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念问陈饶:“七点半到九点之间,陈馆主都在哪里?” 陈饶叹了一口气,说:“我在前头和徐警官说了两句话。” “徐警官?徐倩?” “对。” 余念又问徐倩:“你之前和陈馆主说了什么?大概几点?” 徐倩不好意思挠挠头,“昨晚酒喝多了,迟了十分钟巡视。路上撞到陈馆主,就被逮住了,好像是快八点的时候吧,和他聊了几句最近巡逻的情况,然后就没了。” “也就是说,在八点到九点,有一段时间你并没有和陈馆主在一起,对吗?” “对。”徐倩点头。 余念耸耸肩,“不好意思,陈馆主。你的不在场证明有漏,所以不成立。” 那么,接下来就是安娜小姐了。 余念又问她:“安娜小姐,七点半到九点的时间段,你在做什么?” “人不是我杀的。”她恶狠狠地说。 “我没问这些,我就问你,那个时间段,你在做什么?” 安娜皱眉,点了一女式烟凑到边,“我在和我的牌灵沟通,我说了这个地方很,你们不信我。” “也就是说,你也没有不在场的证明?” 她翻了个白眼,“随你怎么说。” 余念无奈极了,眼珠子提溜一转,望向沈薄,问:“沈先生呢?早上都在什么地方?” “哦?你也怀疑我?”他的声音又变得危险起来,原本倚靠在沙发上,慵懒而闲适,现在被迫谈,坐起身来,反倒平了几分迫与冷之意。 余念硬着头皮又问:“我觉得阿蒙先生的死没有那么简单,所以……” “所以大家都是被怀疑的对象是吗?” “对。” 沈薄了然一笑,嗓音微哑地道:“那么你呢,余小姐,你在早上这段时间,做了什么?” “我在吧台喝牛。” “有人能证明吗?” “我……”余念哑口无言,的确,就连她都没有不在场的证明,也没有人能为她作证。 “我当时在屋内休息,没有人能为我作证。”沈薄说。 余念毫不气馁,依旧一一询问,结果得出了结论:大家都在各做各的事情,没有一个人拥有不在场的证明。 安娜朝天吐出一口烟,嗤笑:“我说,你们还不相信吗?这只傀儡真的有鬼,罪己诏要是不按照它说的做,大家一个个都会死去。” 余念狐惑问:“其实有一个问题,我一直不太明白。这只傀儡这么危险,为什么你们还想收购他?” 沈薄微笑:“藏品如果没一点噱头,又怎么能坐等升值呢?” “也就是说,你们都是想买了以后,等后大挣一笔?” 安娜抿,“我说了,我是惩恶扬善,为了镇他的。” “那么,可能是你为了铲除竞争对手,狠下杀手吗?”徐倩质问。 “这……这怎么可能?”她语无伦次,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你们也没有证据,凭什么怀疑我?再说了,为什么是谋杀?明明就是一起事故,由傀儡的恶力量促成的一起事故,关我什么事?” “你在说谎,”余念下了定论,“你在回答与提问之间,反应时差很短,不超过一秒,这通常是事先已经准备好了谎话,怕馅,所以潜意识里会加速语速,企图快点将可能会被戳穿的谎言说出来,这是一种不安的表现,而在你身上,体现得很具体。所以,你究竟在想什么?还是说,你在瞒着什么?” 她步步紧,安娜闭不语。 “还是说,你的某一部分心思被我猜中了,你的确幻想过如何铲除竞争对手,但苦于没能寻找到机会,结果现在天赐良机?” “在这里打嘴皮子杖有用吗?”安娜摆摆手,“不和你们说了,我去喝杯咖啡。” 她僵硬地走出门去,走了两步,临到巷口突然加快了脚步,几乎是落荒而逃。 等到晚上的时候,沈薄托付给人修理的内存卡有了进展。 对方不愧是这一行的专家,再坏的内存卡都能修复到原本的模样,至少能读条了。 余念将内存卡入自己的笔记本中,点开拍摄的画面,里头的声音很嘈杂,还是出了些故障,但隐约能听到野兽奔走的声音,还有阿蒙断断续续的言语:“这是野生鹿,不凑近了看不清品种,我在这里蹲点了很多天,它们终于又来了。” 他好像想要拍到清晰的画面,凑近了几步,又解释:“看,那个有鹿角的就是雄鹿……啊!啊!” 他突然尖叫起来,手里的镜头晃动最后被摔到了一旁,画面中止,支离破碎。 不过他很走运,在被摔碎的一瞬间,单反相机还是撞到了确认键,保存下了这一段录像。 余念又看了一边,画面调至晃花的那一帧,里头好像除了风声与尖叫声,还有怪异的一声-动,像是开启发装置时传来的嗖嗖击声,又不似响,可能是那种竹制的小型□□之类的。 可能是有人故意惊扰鹿群,又或者将利刃刺入公鹿的身上,从而怒它,攻击阿蒙。 她又往下翻了一帧,画面好像拍到了什么。 余念调开视频,里面模模糊糊看不清楚,只见得一个藏匿于深林里的淡蓝t恤衫,很眼,好像是安娜今天穿过的! 也就是说,她当时在死亡现场是吗? 难怪安娜说话时目光躲闪,也支支吾吾,刻意隐瞒了这些。 如果真是她做的,那又为什么只毁坏了内存卡,却不取走它? 如果她取走了内存卡,就无法将死亡现场伪造成事故现场,她做贼心虚,所以只敢毁了内存卡,却不敢取走内存卡。 所以,阿蒙的死和她不了关系?就算是事故,她居然能狠心看着一个人被鹿角活活顶死。 这个女人,究竟想干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想看评论,舔舔~ ☆、第二十七集 有的人利用时间,以最高的效率得到最丰厚的回报;有的人不思进取,虚度光,走过别人秋季丰收的麦田就好似自己也灌溉过这些芽。 而余念显然就是前者,她绝不浪费一分一厘的时间,直接赶往安娜的住所。 屋里静悄悄的,房门紧闭,一丝风都不出。 余念敲门:“安娜小姐,你在里面吗?” 半晌,无人回应。 她大着胆子推开门,却发现安娜睁着眼,嘴角溢出一点粘稠的唾,匍匐在地。她的瞳孔放大,眸光暗沉、无神,反着台灯黯淡的光,浮了一层低的白膜。 这是中-毒了! “安娜小姐?!”余念惊呼一声,喊徐倩叫救护车上来,送她去急救。 警方的人来了旅店内,从香烟内检测出甲-醇,也就是木酒,这种溶糅合进烟丝内,烟时被带入气管与肺部,潜伏了近两三个小时才开始慢慢有反应。 不过安娜命大,还没死透,立即洗胃,还注了乙-醇,能不能撑过来就看今晚了。 那么可能是有人做贼心虚,怕安娜说些什么,所以企图谋害她吗? 总不见得是她杀人后怕被查出所演的一出苦计吧?总没有人会拿自己的生命安全开玩笑,特别是她这种还贪图荣华富贵的女人。 然而安娜的烟什么时候被下了手脚,余念等人也无法查出,只能反复翻动她遗留下的物件,企图从中找到什么线索。 徐倩戴着塑胶手套收集物证,她将桌上折叠好的一张纸打开,是罪己诏,上头绘着一个吊坠的图案,可能是在暗讽安娜的占卜纯属是骗人。 这张纸也极有可能是在给香烟下药时,藏入其中的。 所以,那个一直隐藏在暗处的第三者究竟是谁? 这样出入自如却不引人怀疑,看来的确旅店里的人。 但店里还有谁呢? 余念抿,将所有人的名单一一列下:小白、沈薄、陈饶、齐殊、徐倩、还有一个服务员以及两名警员。 对了,还有一个最容易被她所忽视的人,就是那个傀儡! 究竟是谁干的?目的呢? 就是为了引起他们的恐慌吗? 是在安娜发现凶手谋杀阿蒙时下的毒,还是在此之前,他就设好一个个套,等着他们钻了呢? 这个罪己诏又究竟是在暗示些什么? 余念现在也只能期盼安娜抢救过来,及时说出真相。 但是这种杀人未遂的案件,警方不能坐视不管,所以直接授权给了徐倩,又派了两名资深的刑警,上来做一些审讯工作。 余念坐在吧台前出神,她总觉得这桩案子没那么简单,和安娜以及阿蒙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但是真相总被隔绝在一道门之外。她没那一把钥匙,止她入内。 尽管她再好奇,如果没有撬锁的手段,抓心挠肝都是枉然。 现在剩下的嫌犯都是自己人和外人,别怪她偏袒谁,这种事总会让她第一时间先去想外人有没有作案动机——陈饶,抑或是齐殊。 陈馆主曾经说过是齐殊提出要在这间旅店里会客,那可以理解为齐殊知这里的布置,所以有时间也有力布下天罗地网? 余念翻看那张罪己诏,突然有一种强烈的意识驱使——重要的不是凶手,而是真相。 她上网搜齐殊这个人,但一无所获,全国同名的就几十万人。 余念又在搜索栏里加入了齐殊以及关键字车祸,还有车祸的时间,十年前的六月二十号,这才有了收获——十几年前的六月二十号,的确有一名不幸因车祸身亡的男人。 她调开电子狗拍下的视频去看,视频里的男人提着公文包,在人行道旁边踌躇不前,直到有车急驶而来,他才急忙冲出去。但先前的两次,都因车主急刹车,而避免了灾祸。很显然,他是想要碰瓷的,而且在人行横道的前后一百米出现事故,也只怪司机不减速行驶,无法将责任怪到行人身上。 终于,机会来了。 夜深时,男人像是寻到了新大陆,侧头朝路中间望去。紧接着,又再一次迫不及待地朝前猛冲而去,这一次正好被一辆深黑七座车撞上,撞飞了两米,猩红的血从男人身下淌而出,车主从车内踉踉跄跄走出来,很明显是酒后驾驶,这才酿成了惨剧。 余念皱眉,企图将视频关闭,却又在左下角发现了什么。 视频里面的画面太过于昏暗,以至于她只瞧清了是个背着方形书包的女孩。 女孩驻足一会儿,应该是被这样血腥的场景所震撼,随之像是察觉了什么,鼓足勇气,几步冲上去,趴在了昏不醒的男人身上。从举动上看,很可能是死者的亲戚,甚至是女儿。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