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心难掩桐花雪 年底腊月将近,他们练武没有一停歇,越近冬他们练的越勤,从清晨练到落,甚至到了午夜时分也不罢休。 在这待得越久我就越害怕,我竟然会捨不得离开,离开这座无名山,离开他们。 晚风吹得门窗开开合合,吱吱作响,不安之油然而生。 貌似也是在这样的夜里,一个叫魏泱的女孩看见他的母亲在怨恨和遗憾中死去,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坚强活下去。 不时,魏泱会从这巨大的梦魘中惊醒,那种觉就像隻身走在荒芜的草原里,不知归处,醒来时分她谨记的只有愤恨。 手不自的颤抖,我好怕在这样的夜里,再次被丢弃、被放逐,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找到顏坠。 「顏坠……顏坠……」我随手披上单薄的衣裳,如失了魂一般,大力的推开木门,任由强风灌进屋内,受心脏大力的跳动。 在漫漫长廊中寻找悉的身影……终于在长廊的尽头看见一个披着玄黑大氅的男子。我心跳漏了几拍,加快了脚步只想奔向他,却一个不小心跌进他的怀里。 「凝宓怎么了。」他溺的眼神让我的心如同归巢的鸟儿那般安心,不安瞬间平息,他用他的羽大氅紧紧包住我。 「不冷吗?」顏坠皱了皱眉,索将整件大氅都披在我身上。 「不冷了。」我依在顏坠肩上,虽然同样是在如此寒冷的夜里,我觉多了暖意,少了悲戚。 一隻雪白的鸽子停在栏杆上,小巧的爪子安分抓紧,脚上用银白细绳绑了一张小纸。 “壑军已整,求珠顺利” 「有私人军队很威风啊。」我从他手中接过纸条,工整的小楷是盼月的字,一股酸意从鼻尖溜过,我装做不在意的笑了笑。 「四年前,孙将军同意我重整不坠壑军,现有一万兵。」顏坠的珠眸锐利而坚毅,像钉子狠狠的向前钉,颇王者之态。 「章盼月呢?」我实在太好奇,眼底浮起那名有着令人称羡的妙容的女子,在围栏前殷殷祷告的模样。我知道,她亦同沐嵐着权朔那般着他的主子,顏坠。 「她是我的部下。」顏坠的话语冷静的看不出丝毫情绪,对他来说盼月就仅仅是他成千上万个部下中的其中一人吗? 「咱们试试这个吧。」我拿出身上唯一剩下从21世纪带来的东西,手机。 「拜託有电!」穿越至今我还没开过手机,就只是为了有一天在需要的时候,保留它的电量,也许就是今天。 萤幕缓慢的呈现开机模式,我真是打从心底的动。 「这在璽城可买的到?」顏坠颇目不转睛的盯着萤幕。 我记得刚穿越的那天还是电,结果这么久没开就只剩不到十趴。 「当然买不到,这是我自己带来的。」我扬眸灿笑,忽然“咚”一个小提醒。 “12,25魏泱生”我突然惊吓,原来就要到我生了,自己居然一点都没注意到,我已经有好几年不过生了。 人人抢着过圣诞节,没有人会注意到我的生,从前只有妈妈记得,她离开后我也就没心情过了。 「看着这个孔。」寒风冷冽把我拉回现实,我想和顏坠一起拍张照留作纪念,我指着镜头,顏坠心中虽然疑惑却也照着做。 能和古人拍照该是件酷炫的事,也许在未来的某天,还能给自己留一个念想。 「咔嚓。」萤幕上出现我们的脸孔,他的容顏依旧俊冷,但拿下手机看着拍好的照片时,居然只剩下我一个人。 顏坠的人影渐渐淡去,旋即消失。 「怎么样?」此时顏坠的目光如一个兴奋的孩童,眼中闪烁着无限期盼,我还不忍心告诉他这个事实。 「没电了。」我皱皱眉,以没电为藉口,迅速把手机藏到身后收起来。 终究,穿越时空的现实赢了,你们本不应该出现在我的世界里,我也不该来到。 「凝宓,总有一天你会回去的吧。」顏坠从背后拥上我,我却是离的,那一点小空隙,就如同两个世界的遥远。 跨不过,也颠覆不了。 「或许吧。」这一刻我犹豫了,心中莫名一沉,我居然忘记了仇恨,我居然捨不得离去。 - 山间的冬樱开了,开的摇曳生姿,如同花仙子轻盈飞舞。明明不是花季却开的如此繁盛,这座山总能让我惊艷,也许是大自然送我的生礼物吧。 「欸我出去一趟阿。」我几个月来都未下山过,眼看就要啟程苍穹山,我必须以现代人的智慧下山採买一点东西。 「去哪?」我不过在空地上喊了,还真的有人回应。是策的声音,贯彻了整个山峦。 「去买点东西。」策如鬼影般出现在我面前,我吓的连连退步,他的轻功是越发好了。 「我陪你去吧,这么大片山岭你要怎么下山。」策二话不说以轻功带我跃起,我呆呆地看着他没反应,是因为忽然对策的一股陌生,他的作风比从前更加果断,可能是他这些子的蜕变。 - 熙熙攘攘,人眾多,这虽不是璽城却仍热闹的挤了人。 「帮我找找有没有大葫芦吧!」我探头看看摊位,寻找大葫芦的踪跡。 「要葫芦做什么?」策疑问道,我看着他深邃的眸,彷彿还能忆起初识时的觉,那样陌生的我们。 「装水……阿……」突然一架马车飞快向我们驶来,迅速从我身侧擦过,泥巴飞溅。 「蛮族人。」策俐落的转到我身旁,张开大氅抵挡所有的泥沙尘土,从容不迫,速度如黑影快速,随后泰然自若的拂去尘土。 那匹马车上的人不知是哪个草原民族,光天化之下竟然强抢民女。 如今连区区一个草原民族都能在晋国土地内胡作非为,真是烟四起的世。 此时我脑中联想到的,不过是当初权朔带我进璽城时说的那番话,穷人太多,可怜者太多…… 改朝换代,指可待。 「我来吧。」我正要伸手要替他拂去灰尘,却被他阻止。 「无妨,凝宓从不做这种事的。」策淡淡笑着,字里行间好像透着我该要追着凝宓的影子生活。 却又一丝慨,他是真凝宓呢,桐花巷里的凝宓。 「你喜顏坠,是吧。」策突如其来的一句,这些子来策其实都看在眼底,他不愿多问更不愿说破,此刻他双瞳深不见底,口气尽是无奈。 「宇文策。」我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只好唤了他的名字,看着他言又止的神情,希望化解瞬间的尷尬。 「罢了,凝宓,十八岁生辰快乐。」策说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深怕今不是我的生。 是的,是我生,魏泱和凝宓的生辰是同一。 「谢谢。」我莞尔一笑,从策的瞳孔明显看得见我的样子,却又模糊的盖上一层凝宓的影子。 或许只有对顏坠来说,我是凝宓,亦是魏泱。 「欸?」一个人影袭过,我惊讶到拍了策的肩。 「师父?」策瞪大眼睛的看着我。 在璽城,在这里,我们到哪里师父就会出现,又如同鬼影倏然消失,是发生什么事了。 「桐花巷可能出了什么事。」策推敲着。 「你不回去吗?」毕竟策是堂堂少主,巷内不能没有他。 「没有找到神珠前,我不会回去的。」策眼神坚毅,如同之前他望着远方高山的表情,到底是什么让他这般执着,非得要求得神珠,连桐花巷的事都能搁置一旁。 - 提着几个储水的大葫芦,策再次以轻功带我飞回山上,从空中鸟瞰,山林遍佈,绿草如茵,又是另番景象。 回去时策领我走另一条路,是我未曾踏足的小径,树一棵接着一棵,一片片林子。终于,顏坠和权朔出现在森林的尽头,背后居然是一大片冰湖。 「是冰湖!」我欣喜若狂的尖叫,原来这是他们三人计画好要给我的惊喜。 「生辰快乐。」他们三人异口同声,我立马奔向那片人的湖面,这本就是名符其实的人间仙境。我向他们招手,示意一同下来。 「咱们快翻遍整座山岭才找到这个传闻四季都结冰的冰湖呢。」权朔就连在这么容易滑倒的冰湖上都显得风雅绝代。 「这本是做梦才会梦到的场景。」我开心的滑来滑去,无拘无束。我们四人皆笑着,共同颂讚这片冰湖。 和他们相处在一起,我总能忘记烦忧,也许这便是友谊。 「找到神珠后,我们再回来好吗?」我们四人相识一笑,望着没有边际线的冰湖,如同我问的问题没有解答。 此时的我可能只是童言童语,没有人知道未来会如何,明明我们四人内心比谁都渴望再次回来。 哪怕再回来,早已物是人非。 哪怕再次回来,只剩下我了。 我仍愿意相信,我们四人的约定,永不分离。 我们说好不分离,要一直一直在一起,就算与世界为敌,就算与全世界背离。 但分离与否,早就上天註定。 - 夜如黑漆,即便我还嚮往那片冰湖,下午足足待了两个时辰,但夜已深太过危险。 「生辰快乐。」顏坠一声不响出现在我房里,笑容可掬,双手捧着……蛋糕? 「顏坠……」我突然动的说不出话,他的袖口还沾着做了不知失败几次,而不小心沾上的麵粉。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这样的顏坠。 也是第一次,有人如此用心待我。 「我不知道你喜什么样子的礼物,但这样也许能抚平你一些离愁。」顏坠放下蛋糕,这种现代的东西,确实让我喜。 也让我受宠若惊,他居然记得我过说的一字一句。 「我很喜。」我扬眸一笑,喜悦的情绪不知如何形容,这大概是我最足的一次生吧。 「今到市集里如何?」顏坠顺势揽上我的际,要我坐在他到腿上。 他高的五官,頎长的身躯,白皙无痕的皮肤,就如同一朵尘高尚的白玫一般完美。唯一的败笔,就是他袖口的污渍。 终究,一朵冷而无瑕的白玫,因为我而混浊。 「蛮族人竟敢在晋国眼皮底下强抢民女。」我虽有些倖然,但双手环上他的脖子,多了几分亲暱。 「那是司马一族无能,终有一,这些人民不会再受到迫害,不会家破人亡。」顏坠字字坚韧,句句坚定,好似这就是他要成全的大业。 犀利珠眸中散发炙热光芒,和策一样看着远方,我明白这是野心。 顏坠的字里行间透出,他不要有人跟他一样国破家亡。 国破家破,顏坠要捍卫的,是整个国家。 顏坠要推翻的,是帝业。 帝业辉煌,使人心,几代江山,留史而已。 「凝宓,事成后做我的子好吗?」顏坠的眼神有片刻的闪烁,像是什么不安在抑制着他。 「那如果,你不应该活在我命中呢?」我依偎在他怀里,寻找还未消逝的温存。 我并非自愿来到这里,总有一天也会非自愿的回去。 即便我不想,即使我留恋。 「但你确实活在我命里。」顏坠的毫不顾忌的贴上我,辗转。 我没有拒绝,心脏扑通的觉眼神到脸颊的烧红,顏坠浇息了我的羞涩,把我带入这片难以挽回的大海,但好像有什么,硬生生把我拉进更深的恐惧中。 「凝宓……凝宓……」顏坠来回呼唤我的名字,好像这样我就永远不会离开他,他的向下延伸,至颈部……温热的觉蔓延,他的手重重在我背上来回,有什么……正在暗汐翻涌。 顏坠除去自己的扣子,快速而俐落,紧接着他把我在榻上,他似在寻找什么,双手不安分的碰触我的肌肤。而我却如僵硬的尸体,只是呼的急促,我们的不曾分离,气氛不停高涨到一个临界点。 有一种不安的觉在暗处,一点一点刺着。 「不要。」看着顏坠结实的肌,在微弱残烛中显得他的线条虚虚实实,貌似……有什么似曾相识的场景佇立眼前。 「啊……」我双手环抱脑袋,我永远无法忘记那个晚上,我亲眼看见爸爸和那个女人在妈妈的房间里,做着多么污秽的事。 这层浓浓的影,难以抹去。 「凝宓,咱们停下。」顏坠用理尽力克制他的慾望,紧拥我入怀,语气充怜惜,情意敛去。 「不……顏坠,并非我不想。」我垂眸不敢直视顏坠,语气仍然颤抖。 「别怕,我不会勉强你的。」顏坠抚着我的双颊,冷凛的珠眸是怜之意,他克制自己停下一切。 他知道我陷入了过去的梦魘,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把我带离重重霾中,这个绵我好多年的影。 几分鐘后顏坠哄我睡下便走进院后的小树林,我只听见舞剑声和风吹过林子的颯颯声杂,他正强忍着自己,用别种方式发洩,我却只能呆呆躺着帮不了他。 我知道,每个人都有难以克制的情慾,包括顏坠。 我知道,就在要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他停下了。 我知道,他是真的我。 - 辗转数过后,树木光秃秃的枝头被寒冰包覆,我们终于要啟程沙漠。 「下雪了。」我伸手接今年冬天的第一场瑞雪,冰冰凉凉的,触奇特,说要离开,我还是捨不得这片山岭的。 「下雪有什么好乐的?」权朔把我当成孩子嘲笑,我看着雪花在他手里融化。 「凝宓你是初次看雪吧!」顏坠口中吐出若有似无的白气,瀰漫在雪花间。 我点头同意,我和顏坠说过我住在副热带国家,本不可能看见雪。 白雪如泥,一碰便化开,我不自躺在雪地上,享受最近的触碰。 「就当这场初雪,是出发寻找神珠的开幕式吧。」策深一口气,眼神坚定不移,口气充斗志,志在必得。 他们三人跟着我躺下,共同享受初雪的来临,还有片刻的愉,我们没有说话,彷彿说出一个字就会破坏气氛的静謐,把握这一刻,不让它从时光沙中逝去。 愿这场雪,把时间凝结在这一刻,我们没有身分的拘束,静好岁月,谁也夺不去。 也许来年再降初雪,情景早不是如此。 我们静静望着湛蓝似水的天空,其实比起站在高处俯视,高高在上,居高临下的觉。我更喜仰望那片如水波漾的瀲灩蓝天,尤其此时还躺在软绵绵的雪地上。 但他们好像与我相反,他们充野心,想要睥睨苍生。 三个多月下来,他们剑法已炉火纯青,默契无,绝妙的搭配如同一场彩绝伦的剑舞。 我相信他们,四人同心,其利断金。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