郎中告诉我,你听命于谁?”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