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是要跟她抢孩子。 明雅着气,一双眼睛因为愤怒而发红:“好,如果你坚持的话我们就法庭上见吧。” 哪怕没经验她也知道法官会优先将孩子判给母亲,况且她还有爸爸留下的遗产,并非当初的一穷二白,在经济上,她有足够的资本与他斗! 仿佛在嘲笑她的自不量力,他的笑容有些诡异:“要对簿公堂,也等你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明雅没回话,低着脑袋一股脑的往外冲,可他不让,不轻不重的扣着她的手腕,明明面上温温和和的一个人,手下动作却近乎野蛮。 “卓然,你这是什么意思。”她气得浑身发抖,“难不成你打算把我关在这里?” 他握住她的手,既不承认却也并未否认。 明雅这下是真的受不了了,面对卓然这么强硬不讲道理的态度,火气一来她挥手就想给他一巴掌,虽然看过他打人时的狠样,但是她心里头总觉得他不会真正对自己下手。 “啪”的一声脆响在屋内回,卓然挑起一抹没有温度的笑,平静的脸上看不出息怒: “打够了吗?” “不想挨打的就让开!”她怒火中烧,扬起手又想给他一巴掌。 可惜这一次手腕在中途被扣了下来,刚抬头上的就是他那张冷透的脸。 “方明雅,不要惹我生气。”他低低地警告,话里透着点危险的迫,测测的仿佛她再动,他会毫不犹豫的把她撕了。 明雅愣愣的看着他,顿时觉得头昏脑涨眼花缭,就连眼前的卓然也跟着晃成了两道人影。 她用力的眨眨眼,开始还以为自己是被气的,可等到脚一软再也站不住的时候知道不妙了。 “明雅!”他一把抱住她摇摇坠的小身板,伸手往她额头上一探,微烫的温度令他不皱起了眉头。 情绪上的剧烈波动令明雅极度的疲惫,躺在上她用力掀了掀眼皮,摸摸有些滚烫的额头,不太舒服的动了动。 房间里似乎还有人,眯起眼隐约能看到一个穿着便衣的身影,而后略微苍老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孕期发烧是闹着玩的吗?严重的话会使胎儿出现畸形也说不定!” 这声音真悉,她再仔细一听顿时想起了,那是卓家以前的私人医生。 “明雅可能不懂事,你这都快当爸爸了怎么还这么不省心,一会我教你点物理降温的方法,能不用药就不用,如果晚上还没退烧再给我打电话。” 半梦半醒中,她听清了他们的对话,这也令她更为害怕。 之前几天就觉得不舒服,浑身使不上劲了,可当时症状不明显她也就没把那当一回事,况且她身体向来好,哪怕是生病睡一觉起来第二天照样生龙活虎的好比菜市场的活虾。 可是现在不比以往啊,她怀孕了,这还是孕初期,如果因为她的心大意而害了孩子,她该怎么办? 等着屋内的谈声消失,边渐渐笼罩下一道影,不多时她额头上便多出了一个冰袋。 “对不起,是我疏忽了。”他坐在她边,一只手不时伸进她的衣服里探了探,每隔五分钟便用热巾给她擦一次身体,整宿整宿的守着,倒是一晚上没合眼。 明雅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所以她很配合,不吵不闹的休息,幸好她本身体质就不弱,到了晚上已经有退烧的迹象,再到第二,身体便轻盈了不少。 夜里风大,吹得窗外的树枝“哗哗”作响。 放下巾他就这么安静的坐在一旁,听到她柔和的呼声,他忍不住触摸上她的脸部轮廓,时间同样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但不是老去的皱纹,而是带走了那张会对着他毫无防备的面容。 曾几何时,她看着他的目光充了疏离与陌生,她已经不会对他笑,那种发自内心,最纯粹最光的笑。 “我是不是已经把你丢了?”他帮她盖上了一条毯,轻轻掖好。 隔着被子他触摸上她发烫的体温,随即,在想起她早上冷漠的眼神与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神态时,他知道自己远没有外表那样镇定。 躺着的人长睫轻轻的颤了下,藏在被子底下的手悄然握起。 她几不可闻的深了一口气,心里很清楚,不管他对她有多好,他们也回不去了。 年轻就是好,明雅这身子骨硬朗得很,才一天不到已经能够生龙活虎的到处走动。 可卓然呢,他似乎打定了主意要关着她,连班也不上天天陪在她身边,哪怕他实在是忙得不开身,也会让那保镖兄弟堂而皇之的进入他的领地,看管他的女人。 明雅拧了拧眉头,这个比喻不恰当,她现在可不是他的女人。 从厨房里出来,看着那保镖兄弟鼻梁上的墨镜,黑衣黑帽黑墨镜,还真有那么点专业人士的味道。 忍不住走过去,她在他对面的位置上坐下,撑着下颚问道:“卓然一个月给你发多少薪水?” 保镖兄弟看了她许久,不,因为带着墨镜,她无法确定他是否在看她,总之他面对了她许久,突然竖起了五手指头。 “五千?”明雅眼睛一亮,了手心试图收买人心,“这样吧,你放了我,回头我给你付双倍的怎样?” 保镖兄弟扭过脸,又面对了她许久,刚才的姿势不变,嘴巴一张一合的说: “不,是五万。” 明雅张大了嘴瞬间就怂了,区别待遇呀,为什么卓然对外人这么大方,对她就跟个铁公似的一不拔? 她愤的把遥控器砸他身上,气呼呼的回房,途中路过厨房,她扫了眼被扔得一地的骨头碗筷,是一点要收拾的心思也没有,“砰”的一声甩上房门。 以前看电视剧她总觉得夸张,哪有那么傻的女主啊,被关着还不会打电话喊救命,而且哪有这么逗的男主啊,一张嘴就是:不准,你是我的,女人你别想跑。 那些台词当年听着还会抖三抖,却没想到当事情真的发生在自己头上的时候,她终于尝到了其中的滋味。 想打电话?电话线拔了,电话卡被没收了,还打什么? 想找人求救?她住十八楼,除非有个大喇叭,否则就算喊破喉咙也不见得有人能听到。 往楼下扔纸条?其实她不是没干过,可隔天卓然就捡着她那张纸条回来了,还说是被某个小孩子捡到的,给小区保安以后又回到他手中,最后这人摸摸她顺溜顺溜的长发,冷不丁的给了她一句:你这字以后得好好练练,看门的李师傅刚才跟我说里面有好几个字他看不懂。 明雅气得险些掀桌,那也是因为他没文化? 踢掉拖鞋她倒在上。 周围太安静了! 不光是屋子,连外面都安静得吓人! 明雅坐不住,她已经好几天没能出门,整整的在房间里呆着快要把她闷死。 可只要她想出去,周围一定会跟着卓然那道魂不散的身影。 他果真说到做到,说要把她关到孩子生下来就绝不食言。 而且别看那人斯斯文文的模样,她试了几次在外头找机会逃走,可刚过个马路就被逮着了。 就像上回,她在路口看着不停闪烁的绿灯,眼瞅着来了又去的路人,还有宽敞的马路,只需要再走出一步她就自由了,只要一步她就能摆那个男人,而后她毫不犹豫的迈开腿,看着绿灯在身后变成红灯,她以为就要得逞的时候手腕一疼,又被带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卓然,你这么关着我有什么意思?”她气急败坏的朝他怒吼,心里堵得慌,两手更是忍不住的不停打在他的手臂还有膛上。 “我不能让你把我的孩子带走。”他目光闪了闪,永远是那个借口。 明雅急了,破罐子破摔的说:“成,这个孩子我也不要了,我现在就去打掉他,你意了吗?可以放开我了吗?” 卓然定定的看了她许久,突然就笑了:“你确定?” 其实她纯粹是在赌气,本没想过要打掉这个孩子,可瞅着卓然那副不咸不淡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模样,她咬着牙承认:“是。” “好。”简明扼要的回答之后,他拉着她往回走,力道不轻,直将她的手腕抓出了一圈红印。 把她进车里,发动引擎,车身飞出去,一气呵成,动作快速而畅。 然后他真的把她带去了医院,与医生进行了一番谈后推着她进入一间手术室。 明雅当时听着手术器具相撞而发出的“叮叮”声,那颗心紧张得险些就要跳出来了。 她回头看了眼卓然,只见他气定神闲的站在一旁,黑漆漆的眸子里无波无澜的本看不出情绪。 他那模样,明显是要围观她堕胎的全过程呀。 之后有医生走进手术室,随之而来的是一旁响起的车轱辘滚过地板的声音,麻醉药,扩张器、钳子、刮匙、剪刀、注器整整齐齐的摆在小推车上,看上去还真像这么回事。 明雅咽了口唾沫开始紧张了,可如果说不做嘛,她瞧了眼卓然那双仿若看通看透她的眼,心中堵着一口气让她说不出服软的话。 后来在一阵恍惚中,她受一双脚被人架了起来,紧接着有人对她进行了一番捆绑。 直到她再也动不了了,一道寒光倏然打了过来,听着金属相撞的声音,她吓得脸翻白,就差没当场晕过去。 最后她觉到一双温暖的手把自己从手术台上抱下来,一下下的拍着她的背脊,嘴里好言好语的全是哄人的话语。 如今等明雅冷静下来才猛然醒悟,其实这人就是存心在吓唬她! 毕竟在整个过程中,她连子都没,堕什么胎? * 明雅趴在上翻滚一阵,看着桌上那盒已经过期的酸,想了想决定先藏起来,既然从卓然身上下手没用,倒不如换一个…… 晚上卓然结束了工作回到家,看着他风尘仆仆的身影,明雅坐在客厅里忍不住嘲讽:“怎么,回来换班了吗?” 保镖兄弟恭恭敬敬的给卓然鞠了个躬,然后拉开门走了。 卓然目光如水,深深的看了她许久,温柔又和缓的开口:“吃过饭了吗?” 不管她吃没吃过,看着他起袖子就往厨房里走的模样,很明显是没吃过。 目送着他的背影,她悄悄起身来到门边,拧着门把手试图打开,而后在失落的发现那块门板已经被人从里向外的锁起来时,她无力的垂下双肩。 转过身,正巧撞上卓然微暖的眼神。 她愣了下,无所谓的耸耸肩,而后跟没事人似的回到沙发上继续看电视。 听着厨房里传来的水声,想到他八成在收拾自己的丰功伟绩,心中不由得一阵暗,早知道就该往地上多倒点油,摔他一跤,让这个一身少爷病的卓然沾点油也好呀! 不得不说,卓然其实做得一手好菜,以前在外留学的时候因为吃不惯国外的东西,是以只能自己动手,后来带着妹妹,还有时不时会来家里蹭饭的方明雅,那手艺就更好了。 明雅坐在沙发上动了动鼻子,嗅着空气中米饭的香味,她没有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一溜烟回到位置上等着卓然开饭。 要逃跑也得先把肚子填,跟他过不去也不能跟自己过不去呀。 于是明雅吃得很快,低着头大口大口的扒着白米饭,时不时又往嘴里赛点回锅,最近胃口特别好,吃得也多,也不得不佩服卓然养人的本事,才多长的时间,她那张小脸蛋便被养得红光面,珠圆玉润。 用餐的过程很安静,透过暖黄的灯光,他的目光落在她在衣服外的皮肤上,白白就像是一截藕,怔了下他有些尴尬的收回视线,暗暗骂了自己两句,估计太久没有女人,如今一看到她心里就得慌。 明雅垂着脑袋光顾着吃了,哪里看得到他那道跟似的眼神,回头都在浴室里被人堵了,还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的。 “唔……”她很郁闷,刚洗完澡出来就被人堵在角落进行了一个火辣辣的吻。 明雅被堵得不过气,心里一阵冒火同样不甘示弱的顶回去,于是好端端的一个吻越演越烈……越演越烈,最后还是卓然定力好,猛的刹住车。 看着她高高肿起的嘴巴,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心里头一次希望这孩子能尽快出世。 第二天送走了卓然,明雅拿出那盒老酸,在厨房里忙活了起来。 保镖兄弟照常在客厅里守着唯一的出口——大门。 至于台,他相信以夫人的智慧是绝对不会轻易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的。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