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高培投来的眼神,谢知没有扭头,就知道他是在和谢理“眉来眼去”。 那两个人的眼神一对上,他就知道准没什么好事。 谢知等到舞姬上场之后,和谢理道:“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我用你整 挂在嘴边的话来提醒你,可别忘了你姓谢,谢家一共有一百二十三口人。” 谢理恨不得连谢知一块儿除去,哪里会听他废话,他冷笑,却刚好看见圣上朝这厢看。 他赶紧端了酒杯,和谢知碰了一下。 章得之昔年跟着江湖艺人学到的本事,已经许久不曾用过了,此时倒是又派上了用场。 他刚才看清了谢知说的是什么,也看清了谢理 狠的眼神,心想,谢知一定是觉察到了什么。 朝堂上的雷霆手段,他一般不 和徐昭星说。 那些个丑恶的东西,他知道就可以了。 可今 ,他觉得这事儿要和她说一说。 他微微偏了下头,和她道:“谢家不对劲。” “谢家?谁?” 如今是人都知道,谢家也不是拧成了一股绳,有白身宰相谢知专程和正儿八经的宰相谢理唱反调。 章得之又看了两眼,偏头道:“谢理。” 徐昭星听完,难免多看了谢理几眼,谢理没有发现,谢知和她对视了之后,看了看高培。 谢知是说谢理和高培 狈为 ? 这事儿,估计章得之早就知道了,那就不稀罕了。 舞姬的歌舞,徐昭星实在欣赏不来,眼睛也只是下意识地跟着舞姬打转转,这就看见了站在最后排的舞姬……不对劲。 后面那个瘦瘦小小的舞姬,虽然浓妆 抹,可看起来真的不像是女人。 徐昭星看的是肢体动作,男人的身段就是再柔,也是不如女人的。还有男人的皮相就是再 ,成年之后,也是比女人稍显 糙。 方才一个下 ,那个不对劲的舞姬便 了相。 不是动作不对,而是不够优美。 尤其是这儿的舞姬,跳舞以轻柔舒缓为美,小碎步扭起来,碎的不得了。 这么说吧,就是平 走路,普通的男人迈出去一脚,女人三步都不一定能跟得上。 这跳起舞来,尽管刻意,可差距还是很明显的好吧! 徐昭星的眼睛就没离开过他了,看男人扮作女人跳舞,实在是太有意思了,比看那些个舞姬有意思的多了。 这就亲眼瞧着他怎么转到了自己的近跟前,又怎么从水袖里抖出了剑,直 向她。 徐昭星想,这人不知是谁派来的,雇主差评, 本没有事先做过调查。 他们不知道嘛,她也是会功夫的。 也是电闪火石间,章得之挡在了她身前。与此同时,她就把手里的三足酒盏扔了出去。 宴上的酒盏可不是瓷的,而是青铜。 徐昭星原先还想过,要是能带着这么对儿酒盏穿回去,那简直发财了。 酒盏“当”的一下砸在了那人的剑上,内里的酒溅了些到了他的眼睛里。 也正是这一个偏差,他慢了一步,心里盘算着想要杀圣人,只能先和圣上 斗,听说,圣上是会功夫的。 却没防着,从圣上的后头踢过来一脚,他自己就飞了。 徐昭星是挽了章得之的胳膊,借了一道力,直接跳起,把那人踹飞了出去。 负责皇 安全的徐汤已经带着影卫杀了过来。 那人见事不好,当场自刎。 血溅东颜殿,章得之的脸 很不好。 徐昭星这时,品出了些不对劲,可又想不通具体不对劲的地方。 好在,谢理和高培,并没有让她等多久。 第二 一上朝,以谢理为首的文官,便跪倒在东颜殿内,要求废后。 自古废后的理由都是五花八门,什么无子多病,善妒不贤。反正,废不废的,也就是皇上的一句话。 当然,也有被臣子相 ,不得已而废的。 谢理想出的理由够特别,“圣上,祖宗都说娶 要娶贤。且不说那徐氏妇人是不是贤良淑德,圣上且想一想,昨 那刺客为何要刺杀她吧!她不过是在深 中的妇人,却妄想把持朝政,妄想左右帝令,苍天有眼,天底下的明白人还是多于糊涂的。圣上的后 岂能容那种祸 妖物存在啊!” 说她祸 ,她还能理解。 说她妖物,她就不服了。一夫一 制,一个男人只睡一个女人,特么就是这个女人有毒了? 关键还不在此,关键在于,昨 放在平常百姓家,就是她嫁女儿、章得之娶儿媳,请客吃饭。 她办的是喜事,可有人存心和她过不去,那就别怪她翻脸不认人了。 她是准备让人给谢知传个口信的,就是告诉他,让他提前沐浴斋戒,准备好了,当宰相吧! 谢理给她老公送小三的时候,她还不准备怎么着谢理,可如今,她觉得她不发威,很可能后面的 子都不会好过了。 有些时候,忍一时,可不是风平浪静。 一得了信的徐昭星正琢磨着怎么瓦解,以谢理和高培为核心,组成的小团伙。 前头的东颜殿就又传来消息了。 这一回,亲来的是蒋瑶笙。 按理说,太子妃要在下朝后,由太子领着,去东颜殿谢恩。 她一早就和姜高良在殿外守候了。 昨 东颜殿上的那场刺杀,她是今早才知道的。 姜高良没有及时告知,一个是因为刺客已死,圣上和圣人并无损伤;另一个就是怕她瞎担心。 可为此,清早蒋瑶笙一得知,就和他生了场气。 两个人是别别扭扭守候在殿外的,这就又耳闻了殿内的一出大戏。 蒋瑶笙听了一半,就匆匆忙忙地往晨光殿赶,一见了她娘,脸 发白地道:“娘,圣上要大开杀戒了。” 章得之确实是准备要杀一杀。 不杀,那些人是不是已经忘了,他这江山,也是用兵打下来的。 制军他有铁腕,一向也认为自己算得上半个文人,文人多有傲骨,可也多半酸腐,他就不信了,他会拿这些人没有办法。 那些人的请求,他听了之后,当下冷笑。 他道:“你们当朕是谁?是赵器?还是被赵器辖制的小皇帝?” 谢理就知道章得之看起来斯文,实际上是个强硬派,他早就和高培套好了,就和老娘们一哭二闹三上吊一样,他们也得来这招儿。 谢理泣道:“圣上啊,臣愿……死谏!”那头磕的梆梆作响。 “臣……也愿。”高培也跪了出来。 紧接着,呼啦啦跪了一地。 章得之还是四平八稳地坐着,停了片刻,笑道:“朕正想推行一个新政,乃是谢知提出来的建议,那就是广选官员,不再拘束世家或庶民。宰相还真是善解人意,领着朕的一大帮子文官,要给新官腾地儿。来啊,准备好水,留着洗地。宰相大人,你先请。朕,一会儿就让高培下去和你作伴。”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十五章 谢理已经急出了一脑门子的冷汗。 这都什么事儿啊! 这人都呼啦啦跪了一地,可上面那个,一脸的烦躁,说的话让人忍不住心颤啊! 也就只差说“快啊,排着队去死啊!” 谢理不能不急,死谏的话是他先说的,也就等于他排在了最前头。 他想死吗? 说的是 话,他有金银万两,还有美妾环绕,他有病啊,才真的想死。 他不想死,可如今圣上都那样说了…… 他骑虎难下,想,干脆闭着眼睛往柱子上撞吧。不能用十成的力,万一真撞死了呢!还得真的见血,不然不像那回事啊! 这柱子是两个月前才将修好的,圣上攻进长安时,被 民糟蹋一通,圣上下了令,将残缺的部分用粘土补齐,又在外包上了一层朱红 的布。 谢理拼命回想,离他最近的柱子,哪一块儿是真的硬木,哪一块是粘土。 又一想,不管是头撞硬木,还是头撞粘土,都是头疼啊! 他忍住想哭的心,立起来就往柱子上撞去。 后头有一大票人在喊:“圣上,圣上明鉴啊!” 还有人吆喝:“宰相,宰相,不要啊!” 剧烈的疼痛走遍了全身,谢理觉得头晕眼花,还有点儿犯恶心。 他忍着晕眩道:“圣上,明鉴啊!” 章得之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死谏死谏,这意思,我不解释,众位也该明了。宰相大人……请继续。” 他们不是 威胁人吗? 来吧,赶紧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明明已经晕乎的谢理,听见了这句话,顿时清醒,后悔已经来不及。 他没得选择,又撞了一次,晕了过去。 晕之前,还在想:晕了好,晕了好! 一旁的高培吓得 急,他准备浑水摸鱼,扑倒了谢理旁边,喊道:“宰相还有口气,请圣上,快穿太医。” 章得之差点儿笑了,挑了眼皮,却道:“不忙,高培,该你了。”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