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应广推开了迟柔,随意的套了一套衣服,逃命似的离开了酒店。 迟柔被这样的变故打了个措手不及。 她整个人僵立在了原地,两个人的温存也不过是上一秒的事情,可下一秒,就已经变故丛生。 “砰!” 重重的关门声仿佛敲在迟柔的心口一样,猛烈又鲁,让她的心口闷闷的疼。 迟柔对于现状有了一个极为可怕又残酷的猜想。 她僵硬的脖颈一点点的向左看去,一大片的镜子光鉴照人,镜子里的女人,身上的皮肤像油一样白腻,可偏偏那张脸,却寡淡到了极致,无神,暗黄,斑斑点点,让人作呕。 迟柔看着镜子三秒,猛地发出尖利的叫声。 手镯!她的手镯!一定是出事了! 第4章 迟柔是几乎包着脸回的学校。 从丑到美,她拥有的是复一越发浓烈的自信。可从美到丑,也不过是一瞬间的崩塌。 拥有过的东西,再一次失去的受,绝不是他人想的那么洒和淡然。 当迟柔看着镜子里那张普通的脸时,她心底只有一个念头。 ——她要保住自己那张越来越美的脸。 即使是要秋白祭死。 回到寝室的时候,寝室已经空无一人了。 迟柔翻了翻秋白祭的课表,就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她需要验证一下自己的想法,看一看,自己送给秋白祭的手镯,是不是还好好的戴在她的手上。 想起这些子来,自己的美貌给自己带来的优越,想起昨天应广那伤透了她心的举动,迟柔就只想要快一点,再快一点,拿回属于她自己的美貌。 教室是大的阶梯教室,可以容纳下一两百号人,如果来的不够早,是决计抢不到前排的。迟柔到了教室的时候,秋白祭还没有来,她对着前排的男生笑了笑,得来的却只是冷漠的无视,有些则是带着些许意外礼貌的回笑。 迟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脸…… 下意识的捂住了脸,迟柔飞快的往教室后排走去。 刚落座,秋白祭就进了教室。 秋白祭是孤身一人,手上只拿着一本书,长发披肩,站在教室前头,脖颈纤细修长,静静的扫视着整个教室的空位情况。 她纤长的上睫和下睫打着架,明明毫无表情的冷面庞,却看出了几分无措的茫然来。 这样的姿态,有几个男生能拒绝? 坐在前排的,甚至不需要人提醒,就连连对着秋白祭挥手:“坐这里,这里有空位!” 兄弟? 兄弟有秋白祭这样的大美人重要么?糙爷们自己坐后排去!留过位置就已经是成全了兄弟情分了! 迟柔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幕。 她看着这一切,恨的几乎咬牙切齿。 这些男人,对着自己这样无视,却对着秋白祭这样大献殷勤,不过就是因为一张脸而已! 肤浅!可恶! 她忍不住起身,对着秋白祭挥了挥手:“秋秋,我在这里给你留了位置!” 秋白祭看向了迟柔,很快的,就注意到了她即使是化了妆也不过是路人水准的脸。 迟柔以为她自己遮掩的很好,可是秋白祭几乎是一眼就看穿了她眼底的急切和慌,更别提,迟柔的目光,还一直不停的往秋白祭被长袖覆盖着的手腕。 轻笑了一声,秋白祭遂了了迟柔的心愿,抬起手来挽起耳畔的发,袖口滑落,出致的绞丝银镯子来。 迟柔的目光猛地一缩,在看到待在原处完好无损的镯子时,显得有些不敢置信。 秋白祭却没有给她疑难解答的心思,她将目光从迟柔的身上收了回来,对着那些想要给自己位置的男生轻轻的道了一声谢。 “那我就坐下了。”秋白祭对着那个男生笑道。 秋白祭的校园女神名声是出了名的,可真的能和秋白祭有近距离接触的男生却不多。那个男生原本也不过是凑个热闹,起个哄,可真的看到秋白祭的时候,那份起哄就多了不少的真心——这样的大美人,就是和当明星的比也不匡多让了。 而当他听到秋白祭轻轻柔柔的一声谢,受着秋白祭在自己身边坐下的时候,他原本还算得上能言善辩的嘴整个都哑了,受着从身畔传来的属于女生的幽香,男生几乎不知道应该怎么坐立才好,整个人身板得直直的,如果有心一些,恐怕能发现,他浑身的肌都已经僵硬了。 “你怎么不去啊。”埠辛开身侧的男生捅了捅他,脸上全是遗憾,“那可是秋白祭啊!” 埠辛开的脸都黑了。 去什么? 埠辛开想起自己手机里秋白祭发来的那句简短的“你是个好人,但是我们不要联系了。” 整个人都开始冒着黑气。 就这么一句话,秋白祭可是收了自己的亲妈足足五百万的钱。 上辈子,埠辛开被家里宠得无法无天,只觉得自己的妈打鸳鸯,竟然用钱来侮辱自己心目中的校园女神。 面对着秋白祭,他觉得理亏,再加上他是个被宠的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子,就再也没去纠过秋白祭,心底里默默将秋白祭当成了心头的朱砂痣。 可后来呢? 后来这朱砂痣不但做了老男人的小三,还被人在校门口痛打。 埠辛开的少男心,至此是碎了地。 自那以后,埠辛开只觉得那些漂亮的女人都是些大猪蹄子,可远观不可亵玩! 不过……既然他回来了,这五百万,秋白祭是别想收着了! 埠辛开看着秋白祭是咬牙切齿。 可在他那狐朋狗友的眼里,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这哀怨的小眼神,这说还休的劲劲,你说这埠少是了什么风,喜就去追嘛,自己躲在一旁哀哀怨怨的算是怎么回事。 秋白祭也受到了来自身后的焦灼目光,转过头去,看到的就是一个狗一样凶狠的男孩子恶狠狠的盯着自己的模样。 这男生的长相是秋白祭喜的清模样,头发是心打理过的,还有几桀骜不驯的直冲天花板,明明是瞪视着,却忍不住让人发笑。 埠辛开被秋白祭看得脸红,可要是转开视线,就显得气弱了,他努力的维持着自己的气势和秋白祭对视着,想要努力的从自己的视线里传达出——厌恶,厌烦,愤怒等诸多负面情绪来。 可还没等他酝酿出情绪,秋白祭就微微点了点头,收回了她昙花一现的笑意,恢复了冷漠的表情。 ——她想起来了,这不是原主收了钱扔掉的备胎么? 秋白祭虽然不是原主,可原主收了钱,四舍五入也就是秋白祭收了钱。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她秋白祭也是个有守的女孩子。 不过,原主的打算是先拿出支票和埠辛开退让一番,做出一副贫不能移的姿态,然后再在埠辛开的再三推让之下免为其难的收下支票。 秋白祭想着,这成年人之间的不需要这样多的套路,这个支票,她就好好收着,不必再多来一个程了。 突然被冷脸的埠辛开:???你这个人怎么肥四? 埠辛开身边的狐朋狗友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忍不住摇头:“埠少,你这样追不到女孩子……” 接下来的话,硬生生的被埠辛开那杀人一般的目光给噎了回去。 行,你单身,你直男,你请便。那人自觉的拉上了双,示意自己闭嘴了。 埠辛开这才冷着脸瞪视着秋白祭的背影——她现在就故作清高,等她把支票递还给自己的时候,自己一定要勉为其难的收下她还给自己的支票。 那个时候,自己的脸上,一定要写了真诚和困扰以及的自我牺牲! 埠辛开那边在戏多,而迟柔那边却几乎难堪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她一直以秋白祭的好友自居,可是,刚才自己对秋白祭的招呼,她明明听到了,却听而不闻。 这种被故意无视的屈辱,如果是以往的迟柔,或许还愿意忍受,可对于现在这个曾经拥有过美貌却再一次失去的迟柔而言,却不吝于一种巨大的折磨。 明明身侧没有人注意到她的举动,她甚至可以故作无事的坐下当做无事发生,可她的自尊却怎么也无法让她自己放下那个招呼秋白祭的手。 她怎么可以这么对自己……她不是说自己是她最好的朋友么! 硬生生的站在原处许久,迟柔终于意识到秋白祭是不会再理会自己了。她浑身僵硬的坐下,和周边的人避开了三五个位置。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似乎听到了“开|房”这两个词。想起自己离开前对闻盼说的话,迟柔忍不住亮了亮眼睛,身体也舒展了些许,竖起耳朵在嘈杂的人声之中仔细的分辨着她想要的信息。 “对啊,是她。” “真是不检点。” “都大学了……也是个人选择。” “那倒也是,不过要是自重点的,谁会随便和男人睡啊。要知道大家大学都还没毕业呢……” 迟柔勾了勾。秋白祭有多少备胎,她算是比较清楚的一个了,秋白祭昨天想要做出的选择,也在迟柔的意料之中,虽然事情仿佛出了点差错,可自己对着闻盼说的话,似乎还是起了作用。 想起给自己手镯的人说的话,迟柔心下越发喜悦,只想要听到更多诋毁秋白祭的言语。 “还说呢,那男的睡了一半,被恶心吐了。” “不至于……这都知道?” “那男的回寝室都和寝室的人说了,我朋友的男朋友就是他们寝室的。” “恶心吐了,这得多丑啊。不过也是奇怪,以前我好像见过她,没今天看起来那么难看啊。” “对啊,仔细一看,今天怎么看起来那么丑,这皮肤也好差,还是上妆了……” 迟柔脸上的笑意一点点的僵硬了下来,她的喜悦,一点点的成了冰刀子,细细密密的往她的心口子上扎。而原本还需要努力分辨才能清楚的话,在这个时候格外的清晰。 ——好丑啊,下,倒贴…… 迟柔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整个人都要不过气来了。 她猛地从座位上起身,冲出了教室,这样的言语,这样的恶意,她一点也忍受不了了! 她必须得做点什么! 空无一人的教室走廊,迟柔深深的着气,她赤红着眼,打开了手机,找出一个联系人发出了信息:“镯子失效了!你说过!!这个不会失效的!” 几秒钟的时间,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迟柔终于看到对面发过来简单的三个字:“过来。”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