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人跟着蕙贵嫔从屋里出来,知会了远处等着安公公进去收尸后,赶快除了双菱轩。暗影中,只听见两人低语的声音。 “姐姐,真如你说的这般严重吗?我,我真的会当做替死鬼砍头?怎么办呀姐姐,你救救我啊……”梁书摸着阵阵发凉的脖子,脸害怕,全没了方才的得意的调子。 “真是被你气死了!中多少人唯恐避之不及,你却贴上来将事情往自己身上揽!你也不想想,这后中,几人敢毒害皇上……” …… · 黑暗中,谋还未结束。皇的东北角一处荒废的殿内,没有点灯笼,黑暗中立着两个人影。而后又来了一个身手矫健的人影。 新来的人影跪地道。“事情办妥了。安公公并不知道圣旨有假。梁才人被灌了毒-药,断气了,不过……” “不过什么?”威严声音问。 “不过亲手毒死梁才人的不是安公公,是才人。” 鼻子一声轻蔑鄙夷的冷哼,威严声音的主人身边那奴才道:“梁家一门果然是出蠢货,一个又一个的。” “罢了,过不了两个时辰就天亮了。动作要快。” “是。” 人影一闪,便不见了…… · 乾清。 比之方才双菱轩和那东北角的荒废殿不同,这里一片灯火通明!奴才惶惶恐恐进出,里里外外急成了一团,气氛紧绷得如同一头发丝儿悬着千斤巨石! 孝珍太后正着急发怒。她一张迟暮的瘦削容颜,依稀可见年轻时的美貌,眉间“川”字纹可知她常年焦心,当然,现下她更是心焦如焚!她面前十数个太医跪了一地,个个趴着头冷汗! 快两个时辰了,皇上中毒后还没醒! 这时,一婢急急出来禀告。“禀太后娘娘,皇上醒了!” “快,快扶哀家进去!” 内屋。 珠帘摇曳,灯光下下璀璨生辉,乍见隙间一个身着明黄寝衣、体态修长的男子坐起身来,周身有冷冷华光笼罩,从珠帘隙间之朦胧可见其棱角分明的侧脸。只惊鸿一瞥,便知此气度、风华真乃世间极稀少的男子!不过,高鼻薄,那弧度,好看虽好看,却有股不怒自威、疏离高冷,还又一股让人害怕的戾气! “皇儿啊,你觉如何?”太后焦心问。 厉鸿澈按了按太,脑子里还有些混,回想了回想两个时辰前的事……对了,他招幸了后中最看不起、最肤浅的女人。可这女人显然不知恩,也不觉得他临幸她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因为她竟在他身下喊错了名字!该死,那名字听着还很像他侄儿的…… 厉鸿澈头疼得紧。记得,他当时气得他不轻,立刻失了了兴致,而后便毒发了…… “朕无碍。梁,才,人……在何处!” 说起“梁才人”三字,厉鸿澈还咬牙切齿。 孝珍太后气道:“哀家已经将她囚双菱轩,明一早便调查发落了!定不能轻饶!” 厉鸿澈沉思了一二,淡声道:“天明直接赐死,不必再追查。” 孝珍太后立刻明白了厉鸿澈的意思。尉迟斌这老贼,势力庞大,眼下社稷不稳,他们还不宜轻举妄动。“既然皇帝如此说,那哀家也不过问了。” “让母后心了,母后身子虚弱,半宿未眠,且快去休息吧,朕已无碍!”厉鸿澈打发了孝珍太后去休息。孝珍太后大半宿没合眼,年纪大了也是累不住了。 厉鸿澈下地来,一展长臂,立刻有太监女上前伺候更衣、束发。贴身太监小福子上前躬着身子问:“皇上,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厉鸿澈嘴角轻轻牵起个冷笑。“双菱轩。” “皇上,喝了这碗药再出去吧。”小福子端来药碗。“方才太医说,皇上身子里还残留着余毒,需得及时服药。” 厉鸿澈端起药碗,浓黑的汤汁映着他的脸。 “这药,可稳妥?” “太后娘娘亲自派人看着煎的,不曾假手他人。” 一饮而尽,厉鸿澈放下碗,大步走出门。梁荷颂之兄梁烨初乃二品大员,是多年前尉迟那老臣提拔的小臣!不想梁烨初文武双全,自己的宠妹却是大字不识两个的蠢妇。 呵,这笨女人如何能想到在自己上涂抹与他晚膳饮食相克的药来毒害他?! 此事定然有大谋……不过再谋谋,梁荷颂那人着实可恨之极!竟与人私-通,还在侍寝之时喊了旁人的名字!他倒要看看,究竟是哪个不怕死的,敢染指他的后! 厉鸿澈方走出乾清,忽觉心口闷痛,气血翻涌,哇地吐出一口血来! 不好!他方才喝的药…… “噗通”一声,厉鸿澈栽在地上…… 乾清一片哗然。 “皇、皇上驾崩了!” …… ** 像是睡了一个不□□稳的觉,梁荷颂耳边一片哭丧声。谁啊,谁死了?皇里都敢哭这么大阵仗! 幽幽睁开眼睛,梁荷颂却是惊了惊。咦!她、她怎么躺在这么个四方天儿的“小井”里头?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