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脸上就冷笑连连,不像是在提起亲子的母亲,倒像是在说起什么宿世的仇敌,“好好的帝王,天下的美都摆在他面前,喜的却偏偏是个摆不上台面的太监,丢光了皇家的脸面……” “丢光了皇家脸面的是太后娘娘吧,”静好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觉得自己会来这简直就是个大错,她本来还以为明净涵会把太后的封令解除,是因为两人之间的关系有所缓和,没想到有些人的确是本难改,“太后以为,十六皇子不在了,您做错事的证据就完全消失了吗?” 太后的脸立刻苍白,她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人,突然就和多年前轻描淡写就将她困在慈安中的那个人重合,“你说什么,你为什么会知道这种事?一派胡言,你这是在污蔑!” 她抓起案上的茶盏就要砸过去。 静好正要躲开,手臂上突然就多了一股力量,牢牢地将她护在了怀里,挥手挡开了茶盏,“来人,太后疯症再次发作,让人给朕把慈安封了!” 太后站起的身子狠狠踉跄了一下,“陛下!” “把伺候的人都送到内侍监重新安排,另外找两个健壮的妇人来看着太后。” 明净涵一边冷声吩咐,一边就伸手擦了静好脸上溅到的茶水,目光在触及她的同时立刻化为了柔和,在她细看时还看见了其中的一丝歉疚,夹杂着掩饰不住的惶恐。 他一直都在怕她再次离去。 静好拉下他停在她脸侧的手,把自己的手到了他手心里,“陛下刚下早朝,应该还没用早膳,我让人在长明殿备了膳,陛下先回去垫垫肚子。” 明净涵握紧了她的手,拉着她步出了大殿,“好,一起。” 但他们刚出大殿,外面围着的一群妃嫔就再次围聚过来,一个个弯身行礼,视线却在还穿着明黄朝服的人身上连,“臣妾参见陛下,陛下圣安。” 领头的贤妃在请安之后还含羞带怯地看了明净涵一眼,目光转过静好时还带了几分挑衅,“陛下不曾久不来后,怕是连姐妹们都未能认全,今若有空,就让臣妾为您一一引见。” 她正想着再给陛下抛个媚眼,一眼就看见陛下正直直地盯着淑妃,眼神里竟然还有些担忧,察觉到她呆愣的视线后,转来的眼神里立即带了浓重的戾气。 陛下竟是觉得她们碍了淑妃的眼。 “认识也无用,以后你们该在哪就呆在哪,朕不想在里的其他地方看见你们。” 静好被拉着走了段路,前面的人才缓了脚步,慢慢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转过身来,“贤贤,我……那些人都不是我,”他有些懊恼地住了嘴,觉得这个理由有些单薄无力,“我之前以为贤贤是真的死了,有段时间,什么都不想做,刚好那时大臣们都催着纳妃,我就松了口让他们自己随意。” 但人刚进来他就后悔了,只是当时刚巧又遇见了那个道人,他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贤贤还能回来的事上,再也未进过后,时间一久也就忘了还有这些人。 如果贤贤会在意,如果她会因此而嫌弃他。 “贤贤,之前你和我说的人口的事,我去查了下,是人册户籍上出的问题,只要补上就无事了。” 静好一怔,正有什么念头闪过,还未抓住就被岔开了注意力,“贤贤,御书房那边还有事,我……你先回长明殿等我好吗?” 他下意识就在回避着她的视线,摆明了是在说谎,但静好也猜到了他要去做什么,点头就答应了。 明净涵再次迈进慈安,殿中的人在看见他来之后连动也未动,“陛下又将我封在这慈安之内,是不怕你心中念着的那人会再离你而去了吗?上次关了我五年,魏贤就死于非命,这次,陛下是打算关几年?” “还是陛下觉得,有个替身就能足了?” 明净涵挥手让人将酒盏端了上来,跟着的两个健壮妇人也站到了太后身后,上前就制住了她的手臂,另有人上前将酒灌了进去,丝毫不顾及这位身份上尊贵无限的人正在竭力挣扎。 “朕不需要你,朕自己就可以留住她。” 之前是他病急投医才会信了她的话,将人放了出来,没想到居然给了她胆子去惹贤贤,搅得后成了一锅粥。 她从来就不像是个母亲,永远有理由只做自己想做的事,只认可自己觉得对的念头。 再留着又有什么用。 被按着的人慢慢停了挣扎,张喜低着头快步进殿,“陛下,各娘娘都已经侯在外面了,是现在让她们进来吗?” 进来的一群人还是以贤妃为首,正低头行礼,一抬眼就看见了歪倒在座位上的太后娘娘,双目紧闭,嘴角还留着血迹,当即就惊呼了几声,更有胆小的已软倒在地。 “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这是……” “太后被人谋害了,死前指证在场诸位都有嫌疑,朕让你们过来,就是给你们一个机会证明清白,若是没有谋害太后的,明就收拾了东西回府,朕自会下旨证各位的清白之身,并赏金百两以做安抚,若是留下的,那就按谋害太后论处,按律牵连门。” “陛下,”离得最近的贤妃直接扑到了他脚下,想抓住他的袍脚却抓了个空,“谋害太后和离之间并无干系,臣妾们在中行止从未出过大错,对太后娘娘的关系也一直恭敬,陛下这是……” “朕说有干系便是有干系。” 明净涵冷冷的看了眼跪坐在地上的人,“何况圣旨未下,你们却在中居住,甚至以‘臣妾’自称,是打定了主意要欺君?” 他再无耐心在这呆下去,只吩咐呆在一侧的张喜,“将太后的事告知各位大臣府邸,明中若还有闲杂人等,朕会让人准备好去抄家。” 还能坚持跪着的妃嫔们这时也都软倒在地了。 长明殿。 明净涵一迈进去就察觉到了不对,这种觉太悉,悉到让他觉得万分绝望,这是之前那段时间里,完全没有贤贤在才会有的觉。 他骤然转头,死死盯住了门口候着的人,“淑妃在哪?” 人被他的眼神看得一抖,哆嗦着回答,“淑妃,淑妃娘娘早上离开后就未曾回来。” 没有回来? 贤贤没有回来! 他明明让她先回来的。 所以,一定是出了什么错。 但到底出了什么错? 他按住疯狂跳动不安着的心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太后的秉她本就了解,妃嫔的事他也和贤贤解释过了,那又会是什么? 解释? 他为了解释和贤贤说了户籍的事,而这个就是贤贤会回来的主要原因,所以,所以…… 贤贤是觉得没问题了,再次离开了吗? 贤贤还是离开了。 不,不会的,她说了不会的,她说了是为了他回来,一定不会的。 可她人已经不见了。 分别之后是什么?一具新的尸体吗? 无论如何都留不住吗? 所有的念头在心里转了一圈,明净涵骤然一脚踹上了一侧,过大的力道让宏伟的大门都抖了几抖。 “陛下这又是在发什么火?”悉的声音越来越近,“之前的早膳差不多都该凉了,我去给陛下做了新的来……” 未完的话全被卡在了喉咙里,太过用力的怀抱甚至让她觉得空气稀薄,“贤贤不会离开我对不对,只要回来了就不会离开我。” 静好伸手环住还是在不安的人,用最慎重的语气承诺,“我不会离开你。” 《太明史》载:明宗登极十六年,立淑妃高氏为后,帝后情甚笃,育有三子两女,余生相守再无旁人,恩非常。高后逝后,明宗亦随之而去,曾谓太子曰:汝母既吾命,一生珍之之,恐不觉足。 ☆、第19章 人鱼王子(1) 在火车上站了大半天,又拖着半人高的行李箱爬了八楼,静好累得几乎不上气来,敲门时都有些了节奏,一声声地像是在击鼓鸣冤的贫农。 偏偏门内的人还姗姗来迟,过了快三分钟才从对答器里传来了个还有些疑惑的低沉嗓音,就像是在民国时期致古朴的洋房里暗哑鸣唱着的老式留声机,却又比它还要惑人上许多,酥酥麻麻地一路传到了心里。 “谁?” 静好低一声捂住了耳朵,暗恼自己的心理准备做得还不够充分,一边有气无力地答了,“哥,是我,秦好。” 门在下一秒就被打开了,站在门边的人身姿拔修长,五官致深邃如玉刻,衬着那双蔚蓝的眼眸,0美好得像是一件珍贵的工艺品,“好好?你怎么过来了?” 【叮,目标人物已锁定,请再次确认人物信息】 【秦格知,人鱼一族族长之子,在人鱼一族危亡时被施了巫术化为人送到岸上,被大音乐家秦氏夫妇收养,原为划时代的影响深远的大音乐家,古风圈大神,现巫术被损,触水即为人鱼,被恋人发现身份,送上手术台肢解,在绝望中情大变,暴残忍,从实验室逃出后再无踪迹】 【任务内容:保护其身份不曝光,远离原恋人】 静好门路地进了门就先给自己到了杯温水一饮而尽,这才觉得有些缓过气来,“没办法,爸妈现在正准备让我去相亲,我不想去,就只能逃了。” 她简单地解释了下,正准备把行李箱拖进来,一回头却发现秦格知早就帮她拿了进来,收好了拉杆,一人一箱乖巧地立在了门边。 “你这样招呼都不打一个就跑出来,爸妈会担心的。”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独到的凉意,是汪洋之处所特有的寂静,衬着整个人和神情,很有些生人勿近的味道。 “哪有那么严重,”静好咕哝了一声,去拉他手边的箱子,“哥你不会是不想让我住在这里吧?” “我不是,”秦格知手一松,箱子就被主人一路拎进了客房,他只能无奈地跟过去,“爸妈也是为了你好,你这样……” “我才二十五,又不急着嫁。”静好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从行李箱里摸出睡意,“而且哥都已经二十七了,长幼有序,要催不是也应该先催你吗?” “我是男人,不……”秦格知说到一半突然自己住了嘴,显然是意识到了自己话里的错误,而且他和这个妹妹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从他十八岁那年发现自己碰到水就会变成人鱼之后更是直接搬出了秦家,和养父母的联系也愈发疏松。 不是没有情,而是如果他真有了什么,最不能牵连到的就是他们。 与其乍然得知伤心震惊,还不如情慢慢变淡。 所以,他是真的没想到妹妹在和养父母闹了矛盾后最先会来找的就是他。 “说真的。” 静好拿了衣服,走过门边时突然就上上下下地细细打量着秦格知,心虚的人下意识就后退了一步,“怎么了?” “哥你二十七岁,长得又这么好,而且一看家里就知道还没有女朋友,彼此间还知知底,要不我们俩就干脆在一起得了。” 秦格知被她的话吓得又后退了一步,“什么?” “我们又没有血缘关系,真在一起,连爸妈都不会有意见,这么一想,似乎还真是个好主意。” 静好一边说着就回头看了下跟着她的人,秀美的脸上带了一丝笑意,“哥,我是要去洗澡,你一直跟着,是想进来一起吗?” 秦格知立刻顿住了脚步,脸上也多了一丝绯红。 还真是经不住调戏啊。 而且似乎把她刚才的话一直放在了心上,微微皱着眉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样子。 静好转回身来正准备关上浴室的门,突然就有些于心不忍,“我其实刚好在这边也有一场音乐会,只是提前一点过来排练而已。你要是不放心,等会给爸妈打个电话也行,不过我觉得他们一定猜得到我来了文城就会来找你,本都不会担心。” 她最后一句就像是在嘀咕。 秦格知站在浴室门前呆愣了一会,听见里面传出来的哗啦啦水声才像逃跑似的回到了主卧,拿了电话拨给秦爸,那边的人果然一点都不担心,反而关心了一下他的近况。 等他和秦爸说完话,再坐回到电脑前时,屏幕上的对话框已经越过了好几页。 最g大:g大,你突然就去哪里了,为什么就完全不理伦家了?果然是像传言中一样高冷吗? 猫猫喵喵:g大这是神龙见首不见尾。g大,跪求开语音说句话,您半年前的那首歌我已经膜拜了三千遍了,求你让我的耳朵怀孕吧。 咯咯哒:跪舔g大,同求语音。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