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解凉毓面一变,不管他后如何,目下也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小儿罢了。 他想了想,咬牙跪了下来,“小子愿向公主效犬马之劳,但求公主能给予一二庇护,小子这条命便是公主的。” 这样的话,雒妃不晓得听过多少,然从解凉毓嘴里说出来,她并不相信的同时,又心生古怪的得瑟。 后再是秦寿的左膀右臂又如何,现在他求的人可是她。 雒妃手里的团扇转了转,她沉片刻才道,“本怎晓得你那账目就是真的?如此重要的东西,驸马不自个藏着,却落到了你的手上,说来谁信哪!” 似乎早料到了雒妃会这样说,解凉毓不慌不忙的道,“红妆楼一应异族头面,皆是解左骁卫出面与异族接头,是故这账册并未到过容王手里,且此账册以独有的法子入账,容王自信没人能看懂,便很是放心。” 雒妃其实已经信了大半,“哦?这解左骁卫,本没记错的话,该是你同族兄长。” 不等解凉毓解释,她又道,“你出卖自个的兄长,讨本的好,解凉毓,你当本是傻的不成?” 解凉毓瘦弱的身子倔强地直了,他咬牙固执地道,“小子不敢欺瞒公主,嫡兄不仁,小子又何必以他为兄,相比早晚一天被他磋磨死,小子不若先下手为上。” “况,本就是存有杀母之仇的,又何必仁慈!”他轻言吐出这惊人秘闻,反倒让人能高看几分。 不愧是后秦寿身边出的谋士,就冲这心和胆识,雒妃几乎想击掌称赞了。 不过,她仍是不动声的道,“哼,本若是你,自然找上驸马表忠心才是,毕竟这容州,可是驸马秦家的一亩三分地。” 解凉毓敛眸低头,似乎为雒妃的不信任而觉的难受,又有一种被到绝路的无能为力。 好一会他才嘲讽一笑道,“容王麾下尽是能人,如何看的上十来岁的小子。” 雒妃摇着团扇的动作顿住,她想不明白上一世这样走投无路的解凉毓是如何解了困境的,而他出现在秦寿身边时,那已是四五年后去了。 “如若本同样看不上,你又当如何?”雒妃悠悠的问。 听闻这话的解凉毓,怔怔地望着公主,因为瘦弱而越发显大的眸子,出透骨的绝望和无措来。 良久,他缓缓起身,扯了扯嘴角,似乎想笑一下,可却比哭还难看,“暂避佛门,带发修行。” 说到这,那眸子里的绝望倏地被锐利破开,如冬雪消融,展出汩汩野心仇怨,“待他,欺我、辱我、我之辈,一一讨还!” 第039章 驸马:哭瞎,公主拒绝和我约会 薄薄的账本,不过几页,猛一翻开,还以为是谁写的诗词歌赋。 槐序面不太好看,她来回看了几遍,不得不承认自个看不明白,“公主,婢子无能。” 雒妃不甚在意,她朝少年老成的解凉毓问道,“此账册出自解左骁卫,你可看懂几分?” 解凉毓能以幼龄就干出出卖嫡兄的事来,自然也是聪慧无比的,他指着账册第一行的诗句答道,“一望两三里,这说的是一车货,以二银入,十三银卖,两相一去,剩下的十一两便是所赚银两,再是一车的量,所得即是此笔进项的盈余。” 槐序连忙取了毫笔,在纸上刷刷记下解凉毓说的账,这样一理,她顿时豁然开朗,后面的勿须提醒,她也能将这账册整理出来。 雒妃暗自点头,解凉毓说的分毫不差。 这样记账的法子,是秦寿自创,盖因她上一世想了解秦寿喜好,故而也是问询过他的,当时,他也是解凉毓那般解释的。 槐序似走火入魔,她嘴里念念有词,一面看着账册,一面下笔如游龙,不过一个时辰,她就将整本账册整理的来一目了然。 “公主,这解左骁卫,可真是该死!”她将账册呈给雒妃,义愤填膺地道。 雒妃直接翻到后面,果然上面详细记载着,解左骁卫哪年哪月哪在何处与何人接头,所收货物多少,又是哪些货物。 “哼,”雒妃冷笑一声,眸锐利刮人骨,“该死的何止解左骁卫,驸马可真是大殷好大的卫国功臣,与外族私运金银首饰不说,他胆子大到连牲畜粮食也敢与外族易。” 听闻这话的娥侍卫,包括解凉毓皆低头不语,没人敢在这时候冒头,公主的怒火,不是一般人消受得住的。 雒妃捏着账册,力气大的指关节泛白,她深了口气,腔之中翻滚不休的愤怒,面无表情的对解凉毓道,“你的杀母之仇,本准了。” 这便是要对付解左骁卫解家了。 解凉毓并无多大的喜,他皱了皱眉,“小子多谢公主收容之恩,不过,还请公主允小子一个不情之请。” “说!”雒妃道。 解凉毓那张面黄肌瘦的脸上就浮起无又残忍的浅笑,“解左骁卫的命,小子要自行动手!” 雒妃定定看着他,好一会才粉轻启,“准!” 得到公主应允的解凉毓,眼一弯,出焉坏焉坏的小尖牙,又显出几分的狡黠来。 即便雒妃目下就想动手,可她到底还是晓得不能当着秦寿的面。 她遂隐忍蛰伏下来,并让槐序每都到红妆楼去继续查账,造出一种外紧内松的假象,她还时不时暴躁地摔上几个杯盏。 是以,秦寿听着延安的回禀,想象着雒妃无可奈何,张牙舞抓的厉内荏模样,心绪就越发的好了。 他甚至有一晚,忽起念头,踱到安佛院那边,落井下石的在雒妃面前晃,无甚表情,可雒妃就是瞧出他嘴角微翘。 显然,他同她一样,但凡见着对方过的不好了,自个才能喜。 彼时雒妃正在用晚膳,她瞪着秦寿,嘴里恨恨咬着块细的脯,她硬是翻来覆去的咬,权当是在啖面前这禽兽的血! 秦寿难得颇有开怀,烟的凤眼都亮了几分,他自顾自的在雒妃对面坐下,屈指轻敲桌沿道,“再有十便是端,公主若无事,府中今年的端宴,还要劳烦公主置办。” 毕竟,哪家的端,都是当家主母在准备。 雒妃嗤笑一声,她动作优雅地揩了揩嘴角,“本没空,驸马自个担待。” 没给她当家主母的中馈权利,这会需要了,就想起使唤她来着。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