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你心疼啊。” 何遇笑:“可不是,万一被你气跑了,我到哪找人过来赔给段孟。” 陈薇翻了个白眼。 这人不靠谱归不靠谱,真要做起事来还是有模有样的,在店里转悠了两圈,就已经能把顾客忽悠的一愣一愣的了。 到饭点时是分批用饭,她们的盒饭让仍旧是小柯颠颠的送过来的。 陈薇见着人就忍不住调侃说:“你买的菜行不行啊?要是把我吃坏了,你可就完了。” 小柯将两个饭盒往柜台上一放,实诚的说:“我买的是腿饭,搭配的蔬菜也有。” 陈薇开了盖子,荤素搭配的倒确实很均匀,另外附带了一份海带汤。 她尝了口,说了声还行,小柯明显松了口气,又去忙别的了。 只是陈薇没吃完,到一半时就起身跑了出去,在大马路边给吐了个干净。 何遇给她倒了杯水过去,一边拍了拍她的背。 陈薇狈的了很久,才低声说:“我都是早晚有反应的,中午真的比较少。” “等会去车上休息吧,别在里面忙了。” 陈薇摇了摇头:“我不想让自己停下来。” 尽管如此,孕吐反应过后,人也会异常疲惫,陈薇本也干不了什么。 索搬了把塑料凳子出来,在外面晒太。 而耿直如小柯,居然真的以为是自己买的盒饭导致了陈薇的抱恙。 他到万分愧疚,也就相对多照顾了陈薇一些,时不时的跑过去询问她有什么需要。 店里客人进出比较多,段孟挑拣完水果后过来,将部分水果清洗完做拼盘。 何遇看着他在那练的削皮去核,说:“你不问点什么?” “你说陈薇?”段孟手上动作不停,“没什么好问的,你的朋友过来玩玩很正常。” 他对陈薇的印象至今没有丝毫改善,哪怕她是单身母亲,有足够令人对她友好的理由。 可是童子军那次,她对孩子不合理的苛刻,很难让段孟去理解和接受。 他不会对陈薇摆脸或者其他怎么样,但也做不到稔热情。 何遇说:“过段时间我要帮她照看一下孩子。” “你应付的过来吗?”段孟把切好的芒果分装到盘子里,又开始切杨桃,“我记得你不怎么会带孩子。” 何遇笑了笑,这还是两人初识时用的借口,不过说是借口,实际上何遇也确实没经验。 “到时可能会带她来店里。”她说。 段孟点点头:“没问题。” 何遇又说:“陈蓝天每天都会去培训班,晚上我们都得去接。” 段孟没有任何意见的说:“好的。” - 周五一大早,何遇带着陈薇到了医院,在办公室听完医生的术前注意事项后,领了一颗药含在舌头下,到外面房间等待。 做手术的人多,除去陪同人员,大概有十几二十个。 年龄最小的才十几岁,剪着学生头,穿着卫衣,一脸的稚气,陪在边上的男孩子甚至还穿着校服。 这时有人因药物反应突然起身去外面吐了。 何遇转头看陈薇,问:“觉怎么样?” 陈薇皱着眉,脸不太好,在那摇了摇头。 半小时后,一伙人被医生叫了进去。 何遇继续留在外面等,她神情有些木然,过去好一会,似乎受不了这边的氛围,走去了最外面的走廊。 医院墙壁上挂着人手术的危害,另一边则是各种避孕方式的宣传。 何遇不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 大学刚毕业那会,她也曾怀过一个孩子,余一洋在她的避孕药里做了手脚,导致受孕成功。 一般女都会因为怀孕而有所改变和妥协,余一洋或许就是抱着这样的期冀,以为何遇会因为怀孕而对他有所顺从,他们的关系也可以变得不那么功利,至少有所缓解和释然。 太多人屈服于命运,导致认命好像成了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 何遇选择了反抗,然而余一洋却做足了准备,将她所有的抵抗都掐在了摇篮里。 之后有那么一段时间,何遇受着身体因着一个新生命到来的变化,渐渐的生出过索就这么过算了的想法。 坏就坏在了余一洋多疑的格,他查到了何遇怀孕前的那段时间跟一个实习生情很好,走的非常近,甚至私下见过不少次面。 其实不过是公事,但到了余一洋眼里就有了另外一层意思。 要小孩是他单方面的意思,后来不要这个孩子,又是他个人的想法。 无所谓了,何遇反正在最开始就不希望这个小家伙的到来,拿掉也好的。 她已经因为一个人而委身于余一洋,没理由再创造出一个让自己委身一辈子。 她就是用这个理由劝服自己爬上了手术台。 然而这次孩子拿掉的同时,因为身体原因,何遇还被切掉了一侧的输卵管。 余一洋那时候居然表现得异常痛苦,何遇只觉得可笑。 也是这一次,余一洋终于同意了何遇独自居住的请求,然后直到现在。 陈薇是手术最后的几个,等她出来,一上午已经过去了。 麻药还没彻底过去,她没法站稳,何遇扶着她再边上又休息了好一会才离开。 “你一个人行不行?”把人送到家后,何遇不放心的问。 陈薇摆手:“没事,麻药一退觉都没有。” 何遇说:“也还是要多注意,免得落下病。” “哪那么容易落下病。” 何遇皱眉,想要说什么。 陈薇直接打断她说:“我宅习惯了,以前都可以一个月不出门的人,现在躺个一星期有什么困难,至于三餐,我直接外卖就行了,这附近有的是吃的,饿不死我。” “不能吃辛辣的,也绝对不能碰冷的。” “行了,知道。”陈薇赶人,“你回吧,有事我再找你。” 何遇将一堆药放在她头,又拎起装了陈蓝□□物的行李箱后回了公司。 傍晚快下班时接到通知要开会,而会议直接持续到了晚上。 何遇时刻注意着时间,她必须在八点前到培训班。 然而七点多时,依旧没有要结束的意思。 余一洋在平板上划拉了一下,示意进入下一个主题。 何遇坐在中间的位置,离余一洋的主位有点距离。 她没办法,只能起身走过去,在他耳边低声说:“我有点事,能不能先走?” 这是何遇第一次在会议中打断他,余一洋见鬼的居然享受。 他微微侧目,看着眼前女人轻蹙的眉,微抿的,轻轻挑眉:“做什么去?” “我去接个人。” “谁?” 何遇犹豫了下,说:“陈薇的女儿。” 参会人员此时都望着他们。 余一洋在想着什么,迟迟没有作答。 何遇脸不太好看,更低声音道:“我会……” “好吧,”余一洋打断她,钢笔轻轻敲着掌心说,“结束后我去找你。” 何遇快速点了下头,迅速离开了会议室。 时间已经有点紧,半路又堵了会车,赶到培训班时已经有小朋友陆续出来了。 因为陈薇提前来这打过招呼,何遇在前台核实了一下信息,留下联系方式后走进去。 陈蓝天坐在走廊的长条凳上,书包就放在脚边。 看到何遇过来,立马起身唤了声:“阿姨。” 何遇点头,摸了摸她胖乎乎的脸,说:“对不起,阿姨来迟了。” “没关系。”她摇摇头,自觉的去拎书包。 “我给你拿,”何遇顺手接过来,一手牵住她的,“走吧,回家。” 回去的路上还去买了点肯德基,陈蓝天在车上吃的很快。 到公寓后,何遇先去把东西放好,然后出来问陈蓝天说:“晚上跟我睡一张可不可以?还是说要一个人睡客房?” 陈蓝天眨了眨绿豆大小的眼睛,抿着嘴,明显有点不太敢回答。 何遇笑了笑,说:“那跟我睡吧,你年纪小,我怕你一个人会害怕。” 陈蓝天点了点头,犹豫着说:“阿姨,两个人睡,你会不会不习惯?” “不会。”何遇帮她解了红领巾,“你还小,不会妨碍到我。” 陈蓝天明显松了口气。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单亲家庭的关系,又或者是陈薇随波逐的教育方式,这小孩特别的懂事独立,自己洗漱完换衣服,还同时把换下来的内和袜子给洗了。 陈蓝天着小胳膊,手上抓着洗完的内和袜子出来,一脸天真的问何遇要晾衣架的时候,何遇都不知道说什么好。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