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 思南早起订了机票,去南城。 去之前,她发消息知会了沈奂。 与此同时,她收到谢卓安独自一人去国外出差的通知。 独自一人? 思南觉得有些奇怪,但没细想,自顾自收拾了下东西,去了机场。 到南城后,她提前打了个电话给陈母。 陈母没出门,在家做小点心。 思南到家时,陈母的点心正好出炉。 一进门,一室香。 陈母摆好盘,笑地调侃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你每次都回得那么及时。” 思南笑着伸手帮陈母把点心端到客厅,边走边问,“喝茶,还是咖啡呢?” “喝红茶吧。你爸上次带回来的红茶,味道不错。” 思南应了一声,将东西放好,转身去厨房泡茶。 保姆在厨房把茶叶找出来,思南看了一眼,不由得一愣。 祁门红茶? 她下意识地摸到茶馆底部,碰到了一个小突起,往下一摁,弹出了一个隔层。 思南心一惊,果真是谢卓安说的那个茶罐。 可游轮上的茶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她立马拿出手机,把茶罐拍下来,发给了谢卓安。 谢卓安收到消息,一眼就认出,这就是之前他让思南去找过的茶罐。 这个茶罐是提前进入轮船货舱的。 负责这件事的是跟他身边很久的一个管家。 思南说找不到茶罐时,他只是有所怀疑。 陈家入局,他觉得有些不妙。 直到现在,铁证如山。 谢卓安立刻发了消息给南城留守的人,叫他们盯紧管家。 只要盯住他,就能找出ST资本到底是谁的分身。 思南泡好茶,出了厨房,跟陈母坐在客厅聊天。 状似不经意,提起了游乐园这个项目。 陈母闻弦知雅意,顺着思南的话接了下去。 “说来也奇怪,游乐园那个项目进展得并不顺利,但你爸一点都不急,每次回来都是乐呵呵的。” 思南略点头,想起了强势加入的ST资本,陈父应该早就和他们有联系了,所以一点都不慌。 她接着问,“妈,那你听爸提过ST吗?” 陈母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这倒是没听过,不过我觉得你爸应该跟谢家的走得近。” 思南有些惊讶,“之前不是说是合伙人跟谢家关系不错吗?” 陈母摇了摇头,“在我的印象里,你爸是因为谢家才来南城的,游乐园项目是后来才签的。一切都发生的很突然。” 这样说来,ST资本大概率是谢家某位的手笔。 “那有说是因为谢家的谁吗?”思南语气稍显急切。 “没说,这段时间生意上的事他说得很少。”? 说完,陈母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 思南有些失落,刚触到些光,瞬间又进入了黑暗。 晚上,陈父回来了。 看到思南在家,笑着打了声招呼,“这次来了,就多住几天吧。” 神情轻松,语气自然。 思南笑着应下。 她也想多留几天,多观察观察。 吃完饭,她们三个一起出门散步。 思南自觉落下一步,不往前凑。 她拿出手机,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奚瑶闲聊着。 奚瑶:你怎么一声不响地又去了南城啊? 语气带了些埋怨。 思南笑了一下,回道:我爸游乐园那个项目遇到了些事,我过来看看。 奚瑶:事情严重吗? 思南:还行吧。目前来说不上有多严重,只是有些复杂。 奚瑶:别担心,南城不是谢家的地盘吗?你家要真遇上什么事,小谢总能不护着? 思南苦笑,他爸找上的就是谢家。 看起来确实是个很稳当的靠山,但她总觉得这一切都太巧了。 直觉告诉她,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思南所料不假,天上并不会掉馅饼下来。 看似难得的好运气,实则不过是场早已付酬劳的易罢了。 第二天上午,思南路过书房,看到保姆有些够不到书架最上那层,她过去帮了一把。 离开时,她不小心碰掉了放在书桌右侧的一摞文件。 思南连忙蹲下收拾。 不小心看到了某份文件的内容。 她心跳有些快,接着又翻了一下其他文件的内容。 怎么会这样? 陈父居然把北城公司的大部分股权转让,然后投资了ST。 她把文件收拾好,放置原处,心神不宁地离开了书房。 难怪之前她跟陈父提起那几个合伙人不靠谱时,他一点都不担心。 因为陈父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要和这几个人合作。 他在一开始就跟ST做了易,这个项目从头到尾都握在他手中,所以他才会不慌不急。 思南眉头微蹙,刚到楼梯口,就听见陈母喊她一起去寺里上香。 她收敛情绪,应了一声,回房间换衣服。 南城的寺庙比起北城要致得多。 上完香,陈母跟寺里的主持在说话,思南没去打扰她们,转到别处看了看。 这个时间,寺里人不多,思南一个人悠闲自在的走着,一不留神就到了后山。 寺庙后山有一棵大榕树,树下有一块石碑写着它的过去和现在。 百年榕树,树干拔,枝叶繁茂,气质古朴,树身几人合抱都抱不拢。 树上系着的红丝带,思南微踮脚,了一条看了看,上面写着他人的心愿。 心愿大同小异。 学业有成,步步高升,婚姻幸福,喜得良缘,早生贵子。 思南嘴角带笑,绕着大榕树走着,边走边看。 余光瞥见了一个人影,她退开,视线一落。 是谢卓安的五弟,谢尧。 依旧是副斯文模样。 脸上带着和煦的笑,令人心生亲近。 思南不为所动,牵颔首,转身离开。 谢家的人还是少接触为妙。 谢尧看着思南离开,目光如深渊般幽深。 他看到了思南眼神里不经意间出的防备。 头微低,打了个电话,声音微凉,“计划提前,不能再拖了。” 再拖下去就什么都捞不到了。 思南又陪了陈母几天便回了北城。 回来前,她发了个消息给沈奂。 沈奂把手头事情排了排,好腾出时间去机场接她。 上了飞机,思南闭目养神。 她终于能匀出些时间好好想想她和沈奂的事了。 想到这,脑海里立马浮现出那句生疏冷淡的谢谢。 那两个字把所有的浪漫旎打破,空余疏离。 但是她没想到即便如此,沈奂还是找了过来。 思南无奈,沈奂这人就是她的克星。 只要他一出现,好不容易竖起的高墙就变成了泡沫,一吹即散。 她嘴角牵起一丝笑意,想起那枚许愿铜钱,认了。 就这样吧,不去想那些差距和未知的阻碍。 就让她自私一点,让她的痴心妄想再多活一段时间。 等到他要为家族做出选择时,她再离开。 下了飞机,思南直奔地下停车场。 沈奂算好了时间,倚在车旁,微屈腿,等她。 “嘿,沈奂。” 思南扬起笑脸,活力。 沈奂看得出来,思南真的很开心,也跟着一笑。 “饿了吗?要不要去吃点?” 思南了肚子,确实有点饿了,主动开口提了要求,“饿了,想吃凉皮。” 沈奂想起了一家味道不错陕西凉皮,“好,去吃凉皮。” 这家店开在一个窄巷里,车开不进去,沈奂把车停在附近的一个商场,然后带着思南走了过去。 思南越走越惊异,不问道,“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啊?” 这店也太偏僻了吧。 沈奂想了想,“有次考试有道题步骤写错了,心情不好,然后就一个人到处走,饿极了,就看到了这家店。” 思南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脸不可思议。 原来沈奂也有闹小脾气的时候。 “还真是看不出来啊,你居然也会这样。” “也会?你也这样干过?”沈奂问。 思南倒是想起了些事情。 “小学换到新学校,跟不上进度。第一次期中考试,考得极差,不敢回家。就绕着家一直走一直走,最后实在走不动了就靠着家后墙的围栏哭,哭着哭着就睡了过去。” “那后来呢?”沈奂问。 思南笑了笑,“后来啊,我就冷醒了,然后打了好几个巨响的嚏。管家跑到后面来,一看是我,就把我抱了回去。” 那时候,她刚到陈家没什么安全。 陌生的家庭,陌生的学校,陌生的人和事,让她犹如惊弓之鸟,极度不安。 她也曾想过实在不行就跑回福利院。 可她偷偷回去过一次,她躲在院角观察了大半天,然后又灰溜溜地跑回了陈家。 她意识到自己再回去无疑是雪上加霜。 于是,她只好咬牙坚持住,努力适应。 好不熬到期中考,结果考砸了,她觉得自己没用极了。 因为怕陈家嫌弃她,所以她不敢回家。 沈奂知道她说的是刚到陈家发生的事。 心好似被扯了一下,有些疼,他伸手轻轻了思南的头。 思南有所察觉。 她猜到沈奂应该是知道她跟陈家的关系,然后想岔了。 思南带着笑看向他,语气里不夹一丝伤,“其实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有点好笑。” 是的,她现在想起这些只觉好笑。 幼稚的年少里,错失、遗憾与不安只是她过往人生的小曲,而这些早已成为泛黄记忆。 这么多年过去,她早已学会接受失落,理解失去。 因为她很清楚这是人生必经之路,她不过是体会的早了些。 沈奂听到,并未言语。 思南眼珠一转,鼻尖似乎闻到一丝醋酸味,适时转移了话题。 “哎,我好像闻到了悉的香味,是不是要到了啊?” 沈奂往前一看,确实是到地方了。 一进去,服务员愣了愣。 思南偏头一看,沈奂西装革履的往店里一杵,确实显得突兀。 沈奂倒没注意到这些,找了个位置,拉着思南坐了下来。 “两份凉皮,两个煎蛋,两杯冰豆浆。” 服务员见英人士练地报了菜单,回过神来,立马应下。 “他们家的煎蛋和冰豆浆也不错,很家常。”沈奂介绍道。 思南撑着下巴,看着他。 她想起了第一次见他,他眼神疏淡清冷,宛若天上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 而如今,清冷气质隐去不少,时常嘴角带笑,染上了些烟火气,成了凡尘里的贵公子, “怎么这样看着我?”沈奂嘴角笑意不减,目光坦然回视。 思南抿嘴一笑,“还能是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你长得太好看了。” 沈奂听到答案,觉得有些好笑,这倒是头一次听到这么直白的夸赞。 点的东西很快就上桌了。 思南看着,食大开,迅速拌开,吃了一口。 果然好吃。 她不由给沈奂竖起大拇指,“真的好吃!” 沈奂笑着点头,“北城好吃的不少,以后带你去。” “好啊!” 思南眉眼弯弯,笑着应下。 第二天,周六。 沈奂约思南去博物馆。 博物馆是思南最跑的地方,正好这次开了个新的书画展,沈奂一提,她立马答应了。 这天,她起了个大早开始收拾自己。 出门前,她照了照镜子,眨了眨眼,灿然一笑。 又是活力、开开心心的一天。 【非正常更新时间】 因为没存稿了? 下午爬不上来? 所以拖到现在才放上来 更新时间没法固定了(大哭) 想补偿你们,看看有没有机会爆双更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