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宁嗤一声，她当然很生气，不止生气，心里还一阵阵发 ，起了一身 皮疙瘩。 他到底是什么病？ “没错，鄂州节度使是我。” 一声淡淡的叙述。 九宁一顿，立刻收脚，看向周嘉行。 他把视线挪开了。 “我早就知道周百药不是你的生父，所以主动提出用十几所州县 换你。” 九宁眯了眯眼睛。 “我知道周都督疼 你，绝不会拿你作换，这个易注定不会成功。” 周嘉行 起眼皮，“易只是个 饵，不用付出什么代价，只需要这一个失败的易，周家其他人就会对你生出不 ——本来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得到的东西，但周都督不愿牺牲你，他们不甘心。” “这只是第一步。” 九宁脸 微变。 “然后是让周嘉言、李昭、周刺史……所有事情，我都看在眼里。” 周嘉行停顿了许久。 “我袖手旁观。” 夜风吹拂，推动窗格吱嘎作响。 九宁抱紧双臂，坐在 榻上，不 打了个 灵。 周嘉行看她一眼，接着说：“没有我事先的安排，李昭和周嘉言不会选在最合适的时机揭破你的身世， 你离开江州……你问我为什么瞒着你，原因很简单，我要你彻底割裂和江州的关系。” 九宁发了半天懵，缓缓抬起头，眸子里盈震骇和不可置信。 “你说的是真的？” 她猜到周嘉行故意割断她和江州的联系，但没有想到他那么早就开始酝酿了。 他一直冷眼旁观，等所有不、所有矛盾积累到快爆发的时候，只需要轻轻推一把…… 天崩地裂。 为什么这么做？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他明明不是那种不择手段的人。 烛火随风晃动，昏黄的火焰在周嘉行浅的眸子里闪烁。 他点点头，神情坦然，不在乎。 意外、震惊、惶惑、茫然、骇异…… 九宁一时失语。 她本该恨得咬牙切齿，又或者因为被欺瞒而恼羞成怒。 可她心底第一个冒出来的，并不是得知真相的愤怒，而是深深的无奈。 周嘉行没有说实话。 她喃喃道：“你还是在骗我。” 周嘉行望着她，表情冷漠。 九宁回望他一会儿，似叹非叹，“我不明白……” 她已经打算离开江州了，也从来没有对他隐瞒过这个想法，他何必多此一举？ 周嘉行扭开脸。 “九宁。” 九宁一愣。 这仿佛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听起来有些突兀。 又好像很自然。 “若是不瞒着你……在你的身世揭穿前直接和你挑明我的身份……” 他望着窗外黑沉沉的夜，火势越来越小，红光渐渐暗淡。 “你会不会原谅我？” 九宁沉默。 周嘉行自问自答：“你会。” 她不会生气，相反还会很高兴，会拍着他的肩膀笑嘻嘻恭喜他。 向来都是如此，她没有生过他的气，即使刚认识的时候他一次次给她冷脸。 “就算我一直拖延不告诉你真相，你还是会原谅我，对不对？” 他的语气越来越怪。 危险临近的预 越来越强烈，九宁心口又砰砰砰砰剧烈跳动起来，几乎要窒息。 “如果……”周嘉行回眸，双眼一眨不眨，毫无情地、直直地看着她，“如果江州和鄂州对敌，你会帮谁？” 九宁呆住了。 片刻后，脸上血褪得干干净净。 “你怀疑我？” 寒意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窜出来，蛇一般爬九宁全身。 周嘉行不信任她，居然怀疑她向着江州，得知他的身份后可能和周家人一起设计谋害他？ “你不是周家血脉，自然不会把周家人放在心上，不过周家有疼你的祖父和兄长。”周嘉行语气冷漠，“你很看重他们，我和你真正相处的时 并不多，在你心里，他们更重要。” 话锋遽然一转，忽然笑了一下。 “不过我知道，你不会帮江州，你一定站在我这边。” 九宁嘴角轻抿，不说话了。 周嘉行实在太反常了！ “为什么要帮我？你明明不该对我这么宽容。” 周嘉行眸光暗沉。 九宁不语。 话都被他说完了，他 本不需要她开口！ 他闭一闭眼睛，“就像你会原谅我的隐瞒一样，你不会对我不利……” 短烛快烧尽了，烛火晃动，浮起一蓬青烟。 房间陷入一片黑暗。 两人近在咫尺，呼 声 绕。 气氛死寂。 “为什么？” 黑暗中，周嘉行睁开双眸，慢慢朝九宁靠过来，线条分明的脸孔英 俊朗，“九宁，你到底是真心原谅我，还是出于某种原因，不得不原谅我？” 仿佛有惊雷在耳边炸响，轰隆隆滚过。 刹那之间，九宁头脑一片空白。 天旋地转。 心如擂鼓。 眼睛缓缓睁大。 “九宁。”周嘉行叫她，声音沉稳，嗓音和平常一样温和，“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石破天惊。 他知道！ 他什么都知道！ 九宁手脚发麻，久久说不出话来。 她想起来了，很久以前，周嘉行曾经这么问过她。 那时他的手受伤了，她去探望他，给他擦药。 他垂眸看她，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当时她没当一回事，随口敷衍过去了。 那么早……周嘉行那么早就确定她接近他的目的不单纯。 是了，他这人直觉 锐，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九宁忍不住轻颤。 其实她早就觉得奇怪，周嘉行一开始并不想理会她，后来意外救下被朱鹄掳走的她，对她出奇的好，她当时还纳闷了很久，后来想着反正不是什么坏事，没有细究…… 说来说去，以前的她并不在乎周嘉行到底在想什么，所以他冷淡也好，温和也罢，她不在意。 哪怕他一天变三次脸，她也不会意外。 随他去就是了。 后来慢慢地把他当成真的兄长，也就不再去想这些问题了。 原来…… 周嘉行才是那个最清醒最理智的人。 他什么都看在眼里，什么都看得分明。ＸTｊiＤIaN.Ｃo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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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疙瘩。 他到底是什么
换你。” 九宁眯了眯眼睛。 “我知道周都督疼
你，绝不会拿你作
起眼皮，“
饵，不用付出什么代价，只需要这一个失败的
——本来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得到的东西，但周都督不愿牺牲你，他们不甘心。” “这只是第一步。” 九宁脸
微变。 “然后是让周嘉言、李昭、周刺史……所有事情，我都看在眼里。” 周嘉行停顿了许久。 “我袖手旁观。” 夜风吹拂，推动窗格吱嘎作响。 九宁抱紧双臂，坐在
榻上，不
打了个
灵。 周嘉行看她一眼，接着说：“没有我事先的安排，李昭和周嘉言不会选在最合适的时机揭破你的身世，
你离开江州……你问我为什么瞒着你，原因很简单，我要你彻底割裂和江州的关系。” 九宁发了半天懵，缓缓抬起头，眸子里盈
越来越强烈，九宁心口又砰砰砰砰剧烈跳动起来，几乎要窒息。 “如果……”周嘉行回眸，双眼一眨不眨，毫无
并不多，在你心里，他们更重要。” 话锋遽然一转，忽然笑了一下。 “不过我知道，你不会帮江州，你一定站在我这边。” 九宁嘴角轻抿，不说话了。 周嘉行实在太反常了！ “为什么要帮我？你明明不该对我这么宽容。” 周嘉行眸光暗沉。 九宁不语。 话都被他说完了，他
本不需要她开口！ 他闭一闭眼睛，“就像你会原谅我的隐瞒一样，你不会对我不利……” 短烛快烧尽了，烛火晃动，浮起一蓬青烟。 房间陷入一片黑暗。 两人近在咫尺，呼
声
绕。 气氛死寂。 “为什么？” 黑暗中，周嘉行睁开双眸，慢慢朝九宁靠过来，线条分明的脸孔英
俊朗，“九宁，你到底是真心原谅我，还是出于某种原因，不得不原谅我？” 仿佛有惊雷在耳边炸响，轰隆隆滚过。 刹那之间，九宁头脑一片空白。 天旋地转。 心如擂鼓。 眼睛缓缓睁大。 “九宁。”周嘉行叫她，声音沉稳，嗓音和平常一样温和，“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石破天惊。 他知道！ 他什么都知道！ 九宁手脚发麻，久久说不出话来。 她想起来了，很久以前，周嘉行曾经这么问过她。 那时他的手受伤了，她去探望他，给他擦药。 他垂眸看她，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当时她没当一回事，随口敷衍过去了。 那么早……周嘉行那么早就确定她接近他的目的不单纯。 是了，他这人直觉
锐，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九宁忍不住轻颤。 其实她早就觉得奇怪，周嘉行一开始并不想理会她，后来意外救下被朱鹄掳走的她，对她出奇的好，她当时还纳闷了很久，后来想着反正不是什么坏事，没有细究…… 说来说去，以前的她并不在乎周嘉行到底在想什么，所以他冷淡也好，温和也罢，她不在意。 哪怕他一天变三次脸，她也不会意外。 随他去就是了。 后来慢慢地把他当成真的兄长，也就不再去想这些问题了。 原来…… 周嘉行才是那个最清醒最理智的人。 他什么都看在眼里，什么都看得分明。ＸTｊiＤIaN.Ｃo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