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厚德顿时哑口无言,周围有人对他指指点点,令他半个字也说不出了。 这把火烧到了映秀身上,谁都很清楚,继续下去就会是温茹,可映秀一个人将责任揽过,将温茹撇的干干净净,这对温茹来说,是最好的结果了。 “皇上,这样便结束了么?”温娆扯了扯嘴角,没有觉得多开心。 “自然不是。”祁曜凝着她嘴角那抹牵强,转而道:“温娆赐封惠妃,入主眀熙,温茹失德,贬为婕妤。”一捧一贬足以说明他的态度。 温娆闻言低下头去扫了眼长生面上的巴掌印,道:“温婼殿前失仪。” 温婼见她提到自己,刚要说话,便被宁夫人死死拽住。 “送入太庙,静修一年。”祁曜说道。 温婼面上霎时血全无,恨不得学温茹一样当场晕过去。 “梁萱呢?”温娆问。 梁萱缩着胳膊,不敢抬头。 “绞刑。”祁曜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不好。”温娆微微一笑。 “那便由你处理。”祁曜说。 温娆看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揣摩不出他的心思,最后道:“温茹……” “皇上,恭喜皇上!” 太医从后殿兴冲冲地跑了过来,一脸喜,跪道:“恭喜皇上,媚妃有喜了!” 祁曜扭头,怔了半晌,复又看向温娆。 “很好。”祁曜看着她却不是对她说的。 众人跪拜,一齐恭贺祁曜。 温娆垂眸,心中百味杂,心道,原来想要掰倒温茹,真得很难…… 她虽赢,却只是和温茹打了平手。 因为温娆赢得的东西本来就是温娆的,而温茹失去的东西,本来就不属于温茹。 ☆、第52章 宴席终究还是散了,今年的花宴比往年结束的都晚,甚至还令人看到了廷内最为黑暗污糟的一面。》し 许多人都唏嘘不已,但心里都清楚,这事情它没有结束。 有些事情不需要那般拐弯抹角的拿到什么证据才能说明真相。 即使映秀死了,没有谁会不明白这背后的黑幕。 包括温厚德和他的两个女儿。 很显然,他的眼里只有温茹一个女儿。 而温娆,至始至终都只是他想要除去的那个,他的举动如此昭然若揭,此后无人不知。 温茹的幸运和温娆惊人的相似。 当初的温娆便是惹了大祸之后,因为肚子里的孩子不仅没有被罚,还得了圣上的盛宠,这一回的温茹又何尝不是,从她的女做下了这样的事情被揭发后,她就注定了没办法干净。 这是一个彩的夜,不仅舞彩,戏更彩。 温娆坐得腿有些发麻,所有的人都走了,连高禄和小都退了出去,祁曜却依然站在她面前,即使她再迟钝,也无法忽视了。 “今天的戏码,你还意吗?”他的声音冷冷的,今夜一直都不太对劲。 祁曜一直都无法理解温娆这样的人。 在他们面前有一碗,祁曜可以轻而易举的将这碗赐给温娆,可温娆偏偏要得一片狈之后,带着身的伤自己亲自抱住这碗不可。 这样的和祁曜给的有什么不一样? 祁曜看到她现在的模样大约又明白了一点点。 温娆想要恭喜他喜得龙子,但说不出口,只好继续保持沉默。 祁曜喜她,有的时候会发狂,但不代表他是个没尊严的男人。 温娆不能做到把左脸给人打过之后再笑着把右脸递过去打,他又何尝做得到,只不过,他做的事情温娆都不知道而已,但不代表,她就可以因为不知道可以被原谅。 温娆见他一直都吭声,便想自己站起来,却被他一把伸手按住。 “你真的想死吗?”祁曜问。 “什么?”她心虚得避开了他的眼睛。 “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么?我说过,你要是敢走到门口,你就没命了。”祁曜松开手,将她的裙子起来,温娆忙按住他的手。 “若是你再不识好歹,那个叫长生的人也不必再出现了。”祁曜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 温娆顿时瞪大了眼睛,有种被揭发后的难堪。 便是这一瞬,她的裙摆被祁曜开,出半截白的小腿,而腿上有两个血十分显眼。 “你说,朕该不该杀他?”祁曜边的笑意愈发的冷冽。 温娆缄默不语,脑子里闪过自己代长生的话。 “记住这个旋律。” “一直吹没关系么?” “……没关系,只要她不停,你就别停。” 高禄从门外走了进来,不敢抬头看他二人,道:“皇上,谢大夫他不肯随人入,他说此蛇是无毒的,温姑娘中的只是蛊毒,此丸可解。”他说着将东西递过来。 祁曜接过来捏着那粒乌黑的药丸递到温娆边,温娆嘴巴慢裂开条,他便用力进去,动作毫不客气,温娆也不敢喊疼。 祁曜复又蹲下|身撕下温娆裙摆上的布料,想要给她包扎,忽然动作又是一顿,“你这仙女纱被朕毁得不成样子了,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 温娆缩了缩腿,道:“这衣裳本就皇上所赐……” “该得到的都得到了,所以你便再也没有半句真话了是吗?”祁曜冷冷一笑。 “……”温娆紧咬着,没有看他。 祁曜见她不说话,原本制的火气一下子又涌了出来,重重地哼一声:“你是该得意了,温娆,你真的做得很好,但是你想要的真的都得到了么?” 他甩袖大步离开。 温娆坐在地上依然没有动。 高禄追着祁曜离开,那殿门大敞,一时无人进来。 风吹得烛焰摇摇晃晃,很快又尽数熄灭,屋内温娆一个人身有微光,以及她的周围,地面上都散发着几分莹光。 温娆伸手在地上发光的地方一抹,那抹光便到了她的指尖。 她自嘲地笑了笑。 其实本就没有什么仙女纱,这一切都是假的。 这衣裳不过是被她拍了萤粉罢了,那些没有见过的人自然会觉得神乎其神。 那夜,从梁萱走后,她便发现了不对劲,终于有一天晚上,她从梦中惊醒,摸到了脖子上一滑凉腻的东西,她甚至听到了耳边嘶嘶的声音。 那是一条蛇。 她那个时候便猜到了梁萱的意图。 这是一条蛊蛇,温娆从前还是皇后的时候有妃嫔捧着这样的东西来找她,那时候的她还觉得神奇,研究了一阵,再见到它时,自然不会到陌生。 她不小心死了它,不仅不害怕,心里反而生了另一个主意。 她找来长生,告诉他自己的计划,梁萱既然有了这样一个毒计,到时候定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到那时,长生只需要盯着她,待她控蛊蛇的时候,他也躲在暗处吹响哨子。 这哨子有些特殊,是没有声音的,而那条蛊蛇自然是在长生的控下,就连梁萱自己都不知道,她的那条早已死在温娆手里。因而,所有人都会误会是梁萱害了她,本就不会想到长生。 她也知道温茹等人是不会错过这个落井下石的好机会,所以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提前准备好舞衣。 便如宁修容这等人,如何会令自己顺利参加晚宴,即使她们不来破坏,她又该担心她们从别处她完全不知道的地方下手,令她防不胜防。 与其如此,倒不如大大方方的准备,方便她们欺负。 她从李公公那里想要买舞衣,而后映秀抢走,再然后是她自己做好的舞衣,梁萱偷梁换柱……她心里明白,就算没有映秀和梁萱,自然也会有其他人来。 因为在所有的人里面,她是唯一一个没有任何权势可以随意欺负的对象。 故而,温娆便在心底跟自己打了个赌,她便赌,祁曜最后一定不会坐视不管。 祁曜不愿意帮她,她可以理解,但他既然提出了要让她竞选花使夫人的要求,他便该明白,她当下如此卑微的身份,一定是会遭人欺负,可他却选择了冷眼旁观。 她便赌,他是觉得她准备的东西本身就没有什么价值,这才任凭别人抢走。 最终可喜的是温娆赌赢了,祁曜给她的是仙女纱,是王家祖上的传奇之作。 昔卓老夫人问她知不知道王家的秘密,温娆说不知道是真话。 可在她见到真正的仙女纱时,她大约就明白了王家的那个秘密是什么了。 仙女纱不会发光,任凭她如何将之放在月下,它都不会有所回应,灰扑扑的一片,除了上等的质,它与凡布无异。 温娆唯一能做到的便是让这件舞衣重新发光,让王家传闻中仙女纱的样子重现,告诉世人,仙女纱是真的,王家的传奇也是真的。 换句话说,温娆她作弊了。 今夜的胜局是史无前例的毋庸置疑,若是没有上这几分“仙气”,温娆是完全做不到的,便是再抗拒的人,也不敢否认“仙物”。 而后,那桩假孕的事情也该翻出来算账了…… 在温娆回王家的那,王盛便已经找到了李鹄,那时候的李鹄穷困潦倒,因为东躲西藏,他已经完全没有活路可走。 所谓的富贵子,也不过是一群人潜伏在暗处,等他们一家入瓮,而后一举杀害。 李鹄早有防备,将自己家人藏起来,只是外界的力以及内心的愧疚都让他几乎崩溃,最终他选择了保全自己的家人。 他对王盛说,他是个必死之人,他宁愿在离开前,用自己的死来换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王盛应允了,会替李鹄料理好他的家人。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