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煮一碗解酒茶, 再让人将暖阁收拾出来, 让沈爷住一晚上。” 凝香听罢, 立刻去办,只是走之前还是对着霍长歌问道。 “二爷,是不是让人去沈家一趟,知会一声,沈爷在府里头住下了。” 沈家和霍家的关系一向来不错,沈昌盛和霍长歌也是从小一起长大,一起闯过祸,一起受过罚的难兄难弟了。 因此,虽说正月里不大好,但是两家之间走动频繁,长辈也不至于说些什么。 霍长歌思虑了半晌,要要头,只让凝香和周正去说一声,让他得了空今个儿去沈烨那里一趟,把事情同他说说。 这个时候的正月里可不比现代,大街小巷,所有的店铺酒家都是关门 新年的。 沈烨手底下的铺子虽说开了几家生意最好的,却在这个时候也是寥寥几人,不过收留一些独身一人或是伤心失意之人。 因而,沈烨这几 闲出鸟儿了。 他一听说沈昌盛这事,店都懒得管了,直接托了大掌柜去办,自己则火急火燎的带了礼物上门拜年来了。 过年的时候,霍家门口一向来车如 水马如龙,更何况如今霍长邺刚刚定了一门还算的上不错的亲事。 进门便是客,更何况,沈烨一向来大方,如今又是个土豪,随手送的东西便让人眼睛发直。 于是,门房也客客气气的将人请了进去。 沈烨也终于见到了霍长歌。 还有便是,已经从桌子上滑到了地上,抱着桌子腿不放,嘴里不停喊着苏映雪的沈醉鬼。 沈烨 太 ,只觉得辣眼睛。 他没好气的朝着沈昌盛身上踢了一脚,冲着他骂道。 “起来!起来!为了个女人就这样哭哭啼啼,把自己 得烂醉如泥的,值得吗?” 沈烨翻了翻白眼,继续骂他。 “更何况,人家苏小姐可没有对你始 终弃,你这副样子做给谁看?” 沈昌盛闻言,忽然抱着桌子腿大哭起来。 他醉得实在是厉害,一边哭一边 愤似的用牙齿咬着桌子腿。 “我父亲他 着我断了和苏家的来往!” 霍长歌可没有听沈昌盛说什么,他一副心思全在被沈昌盛啃坏的桌子腿上。 终于,霍长歌忍不住了,抬脚没留情,一脚踹过来直接将沈昌盛踹到了地上,冷冷斥道。 “你哭就哭,动什么嘴,我这是千年的黄花梨,是京作的好东西,啃坏了,卖了你都赔不起!” 沈昌盛猝不及防,直接被霍长歌一脚踹翻在了地上,抬头可怜巴巴的望着霍长歌,一脸的委屈。 此刻,若是换成一个娇软的美人霍长歌许是还能够心软,可换成了沈昌盛这样身材魁梧,皮肤黝黑的八尺大汉,那就真的辣眼睛了。 觉得自己急需要洗洗眼睛的霍长歌撇开眼,没好气的说道。 “再过几 便是苏大人一家被 放离京的 子,到时候你便去送送苏小姐,并说说你的意思。” 霍长歌说到这里,默默道。 “自古以来,锦上 花易,雪中送炭难,因而苏家必定会对你 ,更何况如今这样的情况,苏家必然也不会再挑剔你了。” 沈昌盛点点头,霍长歌说的这些他全都懂。 只是,如今骤然间苏家天翻地覆,谁都想着要上去踩两脚。 沈父是庶子,虽然这些年来多受族中照顾,也是捐了个闲职,但是一切都是跟着大哥走的。 此番苏家骤然获罪,沈父的大哥避之唯恐不及,自然也不会允许沈昌盛再继续追求苏映雪。 毕竟如今的苏映雪也算不上什么金尊玉贵的苏家大小姐了。 一思及此,沈昌盛几乎憋闷的想要大叫。 他父亲的意思并不代表他个人的意思。 他是喜 苏映雪的,不管怎么样都喜 ,不管对方到底是苏家大小姐,还是沦为阶下囚。 沈昌盛至始至终都喜 苏映雪。 他面 愁容,脸 异常难看。 思考了半晌之后,仍旧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而这个时候,凝香忽然推门进来,小心翼翼的将一碗解酒茶放在了沈昌盛的面前。 随后,凝香有将另一边的一只小砂壶提了起来,小心翼翼的到了两碗浓浓的姜茶。 一碗给霍长歌,而另外一碗则是给了沈烨。 “二爷刚刚被风吹的耳朵鼻子都红了,喝碗姜茶好好暖暖,否则正月里病了可不吉利。” 霍长歌乖乖的喝了姜茶,俨然一副乖宝宝的样子。 等到凝香走了,霍长歌才 低了声音,语不惊人死不休。 “要不你和苏小姐私奔? 放途中,只要花点银子买通看守的差役,便会偷偷将人放了,编一个假死的名头,只要上头不查,这事就算是过去了。” 而苏映雪并不是什么要犯,无所谓在或不在,只需要给够银子,也不成问题。 喝了醒酒汤的沈昌盛 神了许多。 他狠狠剜了一眼霍长歌,没好气地说道。 “别随便出馊主意,媒则为 奔为妾,我可不愿意苏小姐这辈子跟着我没有一个正经的名分,这对我来说无所谓,但是对于苏小姐来说,却是女儿家一辈子的名声。” 闻言,霍长歌又被意外的 了一嘴狗粮。 他耸耸肩,反问沈昌盛。 “边疆苦寒,如今又是这样数九寒天的 子,苏小姐女儿家的,如何熬得住?” 沈昌盛也是皱紧了眉头。 他思虑许久,最终开口道。 “我陪着苏小姐去边疆,一路跟着囚车。如此一来,我路上也能够照拂一二。” 霍长歌震惊了。 沈昌盛这个人一向来不聪明,却是实在的人,竟然能够想出一个如此实在的方法,也真的是极为难得了。 不过,面前来说,这的的确确是最好的办法。 毕竟,按照沈昌盛的 子来说,要是将苏映雪 给别人,他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只不过霍长歌仍旧有些担心。 沈昌盛这样做,若是让沈家知道了,真的不会被打死吗? 不过这话霍长歌并没有说出来。 …… 子一转便到了苏映雪全家被 放边疆,离开帝都的 子。 既然是沈昌盛喜 的姑娘,霍长歌作为好哥们儿,自然也要聊表心意。 因此,霍长歌让凝香准备了一些必要的东西和衣服,又另外准备了一些碎银子和金票,好让苏映雪一家人路上用。 周正买通了押送的差役。 差役收了比平时高一倍的钱,又知道是霍长歌托付的事情,自然点头哈 答应了好好照顾苏映雪一家。 如今的苏映雪只穿着一身单薄的囚服,脸上未着粉黛,长发披散着,头发有些凌 ,脸 也很是苍白,却努力维持着自己的美丽。 她瞧见霍长歌雪中送炭,上前对着霍长歌盈盈一拜。语气很是 动。 “霍二少爷,映雪何德何能让您如此费心!” 霍长歌其实同苏映雪见过几次。 苏映雪一向来眼高于顶,最讨厌的就是霍长歌这种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她喜 的是有才华的书香门第,就如同她的父亲一样。 但是,此番苏家陡然倒了,苏映雪也算是在短短几 之内尝尽了人间百态,酸甜苦辣个中滋味,也只有自己心里清楚了。 那些往 对着自己趋之若鹜的高门子弟早就不见了踪影,反倒是霍长歌愿意来送送自己,还送来了这些。 苏映雪多多少少有些 动。 “霍二少爷,请受映雪一拜,三年前,映雪在木兰围场的是多有得罪了。” 霍长歌自然想不起来是什么事了。 毕竟三年前,自己还没重新回到这具身体,老早的事情,他又不怎么放在心上,如何记得? 不过霍长歌知道,这么说一定是不会错的。 “苏小姐不必如此,那个时候的我就是欠的,那叫活该!” 苏映雪忍不住一怔,有些哭笑不得。 见过狠得,可没见过对自己这么狠的。 霍长歌到底记不记得,当时她看不惯这纨绔子弟,偷偷用羽箭 了他的 股。 苏映雪记得,当时害得霍长歌躺了大半个月,之后的木兰围猎直接缺席了。 之后每每想起,苏映雪都无比的愧疚,觉得自己做错了。 不过,既然此时霍长歌都不在意了,苏映雪自然也不会硬 着对方想起来。 她笑着收下了霍长歌接济自己的东西。 “霍二少爷,我素以为你是纨绔,即使如今考上了功名也不改纨绔本 。可如今我却才真正见到了什么叫做君子。” 苏映雪这样说着,不由得更加惭愧。 能如此以德报怨的人,如今已经不多了。 自然,苏映雪并没有想到霍长歌早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纨绔子了。 霍长歌摇头。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