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姐回身把少女 在身下,冷淡漠然注视着她的眼眉,似笑非笑道:“奚六姑娘,你以为这很可信?嗯?” 奚娴却不管不顾一下探身,努力吻住了嫡姐冷淡的薄 ,细软的长发滑落肩头,用粉 的舌尖缓缓舔舐。 手腕上被掣肘的力道却愈发重了,她纤细的皓腕几乎被折到了极限,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 看得出,梦里的嫡姐对她没有什么 情可言。 奚娴眼眸带泪,含糊求饶道:“你为甚不信我啊……我是真心喜 您的……” 她一边说着,洁白圆润的肩头也随着挣扎 出来,在昏暗的光晕下染着暧昧。 手腕的疼痛一点也不算甚么。 嫡姐也并非不懂怎样把一个女人占为己有,但只有奚娴不成。 她实在太恶毒了。 以至于他从未见过比她更可怕的小姑娘。她眼眸中的 意这样 骨,却并不是真的。 随着奚娴的吻深入,嫡姐的身子一僵,一把果断将她拂倒在 榻上。 奚娴吓得蜷缩起来,眼泪还是滚滚从脸颊上滑落,呜咽着颤抖却不敢再说一个字。 那 之后,奚娴的手腕真的被折了,那个人丝毫不怜香惜玉。 梦里的她无聊地想,看来他真的对自己没兴趣。 也是,他什么女人没有呢? 她仔细养了很久很久,才恢复如初,但从来不敢 出一点怨怼,顶多便是有些无助和小心翼翼。 可是嫡姐的目光从未在她身上停留。 画面一转,奚娴梦见了少女时的自己。 少女纤细洁白的手捏着五姐奚娆的脖颈,缓缓收紧了虎口的力道,看着奚娆痛苦 息,她 角染着像是墨水一样漆黑的恶毒之意。 奚娴在五姐姐的耳边缓缓 快愉悦道:“若你再不配合啊……我就杀了王姨娘,把她的尸骨拖去喂狗。” 然后五姐奚娆 出了一个见鬼的神情,竭力遏制住尖叫的恐惧,因为奚娴尖利的指甲,正慢慢刮挲着她如月一般光洁的侧颜。 似乎只要她不配合,这个六妹妹就能很轻松的毁掉那张如花似玉的脸蛋。 而奚娆知道,六妹妹一定做得到。 因为她上次不肯配合,奚娴便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掉了她养了很久的白兔子,并且把 做得鲜美至极炖上桌,待她吃完了才歪头笑着问她好不好吃。 你自己养的宠物,好不好吃? 奚娆都快被恶心吐了,到最后连胆汁都吐出来了,奚娴还嫌不够。 而奚娴柔弱纯洁的眉眼,在黄昏的时候像是最可怕的鬼魂, 森森的直视着她。 这个六妹妹,一直都有两幅面孔,从来都是恶毒与天真并存的人,是年幼的奚娆眼中最恐怖的修罗。 她承认自己一开始对六妹妹的确有敌意,却没想到自己招惹了这样的一个人…… 除了配合奚娴做那些过分针对的事,奚娆 本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自己摆 那样的困境。 …… 奚娴被自己的梦惊醒了过来,她捂着冰冷的额头,实在不敢相信梦中的人是她自己。 奚娆不是那个讨人厌的五姐姐吗? 前世就是奚娆……就是她一直针对自己,一次两次三次还不够,是奚娆一直刺 她,仗着嫡姐的宠 让奚娴不好过,和王姨娘一起刁难她们母女。 真是可笑啊…… 她怎么会做这样不切实际的梦呢? 她明明是最大的受害者,被所有人欺负个遍。 奚娴有些记不清梦了,毕竟一转眼的时间,梦中的记忆很容易就能消散了。 可是她仍旧记得,梦里的她是……是怎样爬上嫡姐的 榻,怎么主动去亲吻嫡姐,甚至被子下细长雪白的腿,还慢慢勾住了嫡姐的 ,浑身上下都恬不知 的写着“我是你的女人,你可以随意凌 我”这样的意味。 奚娴的脸已经红得不像样。 她实在没法想象自己怎么会这样,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这样勾搭嫡姐呀。 她甚至记得嫡姐看着她时的那种……复杂厌恶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眸中五彩斑斓的毒虫。 奚娴困倦地想着这个问题,把脑袋埋在男人宽阔的怀里,慢慢握住了手指,下意识的蜷缩着。 她才不会是这样的人呢。 她不是甚么好人,但绝对不会这么坏。 似乎在肯定她的想法,王琮长臂微伸,轻柔的抚摸了奚娴的脑袋。 奚娴第二 起身的时候,王琮已不在身边,桌面上是他离去之前所做的清粥小菜,热气蒸腾而上,把她的眼睛熏得有些热乎。 她静静的想了一会儿,心中没有一丝的波动,只是眼波 转托着雪白的腮。 窗外下起大雪,奚娴捧着温热的粥碗,眼里又映着外头的风雪。 这 之后,王琮再也没有回来。 其实奚娴并不觉得有什么,她只是有些无聊。 她收到了一份来自嫡姐的礼物,那是一套婴儿用的肚兜鞋袜,上头俱绣着奚娴喜 的小兔子样式,肥嘟嘟的白兔子,嘴里叼着翠绿的萝卜缨,红 的小眼睛有些呆呆的。 还有一只长命锁,看上去轻便又 致。 奚娴很快决定,等到孩子 月的时,便为他戴上。 奚娴生产那一 ,天光和朗,长安的暮 时节总伴随着温暖的 光,绵延不断的的 雨滋润大地,她的心情也在连月来的清静之中安宁了许多。 这么多月过去,嫡姐没有再来瞧她,王琮也没有来。 听闻南方发了很严重的洪涝,奚娴思索了一下,便把自己积攒下来的一些首饰俱捐出去了。 即便自己不认得那些受苦受难的百姓,她也希望那些人能过得好。 奚娴 着肚子,轻柔的抚摸着自己已然变得圆滚滚的肚皮,忍不住 出一个忧愁的神情。 不知为何,她对这个孩子的期待并没有想象之中那么深沉,想象一下生出他以后的事,奚娴几乎是茫然的。 她不晓得自己该怎么照顾他,也不知对他的期许应当是如何的。 她无奈地撑着额头,又认为只要开心就好了。 自由,快乐,这就是他为甚来到世间。 她发动的时候,家里没多少人手。 奚娴疼得几乎闭过气去,可她却觉得比起自己孩子的出世,比起自己背负的使命 ,这样剧烈的疼痛都显得微不足道。 王琮请来的产婆很快准备就绪,初时的阵痛过去之后,奚娴便 目茫然地随着产婆的语声发动,可她身体不好,近乎头昏眼花的,也无法好生用力。 外头隐约传来说话声,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尾调靡靡:“……保住孩子,无论用甚么方法。” 奚娴的眼睛睁大了,近乎难以置信,她觉得自己听错了。 她以为那是嫡姐。 嫡姐这么 护她,怎么可能想要去母留子? 奚娴开始哭泣起来,她近乎失去了想要继续生下孩子的动力。 她缓缓闭上眼,泪水从眼角慢慢滑落下来,产婆惊恐至极的声音想起:“夫人……夫人血崩了……快!快把大夫叫进来!”顿时所有人忙 成一团。 随着帘子被掀开的声音,奚娴 到冰冷的风吹拂在自己的脖颈上,而嫡姐一步步走近她。 奚娴睁开眼睫,只觉 光实在亮得很。 奚娴扯了扯 角,弱声道:“……长姐。” 嫡姐的身影逆着光晕,让她看不清细节,只晓得她梳着妇人的发髻,眼角是一粒很淡的痣,显得温柔又贤淑,而身上穿着奚娴从未见她着过的粉 襦裙,抹 边绣着一朵金海棠。 嫡姐最厌恶粉 ,她讨厌所有女气的颜 。 可是今 奚娴难产,她竟然穿了这样漂亮的裙子来见她。 长姐温柔如水的食指慢慢触在她的眉尾,微微一笑中带着恶意:“六妹妹,你该知晓,自己和孩子相比是几斤几两。” 不值一提。 奚娴睁大眼睛,苍白的 瓣委顿落下,她剧烈的 息起来。 嫡姐以前从来不叫她六妹妹,这是个鲜有的称呼。 奚娴觉得下面又开始钝痛,她扬起脖颈,痛苦地 息起来,可是肚里的孩子却怎样也生不下来, 草和秋枫也不晓得去了哪里…… 奚娴的阵痛加剧,她拼尽全力的揪住了布条,闭着眼全心全意用力,而嫡姐只是站在一边,带着恶意看着她,似乎只要奚娴倒下了,她就会在一旁庆贺。 不知为何,奚娴对于这个嫡姐,没有了以往的孺慕,她的细长雪白的脖颈上滑落下汗水,忍不住狠厉道:“你给我出去!” 下头又一次濡 了,奚娴怀疑自己出了很多的血,面 迅速变得惨白,睁开的眼中却含着戾气。 仿佛骨子里深刻的恶毒被 发出来,她躺在 上,眼中布 了血丝,就像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阿修罗。 嫡姐被唬得忍不住倒退两步,捏着裙角柔柔一笑,坐在旁边开始吃茶。 奚娴几乎头昏眼花,却能 受到深入骨髓的恨意。 她下意识的觉得,这个嫡姐与从前那个不同,但身上的气质却那么 悉,说话温柔细声,还 叫她六妹妹,却那样恨她,似乎恨不得令她难产而死,却除了动嘴皮子,不敢真的做什么…… 那几个产婆围着她团团转,大夫开了药方子煎出了冒着苦气的汤汁,奚娴眼前一片白茫茫,脑袋都不转了,却还会迟钝的思考着她怎么也想不透的伤心事。 奚娴不肯吃药,那头坐着的女人便慢慢起身,对大夫柔柔一笑道:“我这个六妹妹啊……自小便娇弱得很,甚么事体都要被人哄着来,就仿佛旁人的存在,都是她的陪衬呢……可是生产之事却不能这样啊,六妹妹,让姊姊来帮你一把……” 嫡姐的手掐住奚娴的下颌,捏着汤碗给她灌了下去,黑 的药汁洒得到处都是,奚娴挣扎不过,伸手一巴掌扇在了嫡姐脸上。 “啪”的一声,汤碗摔得四分五裂,奚娴昏沉之中道:“把她……给我赶出去……” 她蜷了蜷手心,只觉方才那一巴掌打在女人脸上,自己触碰到了一手细腻的脂粉。 大夫和稳婆即便再瞧不出,也知道这两姐妹关系不好,那个当姐姐的近乎是恨毒了做妹妹的,在外头说话时,连去母留子的话都能说出来,于是赶紧把人请了出去。 穿着粉 襦裙的妇人走之前,慢慢理顺的鬓发,从容的走了出去。 却发现外头有个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 女人眼尾带了些微的倦意,面容萧疏冷淡,好整以暇漠然审视她。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