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夸口的保护埠辛开,到现在连自保都难。夏家的人几乎能想象,自己这一次要是狈出逃,夏家的名声会差成什么样子。 埠辛开冷冷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叹气。 这还有本事呢,还不如自己手中的叶子来的可靠。 周寒捉够了两个人,这才看向了埠辛开。 在周寒的眼里,埠辛开可是极佳的“祭品”,只要生祭了埠辛开,他就能和镜灵建立起前所未有的稳固联系。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眯着眼,看着埠辛开,自言自语了起来:“杀了他,就可以了么?” 刚才那种掌控他人生死的觉,实在是太美妙了,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和镜灵融为一体,想要掌控那种力量。那种无人可以违抗的力量。 埠辛开:…… 秋白祭你再不来,你家鱼饵要被吃了。 镜灵似乎说了什么,周寒的眼底闪过了一丝不耐烦。 埠辛开打量着周寒,这些子和他斗智斗勇,倒是没机会打量。现在再一看,心底的寒意就越发的浓重了。 以前的周寒,随着镜灵的赋予他的能力的减弱,在埠辛开的记忆里不断的清晰了起来。令埠辛开心惊的是,面前的周寒,和以往的英俊模样不同,更多的是展现了早期的丑陋,可是,明明是一样的脸,看起来却总是有着极为强烈的违和。 就像是—— 在看镜子里的人一样。 如果镜灵的能力削弱,它就不可能这样作夏家的人。 可是如果它的能力没有变弱,那么,周寒身上的一切又怎么解释? 没来得及深思,周寒就已经到了埠辛开的身前。 埠辛开捏紧了手中的叶片,看着周寒的表情变得防备了起来。 周寒冷笑了起来,突然问道:“你一直不肯让我杀了他?你又奈何不了他,那又说什么生祭?” 埠辛开的瞳孔略缩,这是周寒和镜灵在沟通。秋白祭说过,只有镜灵附身在镜子里的时候,周寒才能和镜灵沟通,这样小的地方,得要有个镜子,还是周寒看得到的镜子…… 埠辛开下意识扫过整个空间,却没有看到镜子的存在。抿了抿,埠辛开沉下心来,沿着周寒的目光看去,那是周寒的位置,上面是,杂无比,下面是座位和书桌,堆了各种杂物。 皱起了眉,埠辛开收回了视线。 他并没有看到镜子的存在。 周寒也察觉到了埠辛开的动作,他冷笑了起来。 这些子以来,镜灵的动作也让他察觉到了不对。 尤其是刚才掌控人的舒畅,更是证实了他的猜想。 一个没能力给自己修复魅力的灵,却能把两个男人玩的团团转? 他即使再是个蠢货,也该看清楚镜灵的私心了。 镜灵想要的,恐怕不是埠辛开的命。而是,埠辛开啊。 周寒冷冷的看着某处,眼底带着恶意:“你不过是一个灵而已,别忘了,我们之间还有契约。你想要埠辛开?那我就要了埠辛开的命。契约没有断之前,你都要保住我的命,可你呢,你有什么资本?” 镜灵几乎疯了,他从来没想到,周寒竟然还有动脑子的一天。 这些子的筹谋,镜灵汲取了不少属于周寒的生气,否则今天戏夏家的人也不会这么得心应手。可就是这份得心应手,却让周寒起了疑心。 这样的后果,镜灵倒是宁愿让周寒吃点苦头,做做戏。 它是不舍得埠辛开的。 那些人看不出来,可是不代表镜灵看不出来。埠辛开的身上,有着极为美味的味道,让他们这些灵,趋之若鹜。 周寒,一盘恶臭的菜。 埠辛开,却是汉全席。 是个灵都知道怎么选择。 可是,周寒的话,却把这样的美梦给刺破了。 要是他坚持想要得到汉全席,那么这份汉全席恐怕要先被周寒给杀了。 正如周寒所说,只要他身上还有和自己的契约,自己就要保住他的命。这就是周寒的依仗。 周寒的坚定和不可违抗,让一直做着小动作的镜灵退却了。比起失去汉全席,丢了自己的命才是更可怕的事情。 这是周寒第一次见到镜灵退却,他忍不住笑了起来,往埠辛开的方向走去。只要镜灵离了周寒的身体,周寒触碰埠辛开时虽然有些不适,可也并不妨碍什么。 更不妨碍他杀人。 只可惜,失去了镜灵的周寒,也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 想要近埠辛开的身,却还有点难度。 再一次被埠辛开轻巧的摔在地上时,周寒气红了眼,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人,眼底都是入骨的恨意。 ——总是这样,不管是什么,埠辛开总是赢得这样轻易。 而倒在地上的两个夏家的人,从这三言两语之中也推断出了事情的全貌。 看着埠辛开和周寒之间的争斗,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竟然都选择了袖手旁观——既然打不过镜灵,那么,让唯一一个知道失败的人死掉,也不是什么坏事。 比起一条人命,夏家的人更重视的是他们不能再坏下去的名声。 秋白祭,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 夏家的人倒在地上,看着秋白祭的时候,眼睛一缩。 他们倒不是担心秋白祭的死活,他们担心的是,自己的丑态被人看见,被人宣扬出去。 埠辛开也几乎已经疲力尽了。在看到秋白祭的时候,他眼神亮了亮,高声道:“左下角,桌子上,黑杯子!” 秋白祭也不等他人催促,微微一弹手,手上的伤口就极快的重新崩裂开来,一滴血飞速的从她的伤口上沁出,形成圆润的形状,而后,带着疾风,弹向了桌子上的杯子。 这一切,发生的极为快速,周寒还没来得及反应,那滴血就已然挂在了杯子的瓶身上。他脸大变,想起了和秋白祭遭遇后,她诡异的能力,下一秒就想要冲到杯子面前。 只可惜,还没等他动作,埠辛开就将他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埠辛开轻轻的舒了口气,目光瞟过倒在地上的两个夏家的人,忍不住冷笑了起来,而后,走到了秋白祭的身边。 秋白祭正拿着杯子观察。 杯子是带着磨砂的反光杯子,如果不仔细观察,恐怕也不会想到,镜灵竟然藏身在这个地方。 举起杯子,杯身倒映不出秋白祭的脸,有的,只是一团污浊的气体盘旋的姿态,仿佛挣扎着尖叫。 夏家的人看着这一幕,心都沉了下来。 这一刻,他们那里还不知道这秋白祭是谁? 她果然就是埠辛开找来的帮手。 想起之前自己对付镜灵时的不堪,再比对着秋白祭的干脆利落,夏家的两个人很清楚,这次,他们完了。 而且,比起被林家赶出医院的那两个废物,他们的后果,会更加的惨烈。 他们的想法,秋白祭两个却懒得理会。 秋白祭看着手中的杯子,朗声:“进来吧。” 林家兄妹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地的藉,和那个倒在地上哀哀叫着的周寒。 他的脸是极为丑陋的,比起以往的丑陋,现在的周寒更是带上了几分生机被汲取后的苍老和疲惫。看到林家兄妹的时候,周寒还没有意识到他们是谁,可当林淼站到他面前的时候,他终于想起来,面前的人是谁了。 不就是那个一直求着自己不要分手的,为了自己而跳楼的女人么? 周寒下意识打了个寒颤,而在看到林淼身边的林磊时,他心底的寒意越甚。 即使他再是个蠢货,也该知道,这两个人,来者不善。 秋白祭手中拿着杯子,转过头看到的就是周寒战战兢兢的模样。 秋白祭想要伸出手去,可是有些嫌恶的看着面前的人没法下手。想了想,她走到了倒在地上的两个夏家人的身上随意的掏了掏,拿出了两张空白的符纸来。 她还沾着些许血的手早就停止了血,手指在纸张上滑过的时候,留下了些许的血印。比起叶子,这些纸张倒是更能够引灵。 画完,秋白祭“啪”的一声把手中的符咒贴在了周寒的头上,而后,将另一张给了林淼,让她拿着。 林淼对秋白祭可以说是言听计从,虽然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却还是很快的接过了她手上的纸。 也不知是错觉还是真实,这手上的纸,仿佛有着生命的脉搏一样,她的手和纸张接触的时候,带着温热的滑腻。 秋白祭简单的解释了一下:“那是他欠你的命。” 林淼为了驱使瘴气,灼烧了不少属于她自己的命。这是周寒欠她的。 至于周寒还了命之后,还能剩下多少,这就不是秋白祭能掌控的了的了。 夏家的人看着这一切,目眦裂。 这是什么画符的手段? 偿命? 这样的符咒,他们闻所未闻! 他们想要不信,可是面前的这一切,却由不得他们不信。不管是周寒急速变白的头发,还是林淼飞快红润的脸,都昭示着,秋白祭说的,都是真的。 他们忍不住失声叫了起来:“你这是术!” 术? 秋白祭忍不住有些好笑。 而林磊却比秋白祭干脆多了,他一米八几的大个子,上前就给了那倒在地上的两个人两拳,直打的他们眼前发黑说不出话来。 术? 能救他妹子的命,那就是正道! 这两个废物,差点害死人命,才是道! 夏家的两个人哪里受过这样的屈辱,即使那些高高在上的所谓富家子弟,哪个不是对他们恭恭敬敬的?可今天,被无视,被殴打,全然没有半点高人应得的尊重! 周寒脑门上的符咒很快的就掉落了下来。 为了驱使那些瘴气,林淼燃烧的是她大半生的命。而这些命,就由周寒补上了。 周寒想要起身,想要反抗,可是他想要举起右手的时候,左手却偏偏动弹了。想要跨出左脚的时候,右脚却开始挪动。他看到人在自己的右侧,往右走去,却和人渐行渐远。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