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刘澈手中的信,慕箴垂眸看着,回答他道:“静观其变。” 看完后,又面无表情地还给了他,继续低头写着尚未写完的东西。 刘澈见他这样,不淡定的:“不是,就等着?什么也不用做吗?你确定不会危及渔?” 见他神情认真,刘澈忍不住探头去看:“你在写什么?” 慕箴将手下的纸调了个方向方便他看。 看了几行后的刘澈面复杂,结巴道:“这是什,你在写什么?!” “秋游采买的东西和该注意的地方啊,”慕箴像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动,歪头,“马上就重了,书院不是该秋游了吗?” 刘澈:……不是,大哥,我爹在家急的胡子都快分叉了,你在这等着秋游呢? 见外头天都快亮了,慕箴终于起身准备休息:“回吧,让你爹别担心了,这事儿已经尘埃落定了。” 他将烛火吹灭,出的曦光打在他身后,让刘澈看不清他的神情。 见人家真的要休息了,他苦闷地抓了抓头,回府去了。 “秋游?” 明熙停下脚步,望向刘鸢。 “是啊,你没听说吗?”她大咧咧地将胳膊搭在明熙肩头,“每年重时,书院都会带我们去渔北边的黛湖山秋游。” 黛湖山不像之前去玩的纵山那样的矮山,它在渔城外,地势高的很,山上泉水围绕,枫树遍地,是方圆几十里难得的美景。 明熙还没去过,况且她听刘鸢说她们是直接自由行动,师长们虽会跟着,但从不干涉。 一大队人骑马到山下,不会骑的也可以坐马车走,之前她在渔从没参加过这么有意思的活动,于是有些期待地问:“什么时候去啊?” 刘鸢算了算子,重节的时候书院会放假,每年都在前面几天去,这么一算也没几天了:“应该快了吧。” 二人边说边走,很快到了课室,坐在前面的玉杉转过来,小声凑到刘鸢耳边问:“我爹听闻了昨义卖,最后是程家赢了,一夜急的没睡着,拖我来问。” 她低了嗓子:“提举一事是不是真的?” 刘鸢有点无奈地点头:“是,听闻程家人昨夜还堵了我爹的轿子,今天不亮提举的文书就送到程家去了。” “估计过不了两天就要上任了吧。” 玉杉有些震惊地微睁双眼,随即又狠狠皱眉:“这不像官家的作风啊,程家那样的酒囊饭袋,怎么可能任由那样的人掌管市舶司。” 在她们眼中看来,李榷虽晴不定喜怒无常,但至少治国决策都很明,这样一遭无厘头的决断,反倒让众人心里疑惑这背后的谋。 “别想了,”刘鸢摆摆手,“官家的心思,我们又怎么猜得出,这些烦心事都给我爹他们吧,与其担心这些,” 她又看向明熙:“不如想想怎么对付成了提举之子的程兴啊。” 玉杉想道:“听闻程兴最几被他爹管着,只能在家待着,我想至少到重节前,他都不会出来。” 明熙也不想在意这些事,只追着她们问秋游的事。 按她们所说,他们一行人当会骑马到黛湖山脚下,然后开始爬山,黛湖山高,往往要爬到暮之时才能登顶,在一起看了落吃了烤之后,再浩浩地下山各回各家。 自由散漫,又极具浪漫。 明熙心向往之,她当晚回家也问了祖母这件事,祖母一趟往锅里烫着羊一边回忆:“是有这么回事,一大清早就去,晚上在山上吃了炙再回,要去整整一天呢。” 她将羊烫好,裹上一层麻油,喂到明熙嘴里,香的她差点咬掉自己舌头。 明熙随口问:“这个时候哪买的羊?” 一旁服侍着涮的孔嬷嬷答道:“是港口的船队带回来的羊,很新鲜的呢。” 明熙顿了顿:“是程家的商船?他们还送这个?” “只要是生意,什么不送?”孔嬷嬷解释,“况且渔少有人家饲养牛羊,以往都是从城外运来,大夏天的容易变质,后来港口建起来后,用商船运,更便捷些。” “再过不久便是重祭祀了,每年这时候都会运来许多牛羊,以供当庆典使用。” 明熙点点头,却也没了吃羊的质,随意吃了两口菜,没再说什么。 又过了几平静子,张山长这散学之前宣布了明便去郊游踏青,所有人在城门外集合的消息。 自那骑课之后,明熙虽能骑着蹭蹭简单走一段时间,但当街纵马还是不行,当随行的马车之中,只有她自己坐着。 渔的人大多自小学骑马,更何况难得一次可以跟着同僚一块儿踏青,会骑马的都不愿意坐车。 明熙一个人,有些烦闷地搭在窗边,看着刘鸢玉杉二人纵马享乐,心中暗骂她们不顾情意。 哒哒、 马蹄声自身后不紧不慢地传来,她有些好奇地回身望去,见慕箴还是穿着上次骑课见到的那身胡服,骑着一匹高大棕马,身形拔。 明熙弯了眉眼:“这么晚才来。” 慕箴上前赶了两步,与她同行后便勒着马慢悠悠地走:“早上没起来呢。” 因要赶着爬山,他们没出就要集合,明熙自个儿也差点儿没起来,但她怎么可能相信慕箴也会这样:“少来,净骗我。” 前头似乎有人看到了慕箴,遥遥喊了一句:“怎么不快跟上?” 马车自然比不上骑马迅速,明熙的小车远远落在了后面,慕箴陪着她,二人掉在了队伍的尾巴。 慕箴摇了摇手里的马鞭,没有回应,也没有急着走。 明熙见状哼了哼:“怎么不走呀?” “许久没有骑马了,累得慌,这么慢慢骑好的。” 听他这么说,明熙显然有些紧张,她直起身子:“那你逞什么强呢,上我的车来。” 见她整个人都快站了起来,甚至想把身子探出来拽他,慕箴闷笑了两声,伸手摁着她的头将人按坐好,又屈指轻敲了两下她的发顶。 “坐好,别摔着。” 明熙捂着脑袋,明白他又是再拿自己打趣,皱眉想着慕箴原来悉了之后是这样的。 温温和和的外表下,竟还装着颗捉人的心。 真讨厌! 黛湖山下是一大片澄澈漂亮的湖,明熙下车望见的时候,还以为是澄海,毕竟一眼望不到尽头。 玉杉望了望已经开始坐下打窝的刘澍,站在原地愣了愣,停了一会儿后,还是背着包跟刘鸢和明熙告别。 刘鸢皱眉:“不是吧?你又不上去?还要钓鱼?” 玉杉扬着下巴点了点刘澍的方向:“我帮你看着他,反正我也不乐意爬山,你们去吧。” 众人拿她没办法,只能跟她告别,转身跟着大部队上山去了。 明熙离开前,又望了眼将外衫了垫在身下坐着的玉杉,有些疑惑道:“玉杉真的喜钓鱼吗?” “当然啊,”刘鸢不在意地说,“他们两从小就一直在一块儿钓鱼,有水的地方就有他两。” 她转头问:“怎么了?” 明熙觉得有点不对劲,又想不通,于是摇头:“没什么,咱们走吧。” 明熙和慕箴都是书院里有名的体弱,二人远远落在最后面,刘家兄妹陪着他们,一步一步慢地上山。 黛湖山地势高,也陡峭,明熙十步一,觉得自己天黑了也爬不上山。 她看了眼在一旁散步模样的刘家兄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阿鸢,要不你先走吧,我,我实在累得不行。” 刘鸢也想着上去烤玩,她看着明熙头的汗:“还可以吗?不然我背你上去好了。” “不用不用,”她连忙摆手,“我走着歇着就行,你们先去吧,不用管我。” 这个“你们”所指代的,都有谁呢。 在场除了随口一说的明熙,其他人都是低眉垂眼地思索,刘鸢笑了笑:“那我先上去给你烤吃。” 她瞥了眼刘澈,自己走了。 刘澈望了望妹妹,又看了眼此刻累的正扯着慕箴的袖子低头擦汗的明熙。 像是不想脏了她的衣袖,慕箴从怀中掏出锦帕替她擦着额角。 明熙一点不抗拒,微微仰着头方便他作。 二人永远都是这么和谐,又让人无法足的亲密。 刘澈苦笑,沉默地离开了。 追上刘鸢的时候,她瞪了自家哥哥一眼:“怎么不留在那?多好的机会啊。” 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的心思的,又或许是自己的眼神总是太过直白。 他摇头:“算了,她有自己依赖的人,我又何必去打扰他们。” 刘鸢恨铁不成钢,她这个哥哥自小便懂事的狠,习惯照顾弟妹的他总会将身边的好东西让给他们。 这样的习惯造就了温子的他,不愿争也不会抢,让人看了就火大的隐忍。 可喜这件事也是可以隐忍,退让的吗? 刘鸢忍不住冲他发火:“喜就去争取呀,明熙此刻又没开窍,她不懂喜的。” “我懂呀。” 刘澈安静地望着她,眼底落寞又无奈:“阿鸢,你和她不明白,我是明白的,明熙与慕二相互喜,谁也没法让他们分开。” 第44章 许愿 自家兄长的神情实在是太难过, 让刘鸢说不出话。 良久之后轻叹了一口气,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走吧,让老妹我给你抓只兔子吃, 补一补受伤的小心脏。” 另一边,明熙坐在一个树桩上,望着树附近的一串蘑菇,正自顾自地愣神。 她想到之间自己还认为洁癖的慕箴一定不会陪自己挖蘑菇,然而眼下,她看着一手挽着袖子, 一手拿着铲子小心又笨拙挖土的身影, 还是有些恍惚。 方才她挖累了, 慕箴便让她休息一会儿,自己接过工具替她接着挖了。 明熙出神地望着他好一会儿, 才噗嗤笑出了声:“铲子只能挖土, 你铲蘑菇的话会把它坏。” 她上前, 蹲在慕箴身侧, 见他如玉的指节毫不在意地拂去泥土,明熙问:“不嫌脏吗?”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