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片干涩的嘴微微发颤,一只眼睛肿到几乎睁不开,原本一头整齐干净的头发早已凌不堪,额前的碎发还沾着汗和血,哒哒地粘在一起。 曾振良的同伙将桌上吃剩下来的大半碗面汤泼在了他的脸上。 程越都有些不忍心看了。 曾振良扬起手上的钱包,拍了拍他的脸,“要是肯乖乖帮我舔个鞋底的话,我或许还能放你一条生路。” 顾航骁的口起起伏伏,冷汗直冒,他的头上和肩上还稀稀拉拉地挂着几泡面,整个人简直狈到了极点。 即便是这样,他的眼神也依旧如同一道利刃。 曾振良拔了他嘴里的巾,想要把鞋凑过去的时候,顾航骁吐了他一脸的血沫子。 曾振良怒目圆睁,揪住了顾航骁的头发向后用力一扯,咬紧了后槽牙一字一顿道:“你他妈不怕死是吗?” 顾航骁几乎睁不开眼,虚弱地息,齿间还在不停地冒血浆,“我不怕死,最怕的,就是有你这样的人活在世上。” 曾振良嗤笑一声,拧开了桌上的一瓶安非他命,强行灌了下去。 这种药物原本是用来治疗气和嗜睡症患者的,能兴奋人的中枢神经系统,让人在剧痛中仍保持清醒,食用过多会引起神经错。 顾航骁呛得眼眶通红,疯狂地挣扎。 曾振良的右手紧紧地捂住了他的嘴巴,嘴角浮现出一抹毒至极的笑容,“好好享受死亡的过程吧。” 他扬起一把水果刀冲顾航骁的大腿刺了进去。 沈竞倏然间睁大了眼睛,大叫一声,瞳孔一片涣散。 曾振良勾了一下嘴角,又在他的另一条大腿上狠狠刺了下去。 沈竞哑着嗓子嘶吼一声,像是一只被斩断了翅膀的雄鹰,望着头顶已经结了蜘蛛网的天花板,整个人瞬间坠入了绝望的深渊。 程越都觉有些腿软,像是刺在了自己大腿上一样。 以前一直吐槽某些演员演技差,自己真入行了以后才觉得不容易。 就光一个吐血的动作,既要表现的真实痛苦,让人有种身临其境,心疼揪心的觉,又不能缺乏美。 反正他自己肯定做不到像沈竞那样,完全抛开杂念去表演,痛的真实还好看。 曾振良扬起球不停地打着他的肋骨,腔,一切暴力的声音都能让他到兴奋,快乐,就像是掌控了全世界一般。 最后一由下自上挥在了顾航骁的下巴上。 沈竞猛地一仰头,细长的脖颈拉伸出一道脆弱的弧线。 虽是错位效果,但在镜头里一点破绽都没有,就像是直接挥在了他的脸上。 昏暗的灯光在沈竞苍白的脸上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他明亮清澈的眼神早已变得浑浊无光,睫轻轻颤动,像是一片随风飞扬的树叶,在落地前做着最后的挣扎。 身体虽然没有任何痛,但他一想到曾经真的有一位英勇无畏的警察不幸落入毒.贩的陷阱,就像这样被人凌致死,眼眶一下就泛了红。 他在想那位警察在生命中最后的一分钟里,究竟会想到些什么。 他或许会在这个破败不堪的灰暗角落里回顾一下自己这光芒耀眼……却无比短暂的一生。 会想到自己的家人,朋友,同事…… 他的眸子里闪动过几分光亮,随即又黯淡了下去。 导演喊卡的时候,沈竞眼角的泪水还在往下淌。 程越给他递了张巾,指尖摩挲着他的眼角,“演得好。” “真正融入进角以后,很多时候会同身受,”沈竞了一下鼻尖,笑了笑,“刚才那一瞬间,我忽然想到了很多。” “什么?”程越问。 “你之前不是问过我么,当我临死前,会有什么要说的么?”沈竞笑了一下,“在我真的觉我要死了的那一瞬间,眼前浮现的都是过去美好的回忆。” “有我么?”程越期待。 “有啊,”沈竞悄悄勾住了他的小手指,“认识你,让我觉,没有白来这一遭。想要每天都看到你,想要再一次好好活下去的机会。” “机会来了。”程越搂着他的侧,嘿嘿一笑。 这场结束之后本该是接关星舟及同仁来救顾航骁的戏份的,但看着时间已经很晚了,工作人员们都哈欠连连,剧组决定把这场戏留到明天一起拍。 收工之后,程越找了个理由把沈竞带到了一边。 “怎么啦?”沈竞换着衣服。 “带你去吃好吃的,”程越看了他一眼,“你这不是快杀青了么,都还没在誉城吃过一顿好的呢吧。” “这大晚上的咱们上哪儿吃啊?”沈竞问。 “市里啊,吃的我都让耗子点好了,”程越握着他的手,“明天是你农历生你忘记了啊?” 沈竞翻了一下历才恍然大悟,惊喜道:“你要给我过生啊?” “那当然啦!我是你老公,我不给你过谁给你过,”程越捏了捏他的骨节,小声道,“就咱两偷偷过。” 沈竞没想到程越居然把他的生记得这么清楚,心里暖暖的,乖乖点头,“好啊。” 程越身后那条看不见的尾巴高兴得翘了起来。 第65章 我很你 柔和的月光倾泻而下,两人手牵着手在黑暗中慢悠悠地往前走,地面的坑洼处泛起了点点亮光,沈竞抬脚跨过,踩在了路缘石上。 程越抬手将他扶稳。 这条公路还在扩大修建,暂时只有两条机动车道和两条窄小的人行道。 好在这个点很少有车辆经过,整条路上都安静得很。 “穿过这条公路就能到街上了,然后我们打车过去。”程越看着手机导航说。 沈竞也歪着脑袋凑了过去,一手搭在程越的肩上,“哪家啊?都十点多了,餐厅还开着么。” “开着啊,24小时都开着。”程越抬眸一笑。 “你要请我吃肯德基啊?还是麦当劳?”沈竞习惯想把手放进兜里,但他今天穿的线衫没有兜。 “我的私人订制,”程越顺势将他的手放进了自己的衣兜里,捏了捏,“豪华的养生套餐。” “什么鬼。”沈竞跳下路缘石,同他并肩走着。 誉城这座南方城市,到处都是河小溪,走到半道就看见了一条宽阔的河道,桥梁同样在扩建,中间临时搭上了防护栏,只有道路左侧能看见底下的景。 桥梁上装设了多彩变幻的灯光,将整个桥梁的结构轮廓勾画了出来,给黑夜染上了几分彩,显得不再是那么的幽静昏暗。 “你看这个钢架,像不像是《情深深雨蒙蒙》里头依萍跳下去的地方。”沈竞拍了拍桥梁说。 “你说外白渡桥啊,被你这么一说还真的有点像,”程越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你去过外滩吗?” “小时候跟爸妈旅游的时候去过,都没什么印象了。”沈竞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起来,半天都没能停下来。 “你笑什么啊。”程越都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晃了晃胳膊肘,撞了他一下。 “我妈说我小时候不懂事,当街就,”沈竞笑得脸都有点红了,“有个大叔骑着自行车路过,偏过头看我,哐一下的,就撞电线杆子上了。” 程越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沈竞小时候呆萌可对着大马路的样子,仰着脑袋爆发出一连串的笑声,“你居然也做过这种事情。” “你为什么要加‘也’这个字?”沈竞笑着问。 “因为我也干过啊。” 两人的笑声此起彼伏地回在空气中。 “那时候三四岁吧,还没长记呢。”沈竞笑得都呛了一口,缓过劲来说,“还有个很好笑的事情,就是有点恶心,你要听吗?” “说啊。”程越了笑僵的脸。 “就我很小的时候,大概刚学会走路那会,”沈竞了鼻子,“有点便秘……” “啊,然后呢?”程越预到了什么,尽量稳住上翘的嘴角。 “便秘的话,上厕所就比较那什么,”沈竞比了个小圈圈,“很小颗。” 程越已经抑制不住狂笑了出来,“我知道的,然后呢。” “我还拉上了,跟葡萄那么大颗,黑乎乎的,”沈竞笑得不行,缓了口气,捏住了僵硬的嘴角,“我妈,以为是栗子,捏起来就想进嘴里。” 程越蹲在地上笑得站不起来了,脸红脖子,半响,断断续续道:“那她,吃,吃进去了吗?” “没有!”沈竞趴在栏杆上笑得脸都红了,“她大概是觉得手不对吧,我爸跟说这事儿的时候我都要笑晕过去了。” “哎你小时候怎么这么皮啊。”程越抹了一把眼角笑出来的眼泪。 “我那时候又不懂事儿,”沈竞笑着看了他一眼,“你小时候就没这种糗事么?” “我都不太记得了,唯一一次比较丢脸的就是,回乡下,去亲戚家吃喝喜酒吧,半道上特别急,想上厕所,我就带我去附近公共厕所,还没到呢,就子上了,印象特别深刻,后来我爸直接带我回去洗澡换子了,到那儿人家都已经结束了。”程越笑着说。 “哎哟我的妈呀,”沈竞也抹了一把眼角,“我真该把这段录下来,当成我将来五百万粉丝福利的。” “那回头放完福利,我8000万粉估计都掉成800万了。”程越笑着说。 “不至于,”沈竞抬手勾着他的肩膀,“她们都是真粉,谁还没有个弱小无知又天真的年纪。” 程越笑着在他上挠了两下,后来又干脆把手探进了他的衣服里,抓了抓。 “大庭广众的,”沈竞按住了他的手腕,“能不能安分一点。” “你放眼望去两公里,哪来的众啊!”程越干脆贴到他身后,双手都伸进了他的衣服里,紧紧地圈住了他的,“我都快一天没摸到了,让我短暂的享受一下。” “上午不还……”沈竞的话音还未落下就僵住了,有只手从他上一路向上爬到了口,还捏了捏。 虽然周围是没什么行人,但好歹还有打开车开过啊。 他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嗳……”他微微侧了侧身子,靠到桥梁边,背对着马路。 程越“嗯”了一声,将人抵在栏杆上,细长的手指不怎么肯安分下来,继续在他身上的各个角落探索游移,甚至还摸到了锁骨。 程越的手掌带着一点温热,骨节分明,的时候带着一点力度,沈竞又羞又急,却怎么都按不住他,差点儿就要当街起火,只得转过身,面对着程越。 “你干嘛呢。”他的声音都有一点儿发颤。 “摸摸我的小男朋友,”程越没皮没脸地说着,“你得习惯,夫夫合约的第一条,不能逃,不能躲,不能推。”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