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你要好好保护我。” 她甚至想特别娇气地和他说,如果要好好保护我,就不要让我在习惯了有人保护之后,又独自过上什么困难痛苦都要自己承受的子,不要让我永远和你面对面站着,再也不能亲密信任地付后背。 可她到底已经不娇气很久了。 祁念收回停留在她脸上的视线,转头去看窗外本称不上好的风景,将手里握着的巧克力放回到口袋里,转而和她说了刚才的事。 “我把他们扔在了郊区,这个时候差不多也能醒过来了,有他们身上的那些粮食当掩护,路上就算有人认出我们来,应该也会相信我们被抢了粮食。” 他上午演的那出戏,至少短时间之内,从这个城市中逃离的车队,不是想着要加入那辆卡车,就是想着要抢了那辆卡车,不会再多注意他们。 这应该是一段,只有他们两个人的路程。 ☆、第173章 末丧尸(8) 从上午到傍晚,静好保持着颇高的时速一路开下来,在高速上一脚踩上刹车试图避开路中间还算新鲜的尸体时,脑海一瞬间有些苍白,再回过神来已经趴在方向盘上,脚上死死地踩着刹车,祁念半个身子倾过来抱着她,脸惊恐未定。 她熄了火将自己从祁念的怀抱中挣开来,莫名就有些恼怒他居然敢不顾自己的死活来挡着她,推开时的语调都冷了些,“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 祁念却干脆地拔了车钥匙,下车开了车门,一言不发地就将她从驾驶座上抱下来,转到了后座上放着,蹲着身体挤在狭窄的过道上,将后座上的东西一股脑地扫到地上,在她脑后垫了枕头,又展开羽绒被细细地给她盖上。 静好挣了下要起身,他一手在她肩上,弯了悬在她上空,那双墨绿的眼眸里透出了她曾经太过悉的光彩,“姐姐要是不想我下车去找那些丧尸打架撒气,就乖乖躺在这里睡一觉。” 他说着就伸手过来盖住了她的眼眸,极淡的味道在他手掌间消散开来,静好还没开口,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时,窗外的太已经渐渐升起,像是个没有煮的蛋黄,颜鲜,却没怎么发光发热。 静好眨了几下眼适应亮光,起身时发现自己不但好好地裹着那被子,上面还杂七杂八地盖了各式的男人的大衣。 宽大的,修长的,属于真正的成年男人的。 她转头的动作太快,甚至都听到了脖子清脆的扭转声,而坐在驾驶座上游刃有余地开着车的男人也转过身来,车内后视镜里倒映着的那双眼眸和脸的大致轮廓都是悉的,却在她一觉之后平了十年左右的光。 连开口的声音都是男人的韵味,略微低的磁,简单的音节都拨动心弦。 “睡醒了?” 祁念伸手拿了副驾驶座上的东西递给她,还保持着温热,“醒来就吃点东西,你睡了十几个小时,肚子应该早就饿了。” 他边说着就边微微笑了下,不同于少年笑起来时的依恋和青涩,那张俊美得有些过分了的脸带着成的韵味和残留着的青的尾巴,将恋拓展成了十足的宠溺和无言的深情。 等手里的早饭被接走,祁念才若无其事地谈起了自己突然长大十岁的模样,“这只是用药剂促成的,效果应该只能持续一天……” 他之后的话还未说完,余光里瞥见的人影却让他不得不猛地踩下了刹车,快速奔驰着的越野车险险在那个不怕死地挡在路中间的人面前半米停下。 拦车的车穿着一身的白大褂,上面沾着大块的血迹和各种颜的未知体,整个人从头到脚都写了狈,绕到驾驶座敲车窗的声音都有些有气无力,“我是d城药剂研究所的,我有急事要去p市,你们能搭我一段路吗?” 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他甚至从衣兜里拿出了两火腿肠,递来时还留恋地舔了下嘴万分不舍。 祁念的视线滑过他前挂着的名牌,开口正要拒绝,后面的静好已经开了车门,自动坐到了副驾驶座,“上来吧,我们就带你到p市。” 半大青年点头不断表示谢,上车后再次递出火腿肠而被拒绝之后,更是将偶遇的人看成了救苦救难的活菩萨,随便开了个话头就把事一连串地倒了出来。 d城差不多也已全部沦陷,而他所去往的p市,据说在末前正在研制一种“全能解药”专门针对末里可能出现的各种问题。 祁念一边开车一边听静好和那个青年聊天,从简单的自我介绍到咒骂末再到对以后美好生活的畅想,脸上带出来的笑意更是格外的刺眼。 他用力踩了刹车,听到身后没有安全带的人撞上靠背而发出的闷哼后下了车将静好拉下来,示意还在不断着脑门的人到前面开车,“我累了。” 大名就叫做白褂的青年人乖乖下了车,还没摸到驾驶座的车门就听见了颇为冷硬的男声,“没油,后备箱。” 他苦哈哈地从后备箱里拿了油灌好,上车时正好看见刚才还冷言冷语对着他的祁念低头和静好在解释着什么,语调放软得三月的桃花都要开了。 “……反正我现在这样,就只能叫你阿好。” 白褂摸了下自己那颗单身狗的心,稳稳地点火开车目不斜视。 静好扭头看着窗外,努力将突然间用成年的面孔出现,存在加了百倍不止的人淡出脑海中,刚才那声被用“年龄看着就是我大,再叫你姐姐不合适”的借口叫出来的“阿好”不断在她脑海里盘旋了又盘旋。 她刚才会让白褂上车,又难得热情地和他聊天,除了套出来现在药剂研究所的一些信息之外,就是想避免面对成年祁念的尴尬。 但盯在她脸上的那道视线实在是不依不饶。 静好转头瞪了他一眼,张嘴无声地说了几个字。 “不要一直往这里看。” 祁念突然笑了下,出口的声音里都能听见他的愉悦,“我就是要往你这边看,有你在的地方才是我的美景。” 他得寸进尺地把手放到了静好靠着的椅背上,看着就像是她整个人靠在他怀里一般,圈定了领地的亲密无间,“你刚才和他说了多久的话,我就吃了多久的醋,现在要加倍看回来当利息。” 话说完他又安静了下,半侧着身体挡到她面前,慢慢地靠近了距离,环过她靠背的手握住了她的肩,另一只手也搭了上来,“不让我看,那换个方式也可以。” 短暂的停顿之后,他皱着眉头嘶了声,语调还带着情人间的委屈,“你咬我做什么?!” 在他下来的瞬间就被捂住了嘴制住了动作的静好瞪大了眼看他,对于他能用独角戏唱出一幕活生香的戏码的才能佩服不已。 而在后视镜里看见后座的情况的唯一观众早已通红了脸,据寥寥几句话脑补出了导演编剧演员皆为一体的人所要的效果。 祁念松了捂住她的嘴的手,回身坐好的同时将静好整个人揽到了怀里,看着就像是她害羞而躲到他怀里一般,大手轻轻地摸着她的头安抚,微微带了些调侃,“好了,我知道了,你会害羞,我们晚上再好好算账。” 说着他就微哑了语调,“今天不要第三次就推开我,恩?” 静好怒从心里,却偏偏被他的怪力按着头难以动作,额角的青筋一跳,不假思索地就张嘴对着面前的膛狠狠地咬了一口。 妈的,让你演,演演演! ☆、第174章 末丧尸(9) 静好被埋着脸本看不清自己下嘴要的地方到底是哪里,但显然她咬中的要害部位,祁念接着要出口的话还未说,就像失声闷哼着呻了。 那拖着长调的嗓音百分百纯真和暧昧,驾驶座上脸早就红透了的白褂手下一滑,能良好的越野车惊险地打了个滑,扭了个硕大的s才飘摇着回到正道上。 静好借势从祁念的怀中挣出来,还没来得及翻个白眼就看到了他深的线衣上颇为显眼的一个牙印,端正地待在前甚为暧昧的位置上。 也难怪他那声闷哼里带了些猝不及防的愉悦。 祁念低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居然还有着三分埋怨,眼角因为刚才吃痛时泛出来的眼泪而有些微微泛红,恍惚间和刚才那个和唐泽陂像了十成十的人又区别开来,带了几分幼年祁念的味道。 可见还真是惯常会演戏的人。 静好当年进二区的时候,唐泽陂已经是一区最年轻的区长了,她在学校学习时就观摩过他执行的几个用以当做教案的案例,里面他杀了目标人物而假扮成的模样,还真是与原主别无二致。 无论是年少风的纨绔公子,浪迹天涯的独行剑客,还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一国之君,生于微末而苦苦挣扎着一丝希望的卑之人,亦或是大起大落的商界老将,出身难堪的外室之子…… 他可以完全地成为他们,用几乎完美的方式去完成任务。 而他所最被诟病的不完美,就是他从来不理会儿女情长的戏码,无论在何种位置上,都不会为任何人心动或者是退让,也从未有过“子嗣”。 他对待女人的所有言行,皆是手段。 或许也包括了他刚才自编自导的那出好戏。 静好挪了挪蹭得离他远一些,免得自己再轻易地被他干扰了心绪,张口就是自取其辱的质问。 但祁念的手却不依不饶地跟了过来,他小心地握住了她的几手指,成年的脸上出了少年的惶恐,那双墨绿的眸子小心翼翼地注视着她,像是真的怕她开口将他丢弃一般。 “姐姐,”他凑过来低了音量,更显出了声音里人的磁,“姐姐不要生气,我刚才,只是有点吃醋……你和他说话,连理都不理我。” 他一边说着话,还一边将仍旧是茸茸的深棕小卷的脑袋凑了过来,眨着眼示意她像小时候那般摸一摸一,然后就再也不生他的气。 只是他这幅长大了的模样做出这幅样子来,完全没有幼年的萌样不说,甚至还有些不伦不类。 静好刚才几乎已经确定了他已经知道她猜到了他的身份,可被他这有些“彩衣娱亲”的动作一来,又有些不确定冒上头来。 唐泽陂那样典型的斯文败类,道貌岸然的英中的英模样,绝对是不肯委下身段来做出这一副模样的,就连他之前难得让她接手一区失败的任务,说话时也是从来没有说过个“求”字。 而看到他眼下的这幅模样,静好突然间居然有点暗,她伸手掐住了他两腮上几乎没有多少的,肆意地来回拧动着,直到他忍耐不住从齿里嘶了声,才开恩般伸手他的小卷,像是在摸可心的布娃娃。 “今天药效过去后,下次再不可以吃药了。” 这种眨眼间助生长的药,就算祁念的药剂天赋再好,也不能保证完全没有副作用,无论如何还是少吃来得好。 而且,用姐弟的身份,她多少还占着年龄上的优势。 祁念垂着眼眸,挡住里面有些掩盖不住的心酸滋味,闷着声音答了声。 驾驶座上的白褂被迫观看了一场秀恩——吵架——和好的真人版电影,又亲眼见证了冷冰冰的汉子是怎么在情下变成绕指柔的,觉自己单身狗的内心受到了十万点暴击伤害,车刚在p市的高速路口停下就再次表达了谢意下车。 快速远走的背影像是饿极了在寻找狗粮的小可怜。 p市那种“全能解药”只能说是个半成品,而且这边的药剂资源远不如作为首都的k市来得方便,静好看着白褂快速走远的背影,决定还是按之前计划的,朝着k市前进。 她想着就拧开了车门准备下车,之前整夜的路几乎都是祁念在开,之后换他休息也是理所当然。 只是她刚一脚迈下车,手腕上骤然间传来的力道就把她扯了回去,正对上的那双墨绿的眼眸里翻滚着什么,又被主人强行按捺下,出个甚是勉强的笑,“姐姐是下去有事情要问吗?刚才聊天聊了那么就还没聊够?” 他尽量舒缓语气,但那语调还像是见到了杀父仇人。 静好深知面对变态时的几种常见办法,伸手就清脆用力地拍在了他握着她手腕的手上,使了巧劲拧开他没有真的握紧的手,走到前面开了驾驶座的门坐好。 “我来开车,你躺下睡觉。” 她从后视镜里看见祁念松了口气,伸手了下眉心,像是面对着的大难题终于解决了的模样,藏在记忆深处的记忆几乎是瞬间就冒出头来。 那时候刚刚二十出头的唐泽陂也是这个动作,开口的语调里还残留着狠和自嘲,像是无辜站在一边试图解释的她就是所有一切的始作俑者,若是没有相识和那段实在有些长久的相伴,这些困境都不会出现在向来有成竹的他面前。 以致于他那时说的那句话,她从来就不去理解字面的意思。 “因为你,我居然每时每刻都在吃醋。” 静好被最近来得有些频繁的回忆抓住了注意力,再回过神来时就听到了后座上的祁念从齿中挤出来的一声呻。 他整个人蜷缩在后座上,身体几乎是以眼可见的速度在缩小,安静的车厢里几乎都可以听见骨头细微的咔擦声。 那些多余的,不知道因为什么而被创造出来的骨血,正在因为药效的失去而消逝。 静好竭力稳住脚不让车在猛然间停下来把祁念带到地上,好不容易停稳之后,下车再开车门的手都是抖的。 她站在有些空旷的马路上,开着的车门里是因为剧痛而在不断颤抖的祁念,路两边还零星的散落着不知何时经过的人的残缺的尸骨,远处有好几只丧尸在晃悠,似乎是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摇摇摆摆的走了过来。 静好稳住手脚上了车,伸手再去碰祁念时,他的骨骼变化已经停止,但整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整张脸连带着嘴没有一点血,让人怀疑他连呼都已经消失干净。 那头深棕卷都浸了水耷拉着,再无半点光泽。 他恢复成了十三岁少年的模样。 静好伸手放到了他脸上,正要往下去探下呼,毫无生机的人睁了眼,准确地就看向了她。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