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现在不同的是,当时的他已然被陶墨言打得鼻青脸肿,见了陶墨言直哆嗦,哭着对她说:“陶大 ,是小的不对,小的不该偷您钱袋…”他一边说着,两旁的衙役狠狠地把他的头往下按。 众目睽睽之下,陶墨言一路牵着她的手走出了府衙,而后摸了摸她的头道,认真说道:“ 丢什么都行,只要别把人给 丢了……” 宋研竹万万想不到,上辈子被这厮偷了个钱袋,这辈子又栽在这个人手上,简直欺人太甚! 想到这里,宋研竹怒从胆边生,二话不说,站起身抓住横 的手吼道:“把我的钱袋还给我!” “什么钱袋?”横 轻蔑地笑笑,眼神一挑,说不上的猥琐:“你这小白脸,身子软的就跟娘儿们似得,不如跟爷回去,让爷好好疼疼你?” “放你的狗臭 !”也不知初夏哪儿来的勇气,冲上来拦在宋研竹的跟前。 横 咧嘴一笑, 出 口残次不齐的黄牙,“哟,这小丫鬟也不错,不如一并跟爷回去……爷会好好怜惜你们的,哈哈哈……” “啪!” 只听他话音未落,脸上已经重重受了一个耳光,方才看起来还十分羸弱的小白脸怒气冲冲的站在他的跟前,眼里全是恨意。 周围的人群渐渐围上来,有几个认识横 的人早已经在一旁指指点点,横 愣了一愣, 脸的 意瞬间转为恼羞成怒,“好你个小白脸,敬酒不出吃罚酒,小爷我今 非要扒了你的皮不可!” 他说着就要扑上来,宋研竹避之不及,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腿部一抬…… “嗷!” 就在瞬间,横 的裆下要害处却受了重重一击,而后,他的手被狠狠反转,当下痛出了一身冷汗!心道今 真是着了道儿了,这小白脸也不知用了什么寸劲儿,竟让他吃了瘪! 待他有意识时,他整个人已经如狗啃泥一般地趴着,耳旁是路人爆发的喝彩声…… 而此刻的主角,宋研竹愣愣地看着自己双手陷入了沉思,初夏张大了嘴,半晌也没回过神来。 “你……好!”丢脸丢到姥姥家的横 怒意 ,他万万没想到一个看起来弱不 风的小白脸竟然还有这么一手,他一个大意,竟就这样失了面子。挣扎着爬起来,横 只想 死眼前的两个人,眼神里充 的杀意直接将宋研竹二人 退了两步。 “快走!”宋研竹拉着初夏就要跑,横 两步跨前,直接揪住了宋研竹的头发,宋研竹头皮一紧,阖上眼睛暗道“糟糕”。 说时迟那时快,宋研竹只听身边一阵拳风吹过,身后的横 “嗷”地一声大叫,她的头发一松,转头看,只见一个身着青衣的男子抓着横 左右开弓连打了他十几个耳光,右脚略略一抬,便将横 踢出几步远。 “好!”他的动作如行云 水, 畅而漂亮,看得旁人恨不得鼓起掌来。 “就你这一副衰人的模样也敢自称爷?今儿能是你出门的 子么?我瞧你今儿早上出门就没看黄历,今儿是只许人出门,不许鬼见人!尤其是你这种 人!”那人 快地拍拍手,朗声道:“算你今 运气好!小爷我今天没空,不然一定送你去官府治罪!现在就给爷滚,否则……” 他紧紧握了下拳头,方才还在装死的横 吓得 滚 ,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宋研竹站在他身后,却只觉得这个人的背影甚是眼 ,不过片刻,那人便转过身来,手里拿着个粉 桃形的钱袋,下头坠着她亲手打的络子。 “这么漂亮的钱袋……是你的?”来人郎目皓齿,器宇轩昂,手上捏着与他并不相称的钱袋,笑得却 风和煦。 赵,赵戎?赵思怜的堂哥,赵戎? 宋研竹一愣,初夏已然走上来,道:“公子,这确实是我家小……公子的钱袋。里头还装了些梅花,您要不信可以问问,是不是有梅花的香味!” “哈哈,我可不是什么公子爷!”那人闻言拿起钱袋在鼻尖一闻,笑道:“确实很香,既然是你们的,那就物归原主吧。” 他说着将钱袋还给初夏,这一厢又对宋研竹道:“恕我直言,你的小擒拿手虽然不错,可是最好的功夫还是要有强健的体魄支撑,你的身子确然单薄了些,若你有兴趣,改 可以来找我,我教你些强身健体的法子,哦,我叫赵戎,戎马生涯的戎……” “赵戎,时辰不早了,咱们得走了!” “不用麻烦你……了……” 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一个是宋研竹僵硬地道谢,企图说“再也不见”,一个是不耐烦的催促声。可就在一瞬间,宋研竹却分辨出了他的声音,而后,她定定地站着,再也挪不动脚步—— 陶墨言就站在不远的地方,依旧是同她成婚前那副清冷的模样,神 淡淡地望着她的方向。 第8章 墨言 “像你这样笨的人,总要学一些防身之术才好,省得哪天当真连人都被偷走了……” “那我也不怕,即便是被偷走了,不是还有你么?你会把我找回来的。” “……” 曾经陶墨言说过的话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出现在宋研竹的脑子里。 上一世,他曾经手把手教她小擒拿手,她笨,反复练了一个月也只学会了一招而已,没想到今 却用上了,还是在这样的场合。 “真是见了鬼了。”宋研竹来不及掩饰眼里的惊讶,也不过是一瞬间,惊讶便转为自嘲,“对不起,我还有事。”宋研竹镇定自若地对赵戎道了声谢,拉起初夏便走,她走得速度极快,快到初夏还没来得及接过赵戎手上的钱袋。 “诶诶,东西还没拿,你不要了啊!”赵戎正要追上去,一辆马车正好打了个趔趄拦在了他跟前,再要追时,宋研竹二人已经隐没在人海中,不知去向。 “真是古怪的人!抢钱袋时不要命似得,帮他抢回来又不要了。”赵戎腹诽道。回头看看陶墨言,疑惑万分道:“我说你长得也不差,有鼻子有眼的,虽然不及我玉树临风,但也不至于神憎鬼厌,怎么那个小兄弟见了你跟见鬼似的?” “小兄弟?”陶墨言摇头笑笑:大约只有赵戎这个二愣子才会坚持认为方才那个人是“小兄弟”,还能锲而不舍得抓着那个“小兄弟”,要教她强身健体之术。 那分明是个姑娘,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虽然穿着一身男装,可是行为举止无一不告诉,“他”是个女子,而且,是个相貌不一般的女子。 赵戎就是有这个 病,瞧着顺眼的人,他就想同他多说上两句话,却一点没注意到,方才那个“小兄弟”浑身上下的动作都说明她想逃。 而刚刚,陶墨言不过是想替那个“小兄弟”解围而已,却没想到换回一个错愕的眼神……“神憎鬼厌”?陶墨言暗自摇头:“我又不认识他,他厌我做什么。” “谁知道呢。”赵戎碎碎念着,将那个粉 钱袋随手一抛,“明儿我得去一趟远门,来回一趟也得个把月……我看那个小兄弟对这钱袋很是看紧,没准还会回来找呢?” “我不要!”陶墨言蹙眉要推,赵戎往后一跳,道:“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做好事总不能只做一半吧!如果他回来了不见咱们,还以为咱们 了他钱袋,那不是坏了你我的名声!” 陶墨言还要说什么,赵戎推了他一把,道:“你又不是什么小娘儿们,这么婆婆妈妈做什么?拿着!回头见了那小兄弟,一定要告诉他,强身健体很重要……啧啧,这么一看,他长得可比你俊俏啊!” 赵戎碎碎念着,陶墨言无奈地摇摇头,掂了掂手中的钱袋,放入怀中。 话分两头。那一厢宋研竹带着初夏急匆匆地追上喜鹊,直到城门口才追上她,却见她一路往外出了城门,一路往牛头山方向走,走到岔路口,却径直走入一片竹林,直到竹林深处才在一座簇新的小木屋前停下来。 “这儿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座木屋子啊?”初夏低着念着,扯了扯宋研竹的屋子,指着另外一条岔路,对宋研竹道:“今年夏天的时候,夫人带着咱们来上香,当时路过这座竹林也不见这有房子呢……” 宋研竹低声“嘘”了一声,凝神看喜鹊,就见木屋门开,从里头走出个梳着总角的药童,同她说了两句话,看起来很相 的样子,偏了偏身就让她进去了。 待二人走后,宋研竹才敢走进,仔细看木屋上还悬挂着块匾额,上刻“百草庐”。宋研竹轻声念着,恰好有从山上打猎归来的猎户经过,被宋研竹拦了下来。 “敢问这位大哥,这木屋中住的可是位大夫?”宋研竹问道。 那猎户见来人彬彬有礼,相貌上佳,笑起来 边两个梨涡,分外可人,当下便停下步子回道:“小公子这可问对人了,这方圆十里可没我吕茂资不知道的!这小木屋是三个月前建的,里头住的是林远秀林大夫。说起这个林大夫啊,他可了不得!” “林远……秀?林源修?”宋研竹怔了怔,猎户眼睛一亮,笑道:“小公子也知道林源修大夫啊,哟,那你肯定也有难言之隐?你成婚了?几年了?你家娘子也怀不了孩子?啧啧,真是看不出来,你还这样小呢……” 宋研竹还没来得及摇头,猎户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别怕。这几 慕名而来的患者多了去了,好多个都如你这般大就成亲的呢。小公子,我跟你说,这个林源修大夫不是京里的那个‘千金圣手’林源修大夫,这个林大夫名唤远秀,名字听着像,但不是一个人。但我觉得吧,这个林大夫可比那个‘千金圣手’强多了,我家婆娘和我成亲五六年,一个蛋都没给我下,找了那个‘千金圣手’几回,他都说没得治。后来找了林大夫看,不过个把月,我家婆娘就怀上了!哈哈,你说他厉害不厉害!” 猎户一高兴,黝黑的脸上就泛起了红,一巴掌拍在宋研竹身上,宋研竹忍不住咧嘴。 初夏撇嘴道:“既然这么有本事,就该把医馆开在城里,何必要开在这样旮旯角落里,让人找不着。” 猎户“嘿”了声, 低声音道:“你这小丫鬟见识太浅!”正说着话,一辆马车从岔路口快速跑了过去,猎户指着马车道:“你看啊,随着林大夫名气渐渐大了,来找他看病的达官贵人越来越多。生不出孩子本就不是什么体面的事儿,来找人看这隐疾,自然也得偷着摸着……要是开在闹市,这旁人一看就知道,哟,这谁家夫人啊,生不出孩子啊……多丢人!” “您真是有见地!”宋研竹忙恭维道,回头一看,百草庐的门又开了,从马车上下来个身穿牡丹团花织锦罗裙, 间系着金丝软烟罗 带的窈窕女子,袅袅娜娜地站着,有说不出的万般风情。宋研竹站得远,只能远远地看着她侧脸的轮廓,她头上的紫金步摇在 光下金光闪闪,倒是夺目的紧,远远地看,那步摇上的白玉宛若一直小鸟,鸟喙处叼着的似是圆形金叶,形态栩栩如生,余下部分或结含苞待放的花 ,或成披垂的花叶,甚是好看。 宋研竹看着那紫金步摇只觉分外眼 ,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木屋里出来的却不是方才那个药童,而是个三十开外的男子,对着女子恭顺地行礼。猎户指着那男子憨厚笑道:“瞧,那就是林远秀林大夫!您要有什么需要,大可找他!” 宋研竹抬头望向林远秀,只看他嘴边漾起一抹笑,分明是温文尔雅的文弱书生模样,眉目清秀,手指修长,与那女子站在一块倒像是一对璧人。可是宋研竹总觉得是哪儿不对劲,从心底里升腾起一阵不舒服。 “谢谢……”眼见喜鹊从木屋中走出来,手里提了几服药,宋研竹从怀中掏出一小锭碎银子 入猎户手中当谢礼,带着初夏先行回到了城里。 半个时辰后,七八年未曾见面的发小喜鹊和初夏在建州东大街的街头意外重逢。 建州最大的酒楼,莫过于丰年食府。此刻,宋研竹倚靠着丰年食府二楼的栏杆,小口呷着丰年食府最著名的醉花酿。建州最热闹的东街就在她的脚下,放眼望去就能看见熙熙攘攘的人群,耳边充斥着各种不同的叫卖声。扑面而来的人间烟火让她真真实实地 受到自己还活着。 人群里,初夏依依不舍地对久别重逢的喜鹊说了声再见,一抬眼就看见斜斜依靠在栏杆边的宋研竹。男装打扮的她看起来颇为羸弱,瘦削的双颊偏生又让她多了几分英气。这种 觉很矛盾,可是初夏偏偏觉得,这样的宋研竹也不错。 “公子,我回来了。”初夏快步走上二楼,而后附在宋研竹的耳边低声道:“那个姑娘姓赵,叫嫣红。听说是家里遭了水难,一个人 落到了建州,遇上了地痞,恰好被二老爷救了。喜鹊也是三个月前才被二老爷买来伺候她的,院子里统共还有一个老妈子并一个丫鬟。听喜鹊说,赵姑娘为人还算和善,对下人很是不错。我原是想多探听一些,可惜喜鹊说要赶着回去煎药……” 宋研竹头一偏,初夏赶忙道:“小姐别急,奴婢已经和喜鹊约好了,每三天她都会到林大夫那取药,三天后她会再来同我见面。我说我是在附近的人家里帮工,她信了……” 宋研竹见她 言又止,想来是老实人偏要说违心话,心里难过,琢磨了片刻,安 她道:“她在赵氏那里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若她能帮上我们,往后我会给她安排一个好的出处。” “谢谢小姐!”初夏眼睛一亮,弯下 就要行礼,宋研竹忙拦住她,抬头见天 已晚,赶忙带她换回女装,匆匆回府。 刚刚走到院子门口,就见芍药泫然 泣地站着,花妈妈 脸怒容,眉头紧锁“川”字。宋研竹心里咯噔一跳,只以为事情败 ,正要解释,花妈妈上前挽住她的手,道:“我的好小姐,你这是上哪儿去了啊!你的身子才刚好一些,怎么就四处走动了!” 芍药带着哭腔道:“奴婢对妈妈说了,小姐就是屋子里待闷了,去园子里逛逛透透气罢了。” 花妈妈瞪了芍药一眼,怪她多嘴,又对宋研竹道:“小姐这是躲哪儿去了,我找了一圈都没能找到您。您赶紧跟我到夫人那儿走一趟吧,老爷回来了……” “爹回来了?”宋研竹愣了一愣,前头还在嫣红那瞧见他,他倒是比她回来的还早? 花妈妈点头道:“可不是么!也是刚刚到府里,我瞧他进门时怒气冲冲的,怕是要跟二夫人起争执。您身子还未痊愈,原不该惊动你,可是眼下大少爷不在家,三少爷又小……” 花妈妈还要啰嗦,宋研竹转身就走,路上正巧遇上前来求救的金氏身边的大丫鬟玫瑰,一脸焦灼地说:“小姐,您赶紧去看看吧,老爷他在房里砸东西呢! 第9章 夺子 宋研竹大吃了一惊,路上边走边问玫瑰具体情形,玫瑰一五一十地说了。 原来,今 宋研竹在西坪巷看到宋盛明时,那会宋盛明正好带着嫣红采买了许多东西。平 里宋盛明在建州街头买东西,只需报上自家名号,记个账便可,改 自有家人替他结账,今 他却遇上了许多阻挠,好几家店都声称不能记账,只认现银,原本他也是将信将疑,后来才有相 的掌柜告诉他,是宋家二夫人金氏放了话,往后宋家二房买东西只付现银,除此之外的账目,不管是谁签的,他们一概不认。 宋研竹心道怪不得刚刚看宋盛明的脸 不大好。宋盛明自小大手大脚惯了,每月二房从公中拿回来的钱几乎都被他花销殆尽,余下的钱都是靠金氏贴补。金氏放了话,无疑是断了他享乐的路子。 说白了,平 里宋盛明能这样肆无忌惮,全靠金氏撑着,这事建州城里皆知,唯独宋盛明不知,可金氏来这么一招,简直就是当着众人的面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虽然扇醒了他,也让他的脸火辣辣的疼。 “老爷和夫人就在房里,谁也不让进去,也不知道夫人说了什么,老爷突然就开始摔屋里的东西,说是要把夫人的东西都丢了,一样不留……”玫瑰叹了口长气。 眼见到了金氏院子里,宋研竹看丫鬟们都站在门外,战战兢兢不敢动。远远地听见屋子里了又是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金氏气急败坏的声音穿过房门响彻在院子里:“摔,你摔,摔不完你不姓宋!你前头 死亲儿子,后头就想把那个狐狸 带进门儿,你想得美!宋盛明,今儿我把话撂这儿,你要敢把那狐狸 带进来,我就……” “你就怎么!你还敢反了天不成!哪个男人没有三 四妾,你这样善妒,就凭这一条,我就敢休了你!”宋盛明叫嚣着,怕是气坏了,声音也有些不稳。 “休了我?”金氏冷冷地回道:“你如何休我?我自入你宋家门,为你生育子女三人,上孝顺公婆,下教养子女,无不用心,公公离世,我更为他守孝三年,你如何能休我!没事,你大可以写你的休书,你写下休书那 ,我便拿着休书告到官府,我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你是一个为了来历不明的女子害死自己的儿子,又离弃自己的发 的衣冠禽兽,杀人凶手!” “你……泼妇,泼妇!”宋盛明气得直发抖,屋子里又是哐当一声响。继而是宋盛明拔高到变了样的声音:“你还要不要脸面了!” “我的脸面早就被你丢尽了,我还要什么脸面!”金氏冷哼一声,屋子声音渐弱。 “好好好,你不要脸面,我还要!我走!”宋盛明开了门怒不可遏地走出来,回手狠狠带上了房门。 宋研竹笔直地站在门外,宋盛明出来见了她怔了一下,脸上的怒来不及收拾便强硬地转为微笑,一时间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他自知有些尴尬,却又强自装作慈父的模样,摸了了宋研竹的头,问:“病可好些了?” 不等宋研竹回答,他又自言自语道:“瞧你都能下地了,应该没什么大碍。天凉,别四处 跑,早些回去休息吧。你娘……你娘她身子还未痊愈,你也别去打扰她。” 说完,他自顾自地走了。 一世未见,宋研竹原本对他的一点思念也变成了失望,一声“爹”未曾唤出口就已经凉了。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