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头有个拿着对讲机吆五喝六的悉身影,再一回头,可不就是徐倩。 徐倩眼睛一亮,小跑着挨上来,“余念姐,好巧!” 这尊活佛怎么在这里? 余念按捺下心中的疑惑,回:“好巧啊。” “你们怎么在这里?” “沈先生参加竞拍会,所以我们就跟来了,倒是你,怎么在这里?” “哦,我是被局里调过来的,因为馆主怕竞拍会上出子,就申请调了两名警卫帮忙。我正好刚过实习期嘛,就被老油条掐着干了这样的闲差。” “那好的。”余念说。 徐倩朝余念挤眉眼,亲昵地勾住她肩头,说:“余念姐,你也听说了吧?” “什么?” 她啧了一声,“就是那个傀儡,你知道吗?” “知道。” “据说还真会动,里头怪异着呢。” “你见过?” 她失望地说:“我倒没见过,可我老看见那屋子里,有人对着傀儡说话,还是背着人说。要是逢场作戏我理解,但是如果是假的,何必没人盯着还去有事没事讲两句呢?所以我推断……这里头肯定有鬼!” 余念震惊:“你还信这个?” “谁说当警察不能看一些都市传说消遣消遣?反正我觉得不对劲,我有朋友之前是展馆的警卫,一次巡逻,她说她真的见过那个傀儡动了,吓得二话不说,回局里第一件事就是辞职不干了。” 余念心里虽然犯嘀咕,但嘴上还是敷衍道:“不可能的,你朋友肯定是看错了。要么就是眼睛散光,假近视,看东西又不清楚。那时候是三更半夜吧?再手电筒的光一打,一慌神,就会联想出子虚乌有的事情,做不得真。” 徐倩到底资历不够,也还没见过什么世面。 她歪头想了会儿,“说不准也是,谁知道呢。我去工作了,待会儿下班反正还住在这里,我们到时候再聚啊!” “行。” 她临走前,才看到小白也在身后。 还故作帅气地单眨左眼,给小白抛了个飞吻。 小白抿,小声说:“上次的衣服,她还没还我。” 余念乐了,“她还你,你敢穿吗?” 小白似是联想到了“一旦穿上身,身女儿香”的场景,白的脸刹那红了,“还是不要了。” 余念他们的房间正好是并排的三间房,余念在最中间那一间。 一开门,她就能看到亭台楼榭。这里四处都是假山与不知名的花种,花苞鼓鼓囊囊开,雍容华贵。 假山底下一盏莲花瓷底的灯,里头幽幽燃着暖黄火光,隐在草木间,白里,还看不出来。 余念了鞋在走廊处,大开着门。 她像是听到了动静,一回头,险些吓一跳。 围栏处不知何时站着一名长发披肩的漂亮女人。 她身穿浅薄粉的齐襦裙,外罩花鸟金纹的大摆。间系了一道红的络子,底下吊了两个小巧铃铛,风一吹拂,叮铃铃摇曳。 她点头致意,“你们参加竞拍会,我是偃师齐殊。” “偃师?”余念反问。 小白像是知晓了动静,三两步走到余念跟前,像是护崽子一般,将她拦在自己可控的范围之内,与齐殊隔开一段距离。 沈薄也从屋内缓步踏出,似笑非笑地道:“偃师?有趣的职业。” “是什么?”余念不太了解。 “哦——?”沈薄拖长音,狭长的眼眸危险地半阖上,思索片刻,噙笑,“偃师是善于制作人形傀儡的工匠,相传《汤问篇》记载说,偃师为周穆王制造一名与人无异的傀儡,这傀儡栩栩如生,能歌善舞,且无风自动,甚至会用眼勾-引王的妾室,后来周穆王大怒,命人屠杀偃师,偃师惶恐,拆开傀儡给周穆王看,虽然五脏六腑俱全,但都是用木材、皮革之类的死物所制,并不是活人。从此以后,偃师就声名远播,没想到,时至今,还真有偃师一职?” 齐殊依旧不动声,颔首道:“那么已经见过了,我就先行离开了,他还要我去照料。” 余念不懂她口中的“他”是谁,但一联想到沈薄的故事,忽的大惊失:难道,真的有如活人一般的傀儡? 这……怎么可能呢? 作者有话要说: 草灯更新频率基本更,最少隔更,偶尔双更,断更肯定是因为忙。 加入草灯和草灯的妹们,群号码:218219809 (平时福利番外以及更新会群里通知) 收藏收藏我专栏嘛~现在已经865了,如果到1000,草灯憋个大福利给大家,譬如赠送五千字免费的更新嘿嘿嘿~ ☆、第二十二集 到了傍晚,太西下。 远处的天际呈现灰白,点缀着星子,忽闪忽闪的,似离人眼角下摇摇坠的泪珠。 陈饶宴请大家吃秋蟹。 正是秋高气的好时节,这时候的蟹膏肥美。 凹凸有致的蟹壳上黄橙渐变,底部的黄膏当当,都要溢出壳外,裹着一层泽的稠胶。 余念用蟹八件将壳分离,抿上一口蘸了米醋的蟹膏,再啜上一口温后热辣的杨梅酒,顿时了个透彻心扉。 她足地喟叹:“这里的大闸蟹和我在黄山区吃的不一样,味道真的是没话说。” 齐殊微微一笑,“杨梅酒合你的胃口吗?” 余念点点头,“又甜又辣,却没有米酒那么冲鼻,我很喜,谢谢齐小姐的款待。” “这是他让我准备的,专门给女客喝的。” “他?”余念不动声蹙起眉头。 她又说他了,脸上还带着万分靥足的笑容。 究竟是虚作假,还是? 她没带测谎仪,不能立时分辨个究竟,只能按捺下心中的困惑。 齐殊又暧昧地说:“他总是温柔体贴,我一直以为他还没长大,但是这么多年了,肯定长大了,难怪会想得这么周到。” 余念顾左右而言其他,“那个,杨梅酒是怎么制作的呢?味道很好,我回家也想试试看。” 齐殊如梦方醒,回过神,嘴角依旧挂着恬静的笑意,道:“是用糖腌制杨梅,等杨梅出水,再倒入米酒。密封了,存在地下,有客人来就能取出来享用了。” 余念了然点点头,继续吃螃蟹。 她吃的速度比不上自己剥壳的速度,专心致志拿着挑钩子勾出蟹脚上的,颇有些费力。 沈薄像是看不下去,他把自己堆积在小碟内的白蟹端到余念面前,浇上一点米醋,温声道:“吃我的,记得,别吃太多,这是寒物,对身体不好。还有,你的小子应该就在这几天?注意一点吃食。” 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几乎是凑到她白皙的耳廓上窃窃私语。 余念没由来地一阵燥热,脸颊发烫,唯唯诺诺称是。 沈先生怎么知道她的小子期?他观察细微到这种境界?不过,观察她小子算是什么男子汉大丈夫! 余念不领他的好意,反倒觉得羞怯,倒也不是厌恶,就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好似被人看穿了所有心思,被那深邃的目光一寸寸凌迟,煎熬致死。 陈饶举起酒杯,给沈薄介绍:“沈先生,这位是来自意大利中部的安娜小姐。” 坐在左侧的女人点头致意,她的额骨很高,肤白,红,一双眼轻轻瞥你一眼,就有种难言的冷。 非要用一个比喻的话,安娜小姐就像是久居古堡的德古拉氏女公爵。红与黑在她的身上得到了完美呈现,糅合出莫名强烈的视觉效应。 余念微笑:“安娜小姐好。” 安娜不动声从底下出一张塔罗牌,牌背是深紫,纤薄如蝶翼,“塔,代表毁灭,你将会受难,快些回去吧。” 余念呵呵干笑,不知该怎么接话,这个人太古怪了。 陈饶又将视线转向另一侧摆相机的男人,介绍:“这是国际摄影师阿蒙先生,想必你们都听说过他的名字吧?” 阿蒙听自己的名字被人点到,迅速回神,窘迫笑了笑,“你们好,我是阿蒙。我最近上了这些艺术品,想要买下来摆拍。” 他像是真心喜摄影,面对社时局促不安,很显然不涉世,是活在自己世界里的男人,甚至在逃避这个社会。 余念得出结论,收回目光,继续与螃蟹较劲。 这时,齐殊突然站起来,匆忙离席。 走到门口,她才察觉不对劲,回头,歉意一笑,“抱歉,他在找我。” 沈薄点点头,目送她的离开。 陈饶显然没被人这么扫过面子,尴尬一笑,“齐小姐是有些与众不同……” “不好意思,我也去个厕所。”余念起身,和众人打了个招呼,灰溜溜从门边钻出了出去。 走之前,她的余光扫过沈薄,对方也正看着她,把玩着手中旧盏,勾一笑,不怀好意。 余念心虚,却没滞留半步。 实际上,她并不想上厕所,只是好奇心驱使,有点想看看齐殊究竟在搞什么鬼。 她可不信傀儡会动这种事,明明就是无稽之谈。 天很暗了,半空中悬浮着一层薄薄雾霭。 大地恍若被铺上一层浓密的黑纱布,遮天蔽。 余念就在这样的黑暗背景中穿梭,四下寂静,那一片浓密的黑,引人遐想。 她不敢发出任何一点动,连呼也刻意放缓放慢,距离齐殊有五米远,静悄悄跟着。 齐殊回了自己的房间,她擦亮了屋内的烛光,窈窕的身影落在白墙上,惶惶煽动。 余念只敢在走道暗处静悄悄注视齐殊的动作。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