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长葑再次陷入沉默。 并非惊愕。 相反的,他甚至于很平静,仅有的那丝波澜,都归于平静。 好像很自然的,就接受了这个近乎不可思议的事实。 因为—— 潜意识里,他早已怀疑过。 那愈发相似的两个人,在多数时候是重合的。 尤其,在他听夜千筱亲口说,凌珺已经死了的时候。 “你是凌珺?”赫连长葑冷静地问。 “你说呢?” 抬眼,夜千筱眼底笑意微冷,轻悠悠地朝他反问道。 说起这个,夜千筱就很不。 难免想起前世相遇时,赫连长葑如何将她耍得团团转,直至最后被卖了还给人数钱,一直被骗到死都没有发觉。 这种事,想想就来气。 停顿片刻,看着夜千筱微变的脸,赫连长葑忽的轻笑出声。 难怪—— 难怪,初次见面,夜千筱就恨不得将他杀了。 也只有她…… 在意识到他的身份后,才会有那么强烈的愤怒。 当然,也只有她,才会将那份愤怒制住,最后选择原谅他。 夜千筱,凌珺…… 真正意识过来,赫连长葑才想起,这两人身上的相似点,数不胜数。 “很好笑?” 朝他近一步,夜千筱颇为烦躁地皱眉。 “你说呢?” 模仿她先前的语气,赫连长葑勾问道。 “打一架?”咬牙,夜千筱眼神一狠,抬手去抓间的军刀。 看赫连长葑这德行—— 心情就非常不! 简直想揍得他地找牙。 可,前一世,注定被他骗,而这一世,则是注定被他制了。 她的军刀还没出来,肩膀就被抓住,继而被拉到办公桌旁边,直接砸到某个温暖的怀抱里。 赫连长葑紧紧抱住她。 夜千筱刚想反抗,赫连长葑搂住她的力道一紧,另一只手抓住了她碰到军刀的手。 温暖的手掌,将她的手紧紧抓着。 有冷风从窗外吹进,可夜千筱却觉不到丝毫寒冷。 有他挡着。 “不打了,再也不打了。” 他下巴抵在她肩膀上,轻轻地声音飘入她耳畔。 夜千筱要挣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 “赫连长葑。” 顿了顿,夜千筱喊出这个名字。 “嗯?” 赫连长葑音调上扬,那缓缓的语调,带着绝对的蛊惑味道。 夜千筱嘴角微,沉思片刻后,冷声开口道,“我该上课了。” “不去了。”赫连长葑嗓音沙哑好听。 “你是教官。”夜千筱眉头皱了皱。 “你不缺这节课。” 赫连长葑的理由很正当。 反正,就算夜千筱不去上课,封帆也会把笔记给她。 以夜千筱的能力,顶多二十分钟倒背如。 “我缺。”夜千筱强硬道。 “我是教官,”赫连长葑同样强硬,“我说了算。” “……” 夜千筱无言以对。 稍作停顿,夜千筱冷声道,“先松开。” “不松。” “还有件事。”夜千筱颇为无奈。 “我没堵住你的嘴。”赫连长葑微微松开她,垂眼看着她,视线似有若无地扫过她的。 极其明显的暗示。 老氓! “……” 皱了皱眉,夜千筱想罢,还是装作什么都没听懂。 “你以前就知道,我并不喜这个部队。” 调整了下心态,夜千筱神情淡淡的说着。 在来之前,她就决定,跟赫连长葑摊开了说。 她就是凌珺的事情,既然赫连长葑早就有所猜测,那么,暗示之后揭出来,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可是,有件事,也该让赫连长葑知道。 赫连长葑没有吭声,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语。 直觉告诉他,夜千筱接下来的话,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我有讨厌它的理由,”夜千筱一字一顿地说着,“所以,我成为不了你所想的军人。” “我想知道理由。” 凝眉看她,赫连长葑很快接话。 眸光微闪,夜千筱抬眼扫了他一眼,继而淡声道,“这个你不需要知道。” 赫连长葑眉头轻皱。 但,也没有追问。 从夜千筱嘴里撬话,显然不是明智的举动。 冷静自制如她,谁也拿她没办法。 “单凭你,留不住我,”夜千筱轻轻说着,手掌上移直至他的衣领,她稍稍用力揪住,眼神却一派平静,她保持着平稳的语调,继续道,“赫连长葑,你需要说服我,无论你用什么方法。你得告诉我,除你之外,还有什么值得我留下来。” 从头到尾,一番话,夜千筱都很平静。 近乎淡漠。 纵使她的行为,已经承认了对赫连长葑的情,甚至她能毫无反抗地被赫连长葑抱着。 但—— 她隔绝了这一切。 她就是为此而来的。 这段时间,也只是想犹豫,是否跟赫连长葑直说。 在这个问题上,对赫连长葑的情,已经成了次要。 情? ? 她知道自己的心情,也知道如若没有束缚,她应该需要什么。 喜与太俗,她只是承认了赫连长葑,然后再也没有人能入她的眼。 而,这份情,早就在不知不觉中承认过。 所以—— 她来找赫连长葑,不过是想让赫连长葑说服她,给她一个心甘情愿同他在一起的理由。 席柯离开的理由,是需要在阮砚和煞剑之中抉择。 而她需要抉择的是,要么让她接受赫连长葑和煞剑,要么彻底放弃赫连长葑和煞剑。 这一次,她将所有矛盾抛给赫连长葑,同时将自己置身事外。 自然可以做到平静以待。 “你需要理由?”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