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姬央抱着她,快走几步,将她小心地放到榻上。 “殿下,我……”顾嘉梦奇道,“怎么没有枣子和花生和桂圆?”话一出口,她就悔得恨不得了舌尖。 姬央笑笑:“中与民间不同。今没有枣子,明天却有枣栗膏。”他瞧了一眼帐子:“百子千孙帐都在,不愁不会早生贵子。” 顾嘉梦脸颊发烫,强辩道:“我并不是……”她不是急着生娃娃啊,她只是好奇问一问啊。 “嘘。”姬央虚虚轻点她的,笑道,“好姑娘,时候还早,你且休息一会儿。” 顾嘉梦点一点头,甚是乖巧。 姬央细细端详着她,将她发上唯一的簪子小心取下来,纳入袖中。 他这一举动,教顾嘉梦再次红了脸。他一定认出来了,那是他赠给她的玉簪。方才沐浴过后,换了常服,她本可以不再绾发的,可思索过后,还是用玉簪松松绾了个髻。 她红着脸,将手伸到他面前:“簪子还我……”声音细若蚊蝇 姬央却充耳不闻,只温声说道:“你先歇会儿。”起身走。 顾嘉梦一慌,扯住了他的衣袖:“殿下要走么?那我不困了,我不睡了。”她将眼睛睁得滚圆,生怕一不留神,他就不见了。 姬央一眼瞧见她眼中的慌与羞涩,心中颇为慨。他安抚地笑笑:“二弟他们还在外殿,孤去看看。你放心休息,东的人都还能信任。若是有什么想要的,只管跟他们说就是。” 顾嘉梦点一点头,松开手,任他离去。 她昨夜睡得并不安稳,今天又早起折腾了一天,到底还是疲倦得厉害。她起先还在打量着致的百子千孙帐和绣着颈鸳鸯的大红被面。不多时,眼前便成了一片大红,脑袋混混沌沌,终于沉沉睡去。 再醒过来时,不知道已经睡了多久。鼻端萦绕着甜甜的香味,她睁开眼睛,微微转头,就看到了坐在畔的姬央。 他似乎是刚沐浴过,身着常服,头发半,犹带水汽。他脸上挂着清浅的笑:“醒了?” 她坐起来,呆呆地点头:“殿下,回来了?” 过了一会儿,她才想起来,她方才失礼得很,她应该下行礼才是的。嬷嬷教过的,她心里也清楚。可是,见了他,什么都忘了。 “既然醒了,那就把事儿办了吧!” 顾嘉梦一听,心颤了一颤:“办事?什么事啊?” “结发啊。” “哦?哦哦。结发啊。”顾嘉梦松了一口气,心说,倒是忘了这个。她暗暗庆幸礼成之后,执事和嬷嬷们都已经退下。不然,若是当着她们的面结发,那多羞啊。 正想着,姬央已拿过来一把致的着红绳的小剪刀,剪下了他们各自的一绺头发,结在一起。 顾嘉梦浅笑盈盈,待他放下剪刀后,将他们的头发男左女右共髻而束。 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她有点紧张,小心翼翼,唯恐痛了他。 红烛映照,顾嘉梦粉颈低垂,眉目如画。 姬央静静地看着她,忽然伸出手制止了她的动作,低声道:“不必如此,本朝没有这样的规矩。待会儿反而不方便……” “哦。”顾嘉梦依言收了手,又顺手将他头发理了理。 他忽然问道:“好姑娘,你还记得你那个梦么?” “哪个?” 他笑了一笑,倾身上前,含住了她的耳朵,含糊不清:“这个。” 112|10.7 耳珠上热的触传来,的,麻麻的。热气从耳朵开始蔓延,顷刻间遍布全身,连眼睛似乎也被融化,只看见一大片的炽热的红…… 第二天早晨,顾嘉梦醒来,映入眼帘的仍是铺天盖地的红。顾嘉梦呆了一呆,一时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愣了一会儿,她才想起她已经嫁到了东。 回头去看,姬央却已经不见了。 她拥被而起,身体的不适教她想起昨夜的画面,不由得红了脸。她静了静,高声咳了一下。 有女鱼贯而入,打头的却是一身浅绿装的小七。她先行礼,继而笑容面,眨了眨眼,“太子妃醒了?” 顾嘉梦见到她,略心安了些,点一点头:“殿下呢?”话一出口,略羞涩,微微偏过了头。 “殿下也刚起身,约莫是在沐浴更衣。太子妃不用着急,时候还早,先梳洗吧。” 小七言毕,她身后早有准备的女便上前服侍顾嘉梦起沐浴穿衣。今要去拜见太后与皇帝,所穿的服饰乃是太子妃翟衣,绾了一个庄重的发髻。 顾嘉梦看着镜中的镜子,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许多。是了,她已为人.妇。 收拾停当,走出内殿,见到身着太子冕服的姬央,正微微含笑,向她走来。 顾嘉梦只觉得眼前一亮,心跳也加快了几分。 女执事神情肃穆,奉上了枣栗膏。 顾嘉梦也不清楚这一节是有何深意,但规矩如此。她按照女执事所说,拈了枣栗膏,小心放入口中。甜而不腻,入口即化,确然美味。 用毕枣栗膏,太子和太子妃这才前去拜见皇帝。 顾嘉梦不是第一次见皇帝,不管是梦里,还是她做游魂时,她对皇帝都不陌生。但是今一见皇帝,她不由得怔住了。 皇帝比记忆中要神许多。 她今年十七岁,梦中皇帝崩逝于两年后。可看皇帝身材奕奕,力充沛,与梦中全然不同。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