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揽在身的手挪开。自己爬将起来,理了理发髻和衣裙,抬脚出了屋。 是以,雒妃也就没看到,在她背后,秦寿跟着睁眼,烟凤眼深邃幽沉,见她只是在外面活动手脚,他又闭上了眼。 雒妃在屋前屋后转悠了圈,沮丧的发现,自己本就记不得昨个是从哪个方面过来的,且这四周本就没路,她彻底放弃了一个人偷溜回去的念头。 雒妃踱回拴马的地方,她摸了摸马上骢。思量这老马识图的可能有多大,这才一转身,就当场全身僵硬地愣在那里。 在她身后两丈外,一条碗口细的蟒蛇盘着身子冲她吐着猩红信子,金黄的兽眼虎视眈眈,吓人非常。 雒妃咽了咽口水,她紧紧靠着马儿,动也不敢动。 那条蟒蛇也是不动,就这样嘶嘶地盯着她。 雒妃打小就害怕蛇这样软趴趴的东西,又没有茸,滑腻恶心,她腿发软,可也不敢大声喊,只得抖着音儿。声如蚊呐的唤着,“秦九州……” “秦九州!” 她喊了两声,没见屋里有动静,那蟒蛇还朝她游动了几下,距离更近了,她瞬时就快哭出来。 “秦九州!” 她心里暗骂秦寿,甚至都想好,他若再不来,这一辈子都再不见他! “秦九州……”雒妃声音都带出哭腔,身后的马儿不断往后退,打着响鼻,也是不安,但她却是本不敢动。 “秦九州,你快来……本往后再不跟你闹了……”她怕的想闭上眼,但又不敢,甚至她都能嗅到那蟒蛇信子发出的腥臭味。 就在这当,那匹马扬蹄嘶鸣,这动静大的将雒妃拽着往后退了几步。 那蟒蛇迅疾如电弹过来,雒妃再不顾忌,扯开嗓子喊道,“秦九州!” 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间,雒妃脸上几乎都受到蛇信子的冰凉,斜刺里一道暗影蹿出来。 “啪”的声响,那条蟒蛇让那道黑影打的一偏,重的蛇身一甩,溅起层层落叶。 缤纷落叶中,雒妃见着秦寿一个闪身到她面前。他脸上似乎有疼惜的温柔,“好了,没事了。” 他低声说着,微微低头,顿了顿,才伸手虚虚半拥过来,她发髻又轻拍她背心。 雒妃这才觉得活过来,她松开缰绳,抓着秦寿衣襟,红着眼眶惨兮兮的道,“吾不要在这里,带吾回去!” 秦寿指腹拂过她眼尾,触摸到一线濡,他抿了抿。斟酌着道,“我带你去见个人,见一面就送你回去。” 雒妃怔忡,“见谁?” 秦寿转身,捡起起先当做暗器的那截柴火,见那蟒蛇重新盘起身子,还卷土重来,他哼了声,掂了掂柴火,瞅准了,就朝那蟒蛇七寸的地方打过去。 “嘶嘶”蟒蛇疼的蹿,碗口的蛇身搅在一起,显然秦寿那一下让它吃痛了。 “滚!”秦寿舌尖绽雷。 那蟒蛇竟像是听懂了一般,歪歪扭扭地飞快游走了。 秦寿这才转头对雒妃道,“我外曾祖母。” 第191章 公主:本命你将话说个明白 雒妃从来不晓得秦寿竟是有南蛮血脉的,她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辈分,所谓的外曾祖母,可不就该是秦寿祖母的母亲。 她忽的想起秦寿祖父以一白身起家的事来,当时有传言,他是娶了个很是神秘的女子为,那八十一计的兵书正是嫁妆。 如此看来,盖因秦寿祖母自知是个南蛮人,故而鲜少在人前面,是以外人才觉得神秘。 但她想起那秦寿口而出的南蛮话,她记得他说是生母教的。 雒妃侧坐在马背上,她拢着宝蓝枫叶暗纹的那件披风,侧头问他,“驸马母亲也是南蛮人?” 秦寿一手拉缰绳,一手扶着她细,不快不慢的在的南蛮密林中穿行,听闻雒妃这样问,他低头看了她一眼,“不是,母亲是大殷人。” 许是心情还不错,他这会愿意与雒妃说说几句自个的事,又详细的道,“母亲是祖母亲自为父亲挑选的,不得父亲喜。但母亲和祖母的婆媳关系十分融洽,说是亲如母女都不为过,是以早年祖母就教了母亲一些南蛮话。” 雒妃凝神细听,秦寿说的这些秘闻,让她有一种他允许她跨入他的世界的错觉。 “祖父和祖母鹣鲽情深,生不曾同时,但死的时候,倒是一并去的。同同葬,我那会不过两三岁,这些并不太记得,都是后来母亲与我说的。” 秦寿驱着马儿跨过条溪,好似想起一些不甚美好的事,他口吻稍冷,“祖母一去,母亲没了依靠。父亲不待见她,她索就搬去了安佛院,我四五岁之前,还能见到她,就是我的启蒙,都是母亲教的。” 后面的事,秦寿不说,雒妃都是知道的。他还不六岁,生母抑郁成疾早早去了,之后,就被老容王以嫡长子要继承家业为由,着学兵法权术等,再大一些,老容王了安氏为续弦,最后是继弟的出生。 雒妃觉得秦寿该庆幸。即便老容王再是不喜他生母,也没做出宠妾灭,冷落嫡子的事来,反而是早便与安氏说的一清二楚,嫡庶分明的很。 她抓着披风细带,在指尖绕了绕,又皱着眉头问,“祖母都去世多年,你如何晓得外曾祖母尚且在人世?” 对她自觉的喊“祖母”,秦寿狭长的眼梢几不可查地弯了下,“在的,其实……” 话说到这,他倏地顿了。 雒妃罕见的在他语调中听出几分犹豫来,她斜睨着抬眼瞥了他一眼,“如何?” 秦寿抿了抿,伸手拨开蹿出来的横枝,给雒妃挡了挡,“我能岁月回溯,让公主重生,是外曾祖母帮的忙。” 听闻这话,雒妃诧异地仰头看着他,“她竟有这样大的本事?” 秦寿那张脸,冷冷淡淡,可雒妃就是一下就瞧出了他对自己的幽怨来,“南蛮人,总是古古怪怪的。” 雒妃识趣的没在问,她晃了晃小脚,视野之中千篇一律的绿,她已经看厌烦了,且这林中还的很,她扯了扯披风,干脆解下来抱着。不耐的问,“还要多久能到?”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