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始终未抬头,一笔一划的照书习字,既青涩,又不见青涩。不知把他当成了谁,女子软软言道:“把水放在火盆旁边就好。” 第13章红痣 横勾撇捺,笔下的字多多少少有了模样。一个“归”字勾起无限乡愁。她太想回家了,曾经经历过那么多风风雨雨,从讲一场课几百到上万块,一路打拼有了自己的事业。 而如今,却是蜗居在四四方方的 墙里。从面对台下成千上万人侃侃而谈的金牌讲师,成了躲避风雨的菟丝草。 无尽的憋屈与无奈的伪装,时时 在心头。白筠筠一笔一划,整张纸上写 了“归”字。 中万事小心再小心,这张纸藏 了心事,不能被人看到。轻叹一口气,正 团起来烧掉,不料斜过来一只大手猛地将纸夺走。 萧珩一手捏上她的下巴,目光直直的盯着她。这张脸此刻无半丝木讷,或者说还来不及将木讷伪装在脸上,只有些许惊慌和倔强。一转眼的功夫,倔强化为勉为其难的顺从,又从勉为其难的顺从化为惊喜与娇羞。 啧啧,这才是真正的她,变脸变的比他都快。新的发现让萧珩有了趣味,眼睛微微眯起,指尖微微用力抬高她的下颌,细细的审视着她的每一个表情。指间细腻丝滑的触 ,让他莫名想起了昨夜的梦,眼前的那颗红痣上下韵动,还有这个女人的呦呦娇。 。 “白氏,筠筠?”声音低沉,略带嘶哑,将手中的纸在她面前晃了晃,“何意?” 女子绽开一抹最为恰当地微笑,低身行礼,不着痕迹的 离他的束缚,“臣妾见过皇上,愿皇上万福金安。万望皇上赎罪,臣妾不过是初来 中,有些思念已故的母亲。希望她能梦中归来,以解臣妾思念之情。” “唔,原来是此意。”萧珩一个字也不信! 这 莫名其妙冒出来的葱,还是想回到她冒出来的菜地,此解更为合理。 萧珩背着手,向前一步离她更近,能嗅到她身上的体香,“可知朕今 为何前来?” 女子不着痕迹向后退,低眉敛目,“回皇上的话,臣妾猜想,您是来看望皇后娘娘的。皇后娘娘在病中还记着为皇上采集荷叶上的晨 ,说皇上最 晨 泡茶,可见娘娘与皇上夫 情深,臣妾等仰慕不已。” “哦?”萧珩微微一笑,这是提醒他此处是皇后的地盘,不可胡来? 若是……他偏要“胡来”又如何。 白筠筠心里打着小鼓,皇上一见她就磋磨她,若是真到了侍寝那 ,指不定用什么法子磋磨人。历史上有怪癖的皇上不在少数,想想他赏赐的匕首和口条,自己可能真的中了大奖,面前这个是变态五星级别…… 心里颤悠悠的,不敢抬头。动物科学上说遭遇动物恶 攻击的时候,万万不可直视它的眼睛,想来此法则适用于面前这位。他的黑底龙纹靴又往前一步,白筠筠默默后退,头顶上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让人心惊。 “昨 朕与白侍郎闲聊几句,无意中得知,你曾与白侍郎说过一句话。” 白筠筠心里咯噔一下,只听头顶上的声音愈加低沉几分,“‘朕就喜 你这般女子’,嗯?”尾音上扬,喜怒难测。 身后已是墙壁,退无可退,白筠筠脑子里飞快的转着弯儿,道:“许是臣妾的父亲误会了。话有几分意,全看听的人怎么想。臣妾想,定是白侍郎误会了。” 误会? 萧珩将她 入墙角,再次捏起她的下颌,迫使她抬头看向自己,似笑非笑道:“那白选侍倒是说说,是如何误会的。白岑两朝重臣,才华横溢。到底是你说了什么话,能让朕的兵部侍郎这般误解,竟敢假传圣意。” 白筠筠瞬间涌上泪,在眼圈里打着转,为自己辩解:“时 已久,臣妾说的哪句话让白侍郎误会,一时难以想起来。许是皇上所言的那 鱼刺,臣妾觉得尖尖的,扎的甚疼。臣妾的父亲以为是心尖尖也说不定。” 心尖尖?亏她想得出来。 “啧啧,假传圣意是灭族之罪。”萧珩的指尖从下颌滑下,触过她白 丝滑的脖颈,一路向下,徘徊在小巧可人的锁骨上。 到指下的人微微一颤,萧珩很 意,指尖顺着她的肩膀继续下滑, 受她的颤抖,“朕,怎么对你好呢?” 这果然是个变态! 白筠筠在墙角避无可避,退无可退,深 案板上的鱼多么无奈。既然穿越到了后 ,她也做好了被这个男人睡与睡这个男人的心理建设,可是一想到被无尽的磋磨,脑子里瞬间蹦出前世看过的种种不雅画面。 想当年,网络上的被 电影她没少看,就连岛国的也有过钻研。花样行为她喜 ,唯独 。 此物,她真接受不了。 白筠筠扑通跪倒,紧紧抱住他的大腿,泣道:“雷霆雨 皆是君恩,皇上如何对待臣妾,臣妾万万不敢不从。只是臣妾对皇上的心意 月可表,天地可鉴。您就是臣妾的心,臣妾的肝,臣妾的心脏臣妾的肺。臣妾愿意伺候皇后娘娘一直到老,以报君恩。” 伺候皇后娘娘以报君恩,亏她想的出来。 萧珩扯了扯嘴角,眼前的赝品颇为有趣,让他心情大好。挣挣腿,没挣开,萧珩略微用力,谁知女人抱的更紧,哭声更大。 “臣,臣妾有错,错在对皇上一片忠心,情 深种。皇上要怎么罚臣妾,臣妾绝不敢有怨言。”白筠筠没听到男人的声音,想来表忠心是没错的,那就继续表。 “臣妾愿意为您肝脑涂地,上刀山下火海,为您摘星星捞月亮,臣妾都愿意。” 萧珩似是被 动,亲自挽起她的手臂,将人从地上拽起来,看着她泪眼汪汪的眼睛,低声道:“朕心甚 。那,筠筠可愿意伺候朕?” “臣妾当然愿意。”白筠筠真心的问候着他的宗堂,恨不得招下一记天雷灭了这个昏君。 “筠筠愿意如何伺候?”沉而缓,如他深沉的眸 。 尼玛个变态! “皇上喜 怎样,臣妾自当遵从。”声音甜的能溢出 汁儿。 萧珩 角微提,这才是探子该有的觉悟,甚好! 门外传来些许声响,想来是 杏端来了水被福公公拦在外面。白筠筠急中生智冲着门口喊了嗓子:“进来烧水,给皇上泡茶。” 身之计? 想得美! “都不准进来。”萧珩跟了一嗓子,弯身抱起眼前的赝品,好无怜惜的抛于窗边贵妃榻上。榻上铺着厚厚的皮 垫子,美人玉簪滑落,黑丝绒般的长发散落下来。身上玫 鸟纹的褙子裂了个口子, 出雪白的肩膀。 见她面上瞬间谄媚不在,转而隐忍倔强害怕厌恶,比孔雀七彩尾羽的颜 还多几分,甚为 彩。 萧珩冷笑道:“雷霆雨 皆是君恩,说得好。白氏筠筠,让朕看看你的心,你的肝,你的五脏六腑。”说着,伸手抚上她 间的系带。 今 他就要看看,那颗红痣到底在,还是不在。 第14章实话 眼看系带被他扯开,白筠筠一把握住萧珩的大手,口中咳嗽个没完,直至脸 红,瞬间比皇后还眼中许多,勉强说道:“臣妾……咳咳咳咳……有罪。” 萧珩松开手,坐于一旁藤椅,“说罢,朕听着。若有一字不真,朕即刻取了你的脑袋。”终于 问出实话了,天知道为了这事他多么堵心。 白筠筠咳出一身汗,好不容易顺顺气,看着面前的五星级变态已经变成准六星级,心下恨自己命苦,怎么就遇上这么个 蛋男人。 “臣妾所言句句属实……咳咳……今 臣妾不敢伺候皇上。臣妾 伺候皇后娘娘……咳咳……从来不敢懈怠。今 臣妾突然 觉不适,喉间又疼又 ,咳起来像要命一般。臣妾想着,许是也患了咳疾。臣妾一人得病就得了,怎敢过病给皇上您呢……咳咳……” 萧珩冷眼瞥她,“这就是你的实话?”真是狡猾如狐,若不是前世与她纠 ,哪里知道这辈子遇上这么像的赝品。 “臣妾句句属实……咳咳……”白筠筠眼眶含泪,竖起三 手指,信誓旦旦道:“如有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了侍郎府。” 呵!轰了侍郎府? 萧珩 出抹笑意,气的! 两辈子加起来,后 里的女人把他能气出笑模样的,她是第一个。 这人冥顽不灵,他给过她机会的。萧珩再次捏起她的下巴,语气冰冷,“这就是你要说的实话?惹怒了朕,你可知道下场?朕有一百种一千种办法,让你比现在难受的多。” 这个她真信! 白筠筠肚子里 是苦胆,苦胆溢苦汁儿,有苦说不出。面前的明明是个变态,她能说怕你磋磨么。 “臣妾句句属实,不敢欺君。” 好一个不敢欺君。 萧珩冷眼看着她那张 悉的面孔,却没了看那颗红痣的 。望。明明知道她是个假的,他又何必自找烦恼,说到底还是自己执拗罢了。萧珩站起身,再不看她一眼。 “来人,选侍白氏染上了咳疾。即 起独居红叶阁,闲杂人等不许探望。” * 白筠筠躺在 上,浑身无力,头痛 裂。她从长 出来,身上本来就穿的薄,还出了一身的汗,凉风一扫冻得直哆嗦。晚膳还没来,已经起了高热。  糊糊中,她听见 杏的啜泣声,口中喊着她,“小姐,小姐你醒醒。” 分不清白 还是夜里,身上的衣衫汗透了一身又一身。朦胧中, 杏和 雨昼夜不休的为她换着头上的凉帕子,往嘴里喂米汤。 她仿佛又回到了原来的世界,面对场下密密麻麻的听众侃侃而谈。她领取了丰厚的年终奖,与朋友们把酒言 。 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可惜终究是个梦。 彻底醒来时,已经第三 早晨。白筠筠捂着脑袋坐起身,晕晕的想吐。 前 雨拿着帕子睡的正香, 杏不见人影。 想来她二人累坏了,这几 多亏她们。白筠筠没有叫醒 雨,轻轻地起了身,披上褙子朝外走去。腿脚无力,白筠筠扶着门框一步一步的挪到院子里。今 光甚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白筠筠深呼 一口气,好不容易又活过来了。 墙外传来嘤嘤哭泣声,白筠筠敛了眉。只听一名女子又怒又急,带着哭腔道:“你说你要我的镯子,我都给你了,那可是我娘留给我唯一的念想儿,为何你只给昨 剩下的米汤?我们小主病的厉害,怎能喝冰成这般的东西。” 一个尖酸的嗓子嚷道:“你家小主还配喝新鲜的米汤?被皇上厌弃的人,她配喝米汤么?” 女子争辩道:“谁说我们小主被皇上厌弃了?我们小主深得太后和皇后的喜 ,如今不过是小病。” 那太监大笑几声,好似听见了无比可笑的事,“小病?呸!皇上都不许御医来诊治,那就是让你们小主自生自灭。如今住在红叶阁算是优待你们,不定哪 就撵到冷 里去了。正好姜氏也在,可与你家小主做个伴。” 白筠筠又深 一口气,外头那人是 杏。洗了把脸,将头发梳成麻花辫,整理好衣衫,白筠筠要去把 杏的镯子要回来。 那是个糟老太监, 口黄牙,张着嘴道:“莫说这锦绣 里,就连整个后 ,谁不躲着你家小主?生怕染了晦气。想要喝新鲜的热米汤也不是不行,你若是让爷摸摸,那——” “那就怎样?” 老太监一怔,见一名女子飘然走过来。面上苍白了些,可容貌却是少有的惊 。老太监在 里几十年,别的功夫没有,拜高踩低却是一等一的。 “可是白选侍?”老太监弯 行礼,呵呵笑道,“老奴给白选侍请安了。白选侍既然已经安好,那老奴就不挂念了,这米汤还是省了的好。”说着,竟然将剩米汤泼到墙边。 白筠筠也不见怒,冷道:“她的镯子呢?拿来。”说着,自手上褪下一只白 晶莹剔透的玉镯。 老太监也不客气,接过玉镯映着光看了看,咧嘴道:“是个好物件儿,老奴谢小主赏赐。若是早早拿出来,今 这米汤如何会洒在地上。”说着,将 杏的银镯子往地上一扔,转身大摇大摆的去给其她小主送饭。 杏却未去捡那镯子,反倒跪在地上看着那些米汤,口中喃喃道:“米汤撒了,小姐你可吃什么好。病了几 ,还是吃些热的软食好,总不能吃奴婢们的凉饭。” 白筠筠捡起那枚银镯子,套在 杏手腕上,“吃什么都可以,我已经好了。” 杏的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落,“小姐,惹恼了这个老太监, 后可怎么办好。” 这丫头一着急了就喊“小姐”,怎么也改不过来。白筠筠明白 杏的担忧,锦绣 里的饭都由老太监来送。各家小主想吃冷的还是热的,全看银子打赏的多少。如今被皇上更加厌弃, 后的路还得想想法子。 里这等恶人多的是,只是犯到了她的头上,那就容不得。 “ 里十个太监九个赌,这个老太监一看便是老手。你不必担心,想来他送饭也送不得几 了。” 杏不懂,“小主为何这么说?” 白筠筠一脸风轻云淡,拉着她的手往回走,“要么忍,要么狠。咱们回去说。” 再要么……滚。 当夜,在屋中聚。赌的老太监被侍卫押走。老太监一路喊冤,侍卫狠狠地踢他几脚,用麻布堵了他的嘴,呵斥道:“你偷东西不长眼,竟然偷了西琼国进贡的冰玉镯子。镯子从你身上搜出来的,人证物证据在,没得耍赖。”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