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云子六师弟文玉京,号寄然,闲云野鹤,避人而居,不问世事,渔樵自乐。” 文中该是有这位小师叔戏份的,但文玉京还没来得及同主角发生 集,文章就太监了。 他为何避世,为何在峰中地位超然,大概只有弃坑的作者知道。 “这倒也好”四个字,算是直接为这件事下了定论。 宴金华差点磨碎了一口牙。 更让他差点呕血的是,他脑中的系统急急告知他,拿走他定海宝珠的,正是此人! 难道他出现在那里时,就已经看上了段书绝? 宴金华不知道事实,他只知道,这么一来,自己多年来的苦心筹谋便彻底毁于一旦! 而且这毁得着实令人气闷,教人有苦也说不出。 段书绝用了什么 招吗?并没有。 他闯了七大阵,还护着自己一路通关,以鲛人之血拔出石中剑,过继了祖先留给后代的遗产,坦诚自己的身份,堂堂正正地过了明路,拜入静虚峰,论过程,顺理成章;论情理,恩义兼顾。 他就算长了一百张嘴,也挑不出他段书绝一个错处来! 人人都会笑话他没有自知之明,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模子,就 收徒弟;会笑话他刚收徒弟,徒弟就给抬了辈,变成了师弟,将来,自己说不准还得恭恭敬敬称呼他一声峰主。 更重要的是…… 宴金华的任务进度条已经跌到了5以下,若没有段书绝那百分之百的好 度打底,他在这个世界十数年的苦心经营,就真真一点价值也没有了! 第160章 系统vs系统(十) 池小池对于这件意外之事略 诧异, 在心里飞快且谨慎地计算着诸样利弊。 ……文玉京, 在原书中只拥有一个姓名的存在。 不知善恶,来历不明。 按照剧情发展, 他这时候不是在外仙游, 便是闭关闲居,怎会突然参会? 难道他想在打石中剑的主意? ……应该不会啊。 自今 之后, 天下稍有些见识的剑士都会知晓, 石中剑已被一名静虚峰弟子拔出, 这就算是过了明堂。 得剑者便是静虚峰未来之主, 在这种情况下, 若还有谁想要私下夺剑, 那便是藐视初祖, 不敬这千年 传的传统。 这等蠢事, 脑瓜仁哪怕象征 地发育过的人都不会做。 在盘算主意时, 池小池适时地 出了困惑的神情。 17岁的少年, 涉世不深,可能并不知道石中剑在剑修们心中是何等神圣的地位,因此对此淡然些,也说得过去。 但若说完全宠辱不惊, 那也太假了。 他单膝跪地,强忍“紧张”,试图“推 ”这番好意:“禀赤云君, 晚辈不敢造次, 也不敢叨扰小师叔, 宴大……师父于我有深恩,我该偿还……” 赤云子挥一挥手,打断了他。 他想说,宴金华做你师父,除了白白得个虚名外,于你半分益处都没有。 他是能教你练剑还是能授你心诀? 他不带你去逛窑子都算他讲点廉 ! 但这话说出来,打了宴金华的脸的同时,也无异于打自己的嘴巴子。 正左右为难之际,赤云子听到身侧传来温柔一笑。 文玉京用箫轻轻点着 畔,坦言道:“师兄,我喜 他。” 他说话时,却没看着赤云子,而是专注地望着跪在下方的段书绝,话里带着点鼻音,温柔得有点像在撒娇。 池小池心念一动。 ……这个人话术不赖。 文玉京看似耍赖的“我喜 ”,实则是把责任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他喜 ,因此赤云子有了赐徒的理由; 他喜 ,因此低他一辈的宴金华也不得不割 。 他喜 ,因此他也是在许诺,他会待段书绝好,让自己安心。 这不仅仅是给了赤云子一个台阶了,简直是给了座滑梯。 小师弟文玉京,年纪在同门之中最小,向来避人远居,从无所求,又生就了个自闭 子,连个随身侍奉的弟子都没有,难得看他这样主动地索要一个人,赤云子又急于把段书绝这只略烫手的山芋送出,哪有不允之理:“好了,段书绝,莫要再提。从今 起,你的师父是文玉京,你的名牒改 入册,到时,我遣人给你送去。” 池小池就这样抱着石中剑,跟文玉京回了家。 他本来还想回渔光潭收拾一些东西,顺便在私下里再恶心恶心宴金华,但文玉京淡淡一句“我那里什么都有”,便让池小池暂时收敛了心思,打算先去探探环境。 池小池又不急。 宴金华是他的任务,可段书绝又何尝不是宴金华的任务? 他就算不回去,宴金华也会主动贴上来。 于是他走得心安理得,甚至穿走了宴金华那件厚实的外袍。 静虚峰共十六峰,文玉京独居一峰,号曰回首峰。 静虚山的规矩众多,其中一条,非是君长或高阶弟子,无特殊情况,入山必须下剑,其原理大致等同于高中里学生不得骑自行车,而老师可以开车进校门。 文玉京也不御剑,与池小池一起慢慢在月下散步。 文玉京在前,池小池跟在后面,二人都不是话多的人, 不算频繁,但气氛却很是舒缓宁静,丝毫不觉尴尬。 文玉京走得很慢,姿态优雅,无声无息。 他掬一捧青萤为灯,吹箫而行,在前面带路。 池小池想,这大概就是古代人的浪漫吧。 这条路他不很 ,且回首峰向来是文玉京一人独居,山路砖石难免有 落损毁,崎岖难行。 池小池索 踩着文玉京的脚印前进,以免踏空。 他们直登上了峰顶绝壁。 山顶,蓬松雪白的云丛间 出一角弯月,众星列宿,却都难掩荧荧月华。 池小池见此胜景,没忍住 口赞了一声。 文玉京问他:“月亮可美?” 池小池猛地一晃神,想到了那次061为自己“摘”下的星星,又想到了现在还戴在他尾指上的戒指,只觉尾指火烧火燎地烫起来。 他收起了“该不会要摘月亮”的无谓想法,问:“师父,我们可是来赏月的?” 文玉京闻言,抬起手,手掌朝月亮方向摊开,不多时,一段淡银 的月华便凝固在了他的掌心,竟是一把钥匙的形状。 他微微笑答:“不,我们回家。” 池小池眼前一晃,天地突变。 原本蓊蓊郁郁的山顶乍然平阔,一片古朴清幽的 宇绵延铺开,四周花树皆茂,一面如镜般的平湖如同一条翡翠 带,环绕殿宇,把殿宇围作了一个湖心岛的模样。 唯有月亮还是那个月亮。 池小池初来乍到,自然是要先 明白这里的规矩才是。 实际上,他甚至不清楚文玉京把他要来的目的。 他彬彬有礼地拱手:“师父,可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有。”文玉京把玉箫放回 间,返过身来,温和命令,“拔剑。” 池小池一愣。 “拔出石中剑。五十招内败我。”文玉京把背上的伞取下,“或者,我败你。” 他手中伞尖一抖,化为一柄碧 软剑,剑柄正是伞柄,上面雕有半镂空的双鲤图。 文玉京右手持剑,左手背于身后,注视着他。 池小池知道这是入门必经的试练,也没多想, 去外袍,拔出石中剑。 水剑无形,直指地面时,有一截垂落在地面,汩汩 动,却不沾 地面分毫。 软剑先发,细微的嗡鸣声分拨开空气,直奔面门,池小池一指平抹剑身,横剑弹 下来袭的剑尖,再以腕力反挑拨开,避其锋芒,直取中路! 然而软剑如有生命,被拨开后即刻回弹,而文玉京单手使剑,侧身避芒,躲过一击,剑出如鞭,一道银丝细光翩然而过,把他的肩衣削下了一片来。 先前段书绝所习均为静虚剑法,而拔出石中剑时、鲛人先祖教授的剑法心诀,他也只是听过一遍,还没有开始学习,因此二人招式往来,均是静虚剑法中最常见的快剑路数。 剑势如疾雨,二人之间银光 烁,三十招转眼方过,池小池体内的段书绝渐渐被燃起剑意,取准空档,斟酌好腕上气力,侧挑而去! 文玉京擅使软剑,剑势着实诡谲飘忽,难以预测,但若要正面对剑,他怕是不成。 段书绝计算 确,他保证,自己这一剑,论角度,论剑势,文玉京绝挡不下来。 孰料,文玉京并未阻挡。 他挥手扬剑,软剑卷落于石中剑剑身之上,在水剑剑刃上 绕数圈,竟是一举锁死了石中剑的剑身! 段书绝怔然间,来不及做出反应,便见文玉京放开右手,换用左手,一把握住仍浮于空中的双鱼剑柄,瞬步绕至段书绝身后。 软剑被拉伸成弓状,薄细的剑刃半 上了段书绝的颈部。 ……段书绝,败了。 即使是有前世剑术,再佐以千年剑意,曾被宴金华在渔光潭中软 囚 多年的段书绝,对敌经验仍是不足。 他眨了眨眼,诚心道:“师父剑术一 ,徒儿自愧不如。” 文玉京好脾气地笑上一笑,转手收剑。 软剑如同软尺,从石中剑上窸窸窣窣地卷离,弹开时,剑刃不慎扫过了旁边一蓬开得正盛的夜来香,琼花顿时翻飞如舞。 而文玉京将软剑重归碧 鲤鱼伞的模样,举于头顶,挡下了纷扬而落的花雨。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