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你会过来。” 卢悦的嘴巴渐渐咧开,“花散真人还能放你出来,真是不容易啊!” 谷令则微嗔,“我这么开开心心地等你,就不能说点好话,让我更开心些吗?” 非要堵她一堵,若这丫头不是亲妹,她才懒得看她一眼。 “呵呵!习惯就好。” 这种事怎么能习惯?谷令则顾不了形象,翻了个大白眼,“还不进来,再不进来,就要被人当成美女鬼了。” 卢悦回头看了一眼远处指指点点的人,朝谷令则咧嘴,“美女鬼是指你自己吧?” “我可以当成,你在嫉妒我吗?” “可以!”卢悦笑着进去,看她掩上就要倒的破大门,“这里又是你们灵墟宗的地盘了,怎么就不能让人修缮一下?” “你想修缮吗?” “……” “看看,你的心里,都恨不得这里,全都被人推倒是不是?” 卢悦笑笑,没反驳! “其实,我想着……这里应该推了的。” 爹和娘早就不在了,再推了这里……,谷令则打量妹妹的神 ,曾经的所有不快,也会随着时间的 逝,越来越淡,到不可见…… 留着这里,实在是弊大于利! “随意!” 卢悦其实比她更想这里变个样子。 神魂中,那个只有十三岁的自己,不知道还会不会冒出来,卢悦真心希望,她能只是她自己,再不被上世所扰。 哪怕与丁岐山还是会不死不休,可他们如今所争的,都只是这世,再无甘前世。 而且,他或许活不到自己回灵界的时候了。 道魔两家的追杀,岂是那么容易避开的? 说丧家之犬都便宜了他。 “行!那我陪你溜一圈,然后我们……就永远离开这里,再不回来。” 卢悦抿抿嘴,跟着她,一路往后院转去。 自十三岁离开这里,到二十二岁筑基 唐家,这是她第三次来此,此生大概确实是最后一次过来了。 曾经雕梁玉砌的国师府,现在破败得荒草丛生,一阵风来时,凭 几分悲凄! 踩在枯叶上的声音,被传得无限远,卢悦有些受不了,“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不到半个时辰。” 谷令则半天才答,她在外面徘徊了很长时间,直到发现妹妹心有灵犀也往这里来的时候,才跳进去忙着给她开门。 虽然这里的回忆,对卢悦来说,是恶梦,可是对她……在多年以前,还算是甜的。 至少爹有爹样,娘……亦是全心全意为自己。 推倒这里,他们也离她更远了吧? 谷令则在这一刻,心里异常的难受。 这也是她为什么这么多年,从来不回这里的主因。 “你……后来从没回过这里?” 距离太近,卢悦捕捉到姐姐的某些心理,不由又问了一句。 “……没!” 谷令则一直都知道,她骨子里,其实没卢悦能拿得起放得下,在关系到亲近之人时,更没那种当机立断的魄力。 她不想回来面对破败的家,是希望,当初的那个家,能一直存在记忆里,苦也好,甜也好,都存在着。 卢悦:“……” 再次 受到亲姐的心理,卢悦收敛自己心神,不让她 应自己的同时,狠狠一脚踢到谷令则腿上。 她现在严重怀疑,上一世,这人不回来,不给她收尸,也是这个理由。 谷令则遂不及防下,踉跄好几步,“干……干什么?” 卢悦拂拂衣服上没有的灰迹,目光凌厉,“不干什么,就是想打你。” “……” 有个蛇经病似的妹妹,真是…… 谷令则怀疑妹妹又想到当初当她侍女,被人欺负的时候了,“那……要不要再踢几脚?若是脚不够,还可以用手。” 卢悦竖眉,这种本来就想干的事,被她这样说出来,算怎么回事? 从小到大,谷令则都贯会用她的细密棉柔,把人拐到坑里去。 谷令则在妹妹眯眼的时候,无形地 觉到一丝危险,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打消她的念头。 这么多年,她有无数次的以为,背着人的时候,卢悦会把她打一顿。 可是这么多年,她都没挨过打,现在早以为,妹妹再也不可能打的时候,结果人家真要朝她动手了。 这…… 谷令则往后退了一步,想着一会人家动真格的时候,自己是不是逃远点。 只要离开国师府,妹妹就不会有那么大的脾气,一定能回复正常。 “我们玩几招吧!” 卢悦攥着拳头上前一步,“你放心,不用灵力。” 谷令则嘴角 ,用灵力,她好歹是元婴中期,就算被双丹田的她 着打,在这凡世城中,卢悦也不可能下多大的力。 反而是体术…… 她虽然也有修炼,可一定没妹妹的厉害。 而且在这里被打,她得多冤啊? “喂喂!不行,我不行……” 卢悦没想到,从来都是沉沉稳稳的谷令则,居然在她刚上前两步的时候,就跳着脚自己跑了。 这…… 她站在原地磨了半天牙后,也只能跺跺脚了事。 这些年一直没捸到机会,打她一顿,现在……错过这个村,再不会有这个店了。 这破破的国师府,于她来说,印象最深的,不过是当年的死地,转过几个院落,她终于找到曾经的刑院。 残桓断壁中 绕的枯藤荒草,看样子,比她记忆中,更为破 了些。 卢悦站在倒了大半的院门前,望向曾经丢下她枯骨的地方。 当年与丁岐山再临这里的时候,是她死后差不多百年时,现在她却有两百三十二岁,或者说,再过几天,便是两百三十三岁了。 一壶灵酒摸出来,卢悦非常郑重其事地倒向曾经绑着她的地方。 谷令则在外面转了一圈,没看到妹妹追出来,到底不放心,再进来时,却发现,她倒腾了七碟八碗在刑堂院中,好像在祭奠谁似的。 她默默地过去,帮着上一柱香! “这是谁?” 既然 了七碟八碗,按理来说,应该有灵牌的。 卢悦:“……” 她总不能说是她自己吧? 虽然一直以来,她都怀疑因为一次次 出来的破绽,凭谷令则的聪明,会猜到某些东西,可是‘猜’就是‘猜’,是没有得到证实的。 卢悦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闷下时,低声道:“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就让她永远猜着吧! 反正过去已经离她越来越远,洒水国,这辈子再来的可能 ,已经没了。 谷令则默默撒下三杯灵酒,直觉这里不是善地,想转个话题,“你准备到哪修炼?灵墟宗还是逍遥门?” 她的俗事处理好了,妹妹的伤也养好了,该是一起修炼的时候了。 “只要你不怕我跟你师父花散打起来,去灵墟宗,我也无所谓。” 谷令则抿嘴! 事实这东西,太让人讨厌了。 她现在倒是不怕师父打卢悦,而是怕卢悦打师父。 不仅如此,灵墟宗还有谷家呢。 谷天乐身为池师兄的大弟子,属掌门一脉,本身能力又强,真要找点事,闹起来,结果还是她头疼。 “我们去灵墟宗?” 卢悦似笑非笑样子,“我就知道,你没胆子接下。”她叹口气,“令则,你知道你最错的地方在哪吗?” 谷令则的脸上瞬间变得灰暗!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缺点在哪,无数次的想改改,可是一次次,从来没成功过。 “……算了!” 卢悦再次倒下一杯灵酒,“有些人是生来的脾气,想改也改不了。” 相比于父母,花散对她的付出,绝对超过十倍百倍! 这世上,有些缘,哪怕苦味,在姐姐的心里,只怕也是甜的。 谷令则若不是有这份心 ,如何会在过了三百年后,还去惦记着救自己?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