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当即就把拍好的照片设成了壁纸,扬手晃了晃,“我要粉你一万年。” 沈竞十分真诚地说了句谢谢,“可是我活不到那么久啊。” 女孩“噗”地一声,捂住了嘴,“你本人也太有意思了,一点都没有架子哎!是我见过的最平易近人的明星了。” “你还见过其他艺人啊?”沈竞挑了挑眉。 “不是,就你一个,哈哈哈……你不要拆穿我嘛,”女孩一挥手,“对了,照片我能发微博吗?” “发呗,别带地址就成。”沈竞说。 她点点头,指着贝塔问:“这是你养的狗吗?你家在这附近?” “不是,我来找我朋友。”沈竞说。 “能再跟你合个影么,”女孩把一条胳膊举过头顶,“大心的这种。” “我们沈竞还有事要忙,不合影了啊。”程越在后头说了一句。 女孩这才扫了一眼程越,顿时觉得这位狗保姆的眼睛眼。 程越偏过脑袋避开了她的眼神,女孩还想绕过沈竞看看他,程越夺过狗绳率先跑了。 “我还有事,先走了。”沈竞微笑着同她挥了挥手。 女孩依依不舍地跟上去,“我真的蛮喜你的,微博也一直有关注,就是希望你以后多更更博!发发自拍!” “好,我尽量,”沈竞点点头,“祝你生活愉快!” 女孩比了个大大的心,“你!” “谢谢。”沈竞扭头,飞快地往程越的方向奔去,可惜一个转弯,人就不见了踪影。 他给程越打电话,程越说,在他们第一次见到彼此的那个地方等他。 沈竞扣上了外套的帽子,在公园的石板路上绕了一圈又一圈。 这个公园临近护城河,这个季节最美的就是河岸两边一望无际的樱花树,偶有微风吹过,细碎的花瓣婉转而下,像是下了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 沈竞都忍不住掏出手机拍了一张,几乎都不需要什么构图,滤镜,哪怕是用初始相机拍出来都是一副赏心悦目的美景。 沈竞不自觉地沿着这条由花瓣铺成的小道漫步。 河道中央有一座高高的青石板桥,沈竞在看到那座小桥的时候,所有的记忆都在刹那间涌现了出来。 他想起当年他还靠在这座小桥边上跟程越聊天来着。 程越抱紧了贝塔,躲在石桥的栏板后,看着沈竞一点一点靠近,心脏扑通扑通跳得越发烈。 就在沈竞的脚步声接近桥梁时,程越猛地一下跳到他跟前,吼了一声。 沈竞被吓得惊叫一声,肩膀都颤了两下,手机咻地一下,掉在地上,清脆的一声响。 “呴——”程越倒了一口凉气,地面是青石板铺的,而且是屏幕着地,闭着眼睛都能想到它肯定碎成了渣渣。 沈竞反应过来以后忍不住捶了他一记,“捡起来!” 程越摸了摸鼻尖,翻起手机偷偷看了一眼,抬眸一笑,忙讨好道:“我一会就赔你一个新的!” 沈竞踹了他一脚。 程越撒娇讨饶,两人握手言和,并排走到石板桥上,眺望远处。 护城河道宽阔,两边都是淡粉的樱花海,轻盈的花瓣悄无声息地飘落至河面,泛起一圈圈细小的涟漪。 “哎,我记得当年是在那边拍的分手戏。”沈竞说。 “是啊,”程越指着一棵参天大树,“我当时就牵着贝塔站在那棵树边上,你还记得吗?” “记得记得!”沈竞有些动,“我当时就奇怪呢,这人到底是有多闲,怎么老站那看戏。” 程越仰着下巴大笑,“觉得你好看啊,那时候我就发现你跟其他人都不一样。” 他走到当年沈竞蹲坐过的墙,“当年,你就坐在这,一边抱着剧本一边吃饭。” “你还记得啊。”沈竞笑了笑,牵着贝塔走过去,同他并排靠着墙。 头顶是一片蔚蓝的天空,棉花状的云朵徐徐铺开,两人都因为重合的记忆而到欣雀跃。 程越轻叹了一声,“如果当年,公司早点签下你的话,说不定你已经是红透半边天的一线男艺人了。” “可如果是那样,我现在就不会靠在这边和你回忆过去了,”沈竞笑了笑,“我觉得就这样好的,有戏拍,有广告接,吃喝不愁,也没有什么烦恼。” “那倒也是,”程越蹲下.身,捏了捏贝塔的脸,“挤进一线估计都忙得见不到你人了。” “其实一旦当你站到了行业的最顶端之后,看到的东西就不一样了。”沈竞望着蔚蓝的天空,徐徐道。 程越抬眸看着他。 “你会有许许多多的进退两难,身不由己,我想很多人最初的信仰到最后都被望所腐蚀了吧。”沈竞垂眸,见他一脸茫然,淡笑了一声。 “人的望是会不断膨的,得到了就会想要更多,永远得不到足,也永远失去了快乐。我热演戏,想要把它当成我一辈子的好,理想。我想要永远着它,所以就不能离它太近。我不想去了解这个行业里灰暗的现实,就让它忽远忽近,忽冷忽热好了,至少我还可以有梦可以做,它在我眼里一直都是美好的代名词。” “或许你可以握住它,把它牢牢地攥在手心里。”程越握了握拳,“你这段回头修修改改都能用作获奖言了。” “拥有就是失去的开始,我怕我什么都有了之后,就会不思进取。”沈竞说。 “那就多思思我呗,”程越拽过他的手指晃了晃,笑得光面,“你对我的望再膨都没关系,我允许你对我为所为。” 他指着蓝天画了个大圈,“我巴不得你能膨到天空那么大。” 沈竞的眼底噙了笑意,“你怎么老这样,多严肃的话题啊,一秒就崩了。” 程越抓过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你看我这么帅,这么招人喜,结果在你心里就指甲盖那么点儿地方,你说我可不可怜。” “你都有那么多人喜了啊,少我一个也不少啊,人家给你的都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了。”沈竞低头瞥见贝塔正在啃杂草,赶紧拎住了它的脖子。 程越“嗤”地一声,“还呢!我粉丝都爬到你那边去了好么。” 沈竞想起了刚才那件事情,仰着脑袋大笑,捏了捏他的耳朵,“是不是特心痛?” “我不管啊,你现在就把手机壁纸换成我的,不然这子没法过了。”程越拍了拍贝塔的股,贝塔被他吓得弹跳到了一边。 “刚都被你摔碎了好么,还好意思说呢。”沈竞说。 “买了新的就换。”程越说。 “成吧。”沈竞勉强答应。 程越顿时眉开眼笑,当机立断地掏出手机,搜了张照片发到他的微信上去。 沈竞隔着碎裂的屏幕瞅了一眼,猛地瞪大了眼睛。 照片里程越站在一面镜子前,一手撑着水池,一手在往下巴上抹洁面泡沫,头发还未打理,稍显凌。 身上就披着件纯白的长款睡袍,带纽扣通通未系,出大片紧实漂亮的肌线条,下的人鱼线半遮半掩地隐藏在了间。 简直是气,让人忍不住就联想到了以下的部位。 沈竞有些震惊,以为他在开玩笑,“你让我拿这个设壁纸?” “啊,怎么了。”程越一脸的从容镇定,仿佛这就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当然,这也的确是一件动动手指头就好了的事情。 “被人看见了多不好……”沈竞的耳以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泛红。 “设个密码别让人看到啊!”程越不屈不挠。 “我不要,肖肖经常替我发东西的,要看见了多尴尬啊。”沈竞像是拿了个烫手的山芋似的,赶紧退出了预览。 “我给你买两个手机,一个公用,一个你自己私用,”程越勾着他的脖子,贴到他耳边,细弱蚊蝇道,“私用的不给别人看,就咱两互相联系,拍拍私照,好不好?” 温热的呼扑进了沈竞的耳朵里,他有些地缩了缩脖子。 他最受不了的就是程越凑在他耳边问他好不好,本毫无招架力,连声音都软了下去,“我这个修下还能用,这个做私用的好了。” “这都多少年前的款了还拿着当宝贝呢,”程越将他的手机走进自己兜里,“没收了,爸爸给你买新的。” 沈竞看了他一眼,还是对程越想睡他这个事情耿耿于怀,“我这算被你包养了吗?” “买两手机就算包养了啊?那你也太不值钱了。”程越笑着说。 “那不是还有之前的解约金么……”沈竞说。 “那个不是事儿,等你出了作品,身价自然水涨船高,随便代个言就出来了。”程越对他信心。 沈竞继续代,“我先跟你说明哦,我不缺什么东西,所以你以后也别送什么大件儿,我不收的。” “生也不能送?逢年过节也不能送?那多没劲啊!”程越拉高了嗓门。 “节的话……”沈竞从他眼底读到了一丝失望,又有些于心不忍,“别破费,意思一下就可以了。” “成吧,我懂了。”程越点点头。 沈竞是个很要强很有原则的人,他是知道的,也正因如此,他明白在沈竞的内心深处,始终有一条三八线,把情和利益分割得清清楚楚。 这样的情虽然简单纯粹,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还没把他当成一个可以依赖的对象。 程越的电话响了一声,家里保姆催促他们回家吃饭,两人牵着贝塔一路小跑回家。 令沈竞意外的是,除了刚才见到的程航外,还有一个烫着大卷的女人站在他旁边,指着落地窗外轻声细语地聊着些什么。 她的一头黑发还未到线,看起来柔亮顺滑,一定是有细心护理过的。 上身穿着件咖带条纹的针织衫,下身是一条浅灰的呢阔腿,身高大概在一米七左右,身材比例很好,加上举手投足间的优雅,是那种看了背影就忍不住想看一眼她正脸的人。 沈竞的第一反应就是程航的女友,不过当她转过头来的时候,他就瞬间确定了…… 是他俩的妈妈! 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像! 也太年轻了吧! 要不是早知道程越家就兄弟两,他会认定这是他们的姐姐。 程妈妈见到沈竞粲然一笑,快步了上来,“回来啦,。” 她的笑容真诚亲切,声音温和中带着热情,一点儿也没有寻常长辈给人的那种疏离,瞬间让人有种如沐风的觉。 “你不是说出门挑衣柜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程越换了双拖鞋,也给沈竞递了一双。 “小航说你带朋友回家了呀,我赶回来看看。”她的语气里按耐不住的动,说话间眼神完全停留在了沈竞的身上。 不过她打量人的眼神不像程航那样躲躲闪闪不动声,明亮的眼睛干脆直视着沈竞,坦率而又真挚,微微扬起的嘴角带出了一点欣喜的意味。 她的眼神更像是在欣赏着某件艺术品,所以完全不会让人到拘束或是不舒服。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