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梦吗? 当慕归言看到眼前这张倾世无双的面容时,一度怀疑自己还在梦中。 他漆黑亮堂的眸子里有情绪翻涌,既如三月般温柔,又如七月盛夏般热烈。 最终,在听到她说“相思树”后,他反应过来,眸子迅速恢复平静,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 “为何称之为相思树?” 问这句话的时候,他依旧看着她,她却抬眸看向那树盛开的合花,眸光潋滟。 “因为,树上开着的是合花,它的花语是,相思无尽。” “很美的花语。”他呢喃一声,继而又问:“这里的花,都是你种的?” 这里从荒地变成花圃,定是被人心打理过。直觉告诉他,那人便是她。 “闲来无事时打理的,所幸都活了。” 她云淡风轻地一句带过,随后走向墙角,拿起一把钉耙便开始在花圃的空地上清理杂草,整细土壤,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衣裙被泥土脏。 慕归言见了,连忙拿起另一把钉耙,学着她的动作,帮她一起干活。“我帮你。” 她并未拒绝,只是撇头看向他。“你会吗?” “莫要小瞧我,从小到大,无论什么东西,我一学便会。” 音落,他朗一笑,嘴边那两个深邃人的酒窝里不仅漾着笑意,还盛了光,美好得让人移不开眼。 她手中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随即又低头继续干活。 就这样,两人一起合作,不消片刻便将一块空地清理好。 接着,她从身上掏出一袋花籽递给他。 “可以播种了,一边倒退一边洒。” 接过袋子时,他的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她的手心,有温热柔软的触从指腹传来,带起丝丝酥麻之意。 但他还未来得及在心里回味,又听她道:“洒均匀些。” 于是,两人又开始在空地上播种,不论是倒退的动作,还是洒花籽的动作,都如出一辙。 最后,她拿起壶往土地里洒水,他则在一旁好奇发问:“方才播种的是什么花?” “向葵。”顿了顿,她又补充一句:“两个月后,它们便会向而开。” “它的花语是甚?” “沉默的。” 她清冽好听的嗓音伴随着温柔清风一同融入他的耳中,他顿觉心旷神怡,同时也在明白它的花语后,心头一漾。 “今谢谢你。” 面对她真挚的道谢,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原本,他是为了躲避她才无意中来到此处,未曾想最后还是遇到了她。这觉,实在有些微妙。 “我叫南无。” 突然,她开始自我介绍。 “我叫……” 他清了清嗓子,正准备说出自己的名字,谁知下一秒,竟从她嘴里听到那三个字: “慕归言。”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身边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她的声音在耳边悠扬回。 强烈的光下,他漆黑的瞳孔微不可见地扩大,脑海里闪过无数个旎念头,但最终,都被她接下来的这句话打回原形: “我听息顾提起过你。” 息顾,是慕寒染的表字。 她如此称呼他,可见关系之亲密。 “原来如此。” 他不知道自己是以何种表情回她的,兴许是失落,兴许是故作淡定。 他只知道,那份潜伏在心底深处的悸动,刚准备发起攻势,便偃旗息鼓了。 “昨晚事发突然,没来得及好好跟你打招呼。” 说着,她走到他面前停下,抬头看向他的眼神温柔如水。 此时,恰好一阵微风拂过,扬起她的发丝飞舞,她便这样静静站在耀眼的光下,有种说不出的明动人。 他低头对上她的视线,薄轻启,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又听她道: “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好像见过。” 他承认自己的情绪在不知不觉中被她深深牵引住,有些无法自拔了。 只因,在听见她这句话后,他心底原本偃旗息鼓的悸动,又有复苏迹象。 她认出自己就是两年前被她救过的那个人了吗? 这样想着,他漆黑幽深的眸子里有光亮闪烁,还带有一丝迫切之。 “昨白天在酒楼里,那个扶住我的人,是你吧?” 她浅笑嫣然如是道,他微微一怔,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是我。” “如此算来,我欠你两个人情。” “人情倒算不上,你若实在想谢,送我一盆花便是。” “那待我心挑选一盆,改再亲自送给你。” “如此甚好。” 言罢,两人脸上均笑容洋溢,宛如风拂面。 知了还在枝头不知疲惫地叫唤着,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这个盛夏,确实是热烈而又冗长。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