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钦钦说了, 等出院他们就去领证结婚的,不能抵赖。 她盯着页面上的婚纱图时, 远处电梯门打开,有个高大身影慢步走过来,端着两杯咖啡。 桑瑜被递来的纸杯烫了下,才注意到他, “……大哥, 你不是走了吗?” 手术开始前, 蓝景程就跟在宋芷玉身边忙前忙后, 手术室亮灯以后, 他过来陪了一阵先离开了, 原来……是去买咖啡? “钦钦还没确定安不安全,我怎么能走,”蓝景程戴着平光镜,目光顺势在她手机上掠过,“准备结婚了?” 桑瑜本能地有些防备,扣住屏幕点头。 蓝景程坐在她旁边,眼瞳藏在镜片后,“钦钦父母在他小时候就出国了,把希望全倾注给了他弟弟,可惜弟弟又不成器,这些年更觉得没脸见钦钦,国门都不好意思回,父母亲情早断了,结婚也未必会出现。” 桑瑜并不意外。 手术这种大事都能杳无音信,结婚又算什么。 大概蓝钦整个人,都不在那对父母的概念里。 “我是这一辈里年纪最大的,以后蓝家有什么事,也都需要我来 持,”蓝景程微微笑着,“既然你们婚事定了,又没长辈帮忙,我这个做哥哥的,一定送份大礼。” 桑瑜略 意外地侧头看他一眼,面前的男人儒雅诚挚,过去对她的莫名排斥似乎都不复存在。 手术期间,他又这么尽心尽力,像个哥哥负责的样子,如果出于真心,总归是属于钦钦在亲情上的一点安 。 桑瑜摇头,“有祝福就好,我们不用礼物。” 蓝景程望向手术室大门,低声喃喃:“那也得问钦钦,看这份礼,他要不要收。” 桑瑜没听清,也没 力多问,注意力全部回到等待上。 下午一点五十,超出预定时间二十分钟后,手术室灯灭。 桑瑜早已经守在门边,亲眼盯着红灯变暗,心跳震得耳朵里嗡嗡发疼,她目不转睛守着那道合紧的门 ,紧张得眼前泛黑。 门终于打开,白大褂的一角最先出现。 从美国重金请来的专家摘了口罩,含笑对她说句英文,桑瑜愣愣看着,完全反应不过来,几位副手和护士紧跟在后面,神 都算得上轻松,桑瑜还是不敢确定,全身僵着继续苦等。 直到跟进全程,随时准备应付突发情况的宋芷玉慢步出现,自信地跟她扬了扬眉,桑瑜才像从高空直坠下来,猛地落到实处。 “ …… ,”她声音抖得变调,“顺利吗?他还好吗?都平安吗?是不是没事了?” 宋芷玉 脸疲惫,仍然 空戳戳她额角,“你说呢?等等自己看。” “不过他情况特殊,虽然手术成功,目前体征也平稳,但旧伤毕竟被持续刺 ,容易引起连锁反应,”宋芷玉按着太  代,“为了保险,还是先送icu,等术后的观察期过去,再回普通病房。” 进icu,证明无法 离生命危险。 宋芷玉瞥到桑瑜惨白的脸,气得重复,“说了是保险!再说麻醉也得天黑前才能失效,不准多想!” 蓝景程一直没走,从手术室门开起就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 晴不定地凝视里面,听到宋芷玉的话,他走近追问:“观察期不就是危险期?” 宋芷玉瞪他,“是,通俗叫法而已,术中这么顺利,术后又严密监控,他受不到任何刺 ,就等于万无一失。” 蓝景程垂下眼。 也就是说,蓝钦不可以受刺 。 宋芷玉话音落下,滚轮声起,病 被推出。 桑瑜立刻什么都忘了,腿软地飞奔到 边,蓄了四个小时的眼泪在看到昏睡的蓝钦时彻底决堤。 他长睫安静垂着,嘴 干涩,无声无息。 很久没有这么苍白无助过。 桑瑜指甲扣进 里,强忍住情绪,不敢 碰他,一路跑着跟进icu,和病房里的主管医生一起给他布置上各项监控设备,戴好呼 机。 宋芷玉检查无误,盯了一会儿心率血 ,轻声叮嘱:“小鱼,半小时测一次体温,我如果不在病房,就让门口的护士把结果拿给我。” 桑瑜重重点头,坐在 边的小凳子上寸步不离,把蓝钦不用输 的右手包在掌心里,一点点用体温暖着。 宋芷玉 住剧痛的太 ,刚出病房就 面撞到蓝景程,“手术都结束了,你怎么还在?” 蓝景程忙说:“ ,总有个大事小情需要人跑腿,何况我也放心不下钦钦。” “你倒是难得,这么有心。” “钦钦是我弟弟,怎么能不管,”他关切问,“ ,你是不是头疼? 神太紧张了吧?我送你去歇歇。” 宋芷玉的病最忌 力过大和 神紧张,今天两样占齐,她撑到现在已是不易,但长久以来的威严不容许她在孙子跟前示弱,摆摆手说:“你 留就留,不用管我,我没空歇着。” 蓝景程并不强求,把手里泡好的参茶 给她,乖顺形象经营得十成十,他耐心等在icu病房外的走廊里,黑漆漆的眼不时看向手表。 如果蓝钦的手术不顺利,或者发生意外…… 该有多好。 不需要没命,只要失去继承蓝家的本钱就够了。 那样的话,他就不用另外动手送上大礼,艰难撕扯开自己的良心。 可惜…… 他摘下平光镜擦了擦,面无表情地守着指针滴答走过。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