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始至终只有她一个人。 火势愈来愈猛,她也不知是哭得眼前模糊了,还是烟雾太大遮住了视线。 无论官兵还是平民,纷纷冷眼瞧着,像是在讥她异想天开。 透的衣衫正好保她没有被烧伤,但烟雾一旦入口鼻,终究撑不了多久。 最后她的身体不堪重负,径自晕过去,耳边只剩下一片嘈杂。 醒来后见到的第一个人是月一鸣。他说,是官兵将她救出来的,崇文的书并着雅庐,全都被烧毁了。 骗她。为什么骗她? 卿如是忽然想起《史册》中说,自月一鸣将她囚于西阁开始,她一直在被惠帝监视,一举一动,一言一行。 想必不是从她被囚西阁开始,而是从她闯进雅庐救书开始,一直有高手潜藏在暗处监视。 这也就解释了为何她刚修复好第一篇文章,还没踏出门就被月一鸣逮了回来。倘若她当时踏出了那道门,监视她的人会直接杀了她吗? 卿如是不清楚,但她还记得月一鸣逮住她后就直接撕毁了那篇文章,她的足,三后又废她的手。由此可见……她若真跨出那道门槛,监视的人真能杀了她。 来到晟朝之后,所有人都跟她说,是月一鸣亲自进雅庐将她救出来的。 如今又让她晓得,当年的书没有被烧毁,全被月一鸣保了下来。 所以,当时他在狱中对她说的“最佳位置”,是指最方便她闯进去救书的位置,他就是故意要她冲进雅庐救书,然后再趁势救她。官员不顾及秦卿的命,却要顾及月一鸣的命,那么他的手下灭火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她醒后身上没有一处烧伤,没有一处。所以那桶水也不是为了让她清醒的,或许掺了药,又或许是别的,当时她无暇顾及,如今想来竟处处都是细节。 月一鸣为什么要保下书?为什么要保下她? 卿如是死抠着箱子,有些从未有过的情绪在心底疯狂滋生,从未涉足过的领域她想不明白,她不关心风花雪月,但好歹人心都是长的。 她隐隐有一个猜测,可她从未循着那样的轨迹去想过,不知如何想下去。更何况如今月一鸣的人已死,她也不知道如何确定那些风月。 月陇西蹲在她身旁,笑地拿袖子给她擦眼泪,“怎么还哭上了?我祖上背着月家藏书的事情动到你了不成?那……你想到了什么,为何为他哭?” 他最后几个字音得很低,轻哑不可闻,倒像是亦有几分哽咽。 良久,卿如是平缓了情绪,逐字逐句地对他道,“我没有为他哭。的确是他藏书的事,动到了我。我没想过,当年叱咤风云的月氏娇子,意气风发的月相爷,会是崇文。” 月陇西:“……”这回逻辑倒是通的,救书救火救你,是因为他是潜伏已久的崇文,说得过去,他竟然无法反驳。 须臾,月陇西不甘心,又问,“除此以外呢?你知道他是崇文了,没想到别的了吗?” 卿如是沉默了。 作者有话要说: 1.二卿猜到了一点!不敢相信!觉得月一鸣死了没法验证!所以心里是不愿意信的! 诸君,有没有勾起你们等月狗掉马的望! 2.月狗听到二卿得出“月一鸣是崇文”这个结论的时候差点吐血……我大晚上费劲巴拉安排你来这地方就是为了让你得出这么个结论??? 3.下章!窒息吻(?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好罢但是亲到了) “你、你还骗我说这里没有气孔!” “不好意思,我刚刚忘了。原来这里是有气孔的呀。” 骗吻可还行啊啊啊啊啊啊 于是三选四选二卿就不跟他说话了,亲亲什么的太奇怪了吧!!!! 4.专栏《听曲说书》会慢慢写着,不v的,就想给你们推歌听,然后我据听过的歌写点小短篇练文笔。大家去收藏罢!今晚我可能就要写一点! 第四十六章 窒息吻 就算她心底隐约浮起的猜测都是真的, 但要如何跟月陇西这位后人说得出口。 卿如是缓缓摇头, 思绪很快被另一桩事占。 房花烛夜, 月一鸣笑地攫住她的下颚,俯身要吻,秦卿愣了愣, 不等他靠近,猛地推开, 慌张道, “你做什么?” 见她被吓住, 月一鸣也懵了,喃喃问, “不给亲?” 这是给不给亲的问题吗? 秦卿捂住嘴,退到角,拧眉说道,“妾室不是只要帮你解决那方面的需求就好了吗?我做好我妾室的本分, 其他的,既然没有情,为什么要去做?……两个没有什么情分的人相处,要解决体我可以理解, 吻……不能理解, 我嫌别扭,也讨厌那种……濡的觉, 为什么要啃别人的嘴巴,太奇怪了罢, 且、且我们之间本没有必要。” 她回得倒也坦然,条理清楚,自觉没有问题。 但月一鸣不高兴的,伸手想将她拉回怀里,她不过去,态度坚决地把月一鸣瞧着。 沉默须臾,月一鸣终是叹了口气道,“好罢,你说得有道理。这种事,不该被强迫。” 那晚,月一鸣就没有再去碰她的,可他的吻落在她身上,痛极了。 后来月一鸣常亲吻她的下颚线,细密而轻盈的吻,像是清风拂过,而后又在她下颌和侧颊反复连,不经意移到角。 秦卿被得糊糊地,还晓得要偏过头,用手背挡住不要他碰。 异常倔强。 月一鸣也就晓得她是真的一丁点都不喜自己吻她的,因为他是月一鸣,所以秦卿就是不喜。 以至于前世两人如此纠葛,亲密的事做尽了,月一鸣也没能吻一吻她。 她从来想的都是自己对他没有情分,所以不要他吻,却没有想过从一开始,月一鸣想要吻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情绪逐渐汹涌,卿如是莫名地慌起来。她发现从前被她忽视的那些东西,都在顷刻间涌入脑海,她受不住。 兴许是情绪波动得太厉害,她忽觉闷气短,脑子也昏昏沉沉地,身形微晃,身旁的人立刻接住了她,将她揽到怀里,“怎么了?” “头晕……好像是因为密室封闭,有点窒息。”卿如是蹙眉,双目顾盼间浮起莹亮的水光,在夜明珠的映照下潋滟着,不自觉便成了媚眼如丝的模样,淡淡的霞红晕染过她的眼角和两腮,她捂着口微微息着,神情间还有些许慌张无措。 月陇西将她此时类似于后小女儿娇羞又疲累的神态尽收眼底,眸子几不可察地幽深了。 臂弯里躺着的是他的挚,还朝他摆出这幅拨人心的姿态,现在究竟是谁更难受,分明该觉得闷气短的人是他才对。 在正人君子和无小人中挣扎了须臾,他选择了折中。 半晌,他挑起眉,微俯身关切地问,“要不要我渡点气给你?见效很快。” 卿如是拧眉瞪大眼:“???”《史册》中不是说这间密室有气孔的吗?她急迫摇头,“这里没有机关可以控制的气眼吗?” 月陇西不疾不徐地磋磨着,正道:“好像是没有的。有我也不知道机关在哪。” 得他这么一句,卿如是真要窒息了,来不及思考更多,她一边使力要坐起来,一边催促着,“那我们回去罢……” “嗯?你在说什么傻话?”月陇西扶住她,只需轻轻一拽,就又把她拽进了怀里,他语调极缓,仿佛是刻意要急她,“你忘了我们走了多久才来到此处?我怕你还没走完石梯就晕过去了,届时我抱着格外沉重的你,道路艰虞,外头空气也稀薄,恐怕最后我们两人都得昏死在这。” 卿如是脑子里仿佛灌了浆糊般不清醒,没法悉心去分辨他话中漏。 她越是焦急,就越是想要冷静,但她一听月陇西那一句话缓出三句话的调就冷静不了,更焦急了些,“那怎么办……你先打开密室我透透气,稀薄总比没有好啊。” “密室里控制开门的机关我找不到,兴许是没有。”月陇西悠悠叹气,“所以我们一旦进入这间密室,就须得外边的人来给我们打开才可以。更何况,就算我们能找到机关,也不知要耗费多久。你这情况,撑不到那么久。” 听他说完,卿如是的息更重,脸上的红晕便也越发娇了些,她勾住月陇西的脖子,拼命坐起来,无力地半依靠着箱子,“你先找再说,我尽量撑着,若是不行了再唤你。” 月陇西:“……”这算是崇文在月氏子弟面前最后的倔强吗。 月陇西面无表情地默了下,忽然抓住她要离开自己颈间的手腕,强势地把她搂回臂弯,抱在怀里,什么多余的解释和胡编造的谎话都不想再跟她说了。 累了,他只想吻她。 想得太久了。 骗吻也好,欺负她也罢。 捏住她的两腮,迫使她张口,月陇西毫不迟疑地俯身低头,含。住她的,轻了下,不动声地厮磨捻转着。 卿如是:“……”她傻了。 心中有久按不拨的弦,忽然“铮铮”作响,霎时乐奏起,急调而上,画面恰如疯马疾驰,在一望无际的旷野啼嘶,倾覆而来,难以收势。 紧接着,场景一转,是城墙上轰然炸裂的烟火,盛放出绚烂与离,倒映在她的眸中,耳畔传来虚无的轰鸣声,她陷入混沌,整个脑袋都嗡嗡作响。 月陇西时而睁开眼观察她的反应,时而还要装模作样地轻轻呼一口气渡给她。见她动也不敢动,身体僵硬,他心底不觉得好笑,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月陇西松开,鼻尖抵着她,呼与她在一起,低声问,“……觉怎么样了,好点了吗?” 卿如是木讷地摇头,“……更、更晕了。” “嗯?”月陇西挑眉,舔着角,慢悠悠一笑,“那,再来。”不等卿如是推拒,他又覆上去。 卿如是的手臂还搭在他的肩膀上,此时忍不住缩紧指尖,不自知地掐着他,心神恍惚。 男人的气息就在自己口中窜,鼻尖都是他的味道,也不知是这个男人周身摄人心魄的香了她的魂,还是因为密室不透气,她觉得自己已经窒息了,好半晌也没呼出气来。 偏生腔一颗心还七上八下地跳着,鼓捣得她头晕目眩,整个人都不好了。眼珠子机械地挪动,她看见月陇西的长眉和墨眸,他的眸子倒映着自己的虚影,卿如是晕得看不清自己的影子,却能看清他的睫,一地,好长啊…… 她怕是已经神志不清了,月陇西仍然没有松,趁她不清醒,在她的领地里肆意攻城掠池,着她的口津,一边痴地吻着,一边抬手摸到墙角的机关,按了下去。 气孔开了。 卿如是还没反应,只觉心口好受了些。 半晌,间濡的觉缓缓刺着她,忽地,她反应过来,猛推开他,自己没坐稳,向后倒去时撞在了箱子上。 她急切地用袖子擦干上痕,羞恼地拧紧眉,拿手背捂住,“你、你还骗我说这里没有气孔?!” 月陇西的拇指拂过自己的角,那里有一点意,他抑着笑,正解释,“不好意思,我刚刚忘了,原来这里是有气孔的呀。方才不经意抬手摸到,歪打正着。” 卿如是自己已然羞红了两颊,见他的神间竟还是风轻云淡的模样,登时气得委屈了,羞愤地瞪着他。 瞪了一会,目光落在他长长的睫上,不知想到了什么,心怦啊怦地,她就偏过头去不看他了。 心底很奇怪,口好像有什么难以捉摸透的东西缓缓地蔓延开,对陌生觉的未知让她有点害怕。她只好把这一切归咎为自己对口濡的嫌弃与厌恶。 连带着上瞧下瞧月陇西也统统不顺眼。 她莫不是真的很生气,月陇西的脸基本是顾不上要了,凑过去,勾起慵懒地道,“斟隐很快就要来开门了,我抱你出去。” 他的手要碰到自己了!!! 卿如是捂住猛转过身去,扒着箱子,倍别扭地拧起眉,“我自己走,你别挨着我!” “你自己走得了?”月陇西眨了下眼,收回手,调侃她道,“方才不是还闷气短有点窒息吗?我渡的气当真见效这么快?” 难道不是因为开了气孔?!卿如是被他嘲得面红耳赤,不愿意搭理他。为什么渡气是要嘴碰着嘴,两个人会嘴碰嘴也太奇怪了罢?何况……他们之间还隔着辈分,不是专程膈应人吗?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