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自是没那么简单的,尤其温氏膝下有儿有女。可这话,即便仅仅是威胁好了,也着实唬住了温氏。哪怕吓唬不了一辈子,起码短时间内温氏是不敢再直筒筒的冲出去怼王香芹的。 有气出不了是一种什么觉? 温氏眼睛都红了,不是嫉妒而是怨愤,她怎么也想不通,为啥这女人这么好命。 原本,温氏是想来个眼不见为净的,与其留在这里看王香芹得意,还不如直接回家歇着去。没曾想,等她转身后却看到了一脸羡慕嫉妒的王香芹嫂子。 一个主意陡然成形。 只这般,温氏悄悄的退出了人群,因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前头,倒还真没人发觉身边少了人。温氏也没退得多远,她只小心翼翼的躲在了离人群不远的草垛子后头,一面留神王香芹嫂子的情况,一面在心里默默的盘算待会儿该怎么打开话茬子。 没过多久,温氏就寻着了合适的机会。 县太爷要在老朱家吃午饭,朱家的亲朋好友都纷纷回家拿好料。王香芹她爹娘也回家去了,她嫂子则略落后了一步,被温氏拦了下来。 “你……”王嫂子微微一怔,她自然是认得温氏的,就是不明白这人拦下自己是为了什么。 温氏将她拉到了一旁,问:“你觉不觉得王香芹这人有些怪怪的?”不等王嫂子开口,她又道,“我嫁到秀水村也有差不多十年了,从来没听说王家擅养猪。你嫁来晚,可好歹也跟王香芹在一个屋檐下待了两三年,你可见过她啥时候管过猪圈的事儿?” 尽管有些不明所以,王嫂子还是如实说:“甭管大妹出嫁前还是出嫁后,我家养猪的人一直都是我婆母。” “对呀,她都不管养猪的活儿,那怎么一下子就这么会养猪了?这里头的缘由你想过没?” 王嫂子低头思量了片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那我咋能知道呢?我又不是秀水村人,就算像你说的那样,跟大妹处了两三年,可她以前就不说话,就是埋头干活。比起大妹,我倒反而更了解小妹一些,她惫懒得很,总是要三催四请的才肯动一动,还喜在婆母跟前编排各种小话。我刚进门时,可没少在她那头吃亏。” 这也是为什么王嫂子当初会故意散播那些不利于王香椿消息的缘故,她本身就不是一个宽宏大量的人,吃了亏自然是要讨回来的,全然没想过王香椿的名声坏了,身为长嫂她也一样讨不了好。 不过,温氏并不关心这个,眼看话题偏了,她赶紧截住了话头:“王香椿就是个傻子,你跟她有啥好计较的?王香芹可比她妹子厉害多了,平常是不声不响的,可你仔细瞧瞧,她进门也有两年了,蛋都没生一个,连开怀都不曾。结果呢?我公婆偏她,妯娌偏她,更别提还有朱四郎护着她了。还有,就因为她,老朱家都分家了!你再想想,县太爷来村里是为了啥?大官老爷不明白养猪的人是谁,难不成你也不明白?四郎平常在猪舍里干的都是活累活,本就不管养猪的事儿!” “你啥意思啊?” 温氏见她还没明白,索挑明了说:“我能有啥意思?王香芹嫁进来没多久,说养猪就养猪,一搞就搞那么大的,我最初还是拿她当笑话瞧的,结果还真就叫她成功了。你想想,她既然能在老朱家养猪,那为啥在娘家就不能养呢?就算一开始没法子搞那么大,不能慢慢来吗?为啥不跟你婆母说,把猪接过来管?要是她当初在娘家就养了,你再想想,现在得了奖赏的人是谁?县太爷进村来见的人又是谁?” “那、那还能我公爹不成?他又不吭声。”王嫂子被说懵了,喃喃的回道。 “兴许是你男人呢?”温氏恨不得拿手指戳她的脑壳,一脸的恨 铁不成钢,“你可动动脑子吧,她王香芹养了那么多猪,就不提被县太爷表彰这种虚的,单说那些猪能卖多少钱啊!她在娘家藏着掖着,半点儿本事都不肯,一嫁到老朱家就立马搞风搞雨的,什么心思你还不明白?” 王嫂子沉默了,半晌后才道:“你的意思是,她天生就是胳膊肘往外拐的?” “不然呢?你仔细回想一下,上回她在村子里开办那啥知识讲座时,是咋说的?那么多话呢,甭管咱们办不办得到,你想想她说的有没有道理?她说了足足大半天呢,那么多话她是咋知道的?那么多人养猪,咋就她把猪养成那个样子了?你不觉得奇怪吗?老王家的猪还要死不活的呢!” 当然,温氏这话是夸张了的,老王家的猪养得是普普通通的,可也没到要死不活的地步,最多也就跟原先朱母养的猪差不多,村里的平均水平而已。可凡事都要靠对比,跟王香芹养的神仙猪比起来,王家的猪可不就只剩下要死不活这唯一一个评价了吗? 王嫂子本来心里就存了些想不明白的事儿,倒不是质疑王香芹的养猪能力,而是单纯看王香芹发达了,想借机靠上去占些小便宜。偏生,她婆母一直拦着不让,非说王家没啥能帮衬闺女的,能做的也就是不给闺女,让她本分些千万别搞事。当儿媳的少有不怕婆母的,就算不怕好了,婆母都明着这么说的,她就算想占便宜也得缓缓。可想也知道,她心里有多不得劲儿。 亲戚啊!互相帮衬一把不是应该的吗?尤其是嫁的好,贴补娘家那就是常事! 再想想王家嫁出去的俩闺女,大的小的嫁得都不错,偏一个两个都不惦记娘家。镇上的那个,一年才回一次,只知道拿些陈年的旧料子和破糕点过来显摆,真要是惦记娘家,倒是拿不用的旧首饰回来啊!村里的这个就更别提了,一个村待着呢,哪怕两家距离不近,可秀水村再大又能有多大呢?走快点儿一盏茶的时间都不用的,可人家说不惦记就不惦记,轻易瞧不见人。 “等等……”王嫂子忽的想到了一事,“那也不对啊,你说她故意藏着掖着养猪的窍门?” “对啊,这有啥不对的?” “可她嫁给朱四郎不是意外吗?原先她说的亲事是镇上的富户孙家啊!” 温氏听了这话,难得一噎,可旋即却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明白了明白了,我可算是想明白了!好个王香芹,原来是这么险的人!” “你说啥啊?” “我早就开始怀疑了,你说王香椿这么懒的一婆娘,打小就啥活儿都不干,这种人咋就能把天天干活的王香芹放倒了呢?” “咋、咋个意思?”王嫂子更懵了。 “你想啊,她嫁过来没多久就说要养猪,等于说她早就知道养猪的窍门了。那她为啥要瞒着娘家不说呢?当然是为了带到夫家去啊!可谁知道娘家人给她说的亲事居然是去镇上的,她要是真的嫁到了镇上,还咋养猪啊?孙家肯定不能让唯一的媳妇跑去养猪啊!那反正她都要去镇上享福了,为啥还不将养猪的窍门留给娘家?” “为啥啊?” “因为她有心上人了!她知道自己的心上人是村里人,知道心上人一家子都不会反对她养猪!”温氏越说越动,大冷天的额头上都渗出了汗珠子,“所以说,当初她想嫁的就是老朱家,就是朱四郎!!” “哈??” “就是这样的!所以当初姐妹易嫁,她才那么淡定,一点儿都不意外,也就没闹腾过!而且她一进门就立马适应了,非但没丁点儿难过,还趁机敲诈了她妹子!回来还跟我们说啥原谅了,以后还是好姐妹……啧啧,搞不好她早就跟朱四郎有一腿了,这对狗男女!” 王嫂子两眼瞪得滚圆,脑子里一片空白,彻彻底底的惊呆了。 说真的,王香芹出嫁前后的变化真大的,按说娘家那头早就该产生怀疑了。也不是完全没有怀疑,这不是因为姐妹易嫁的事情在前,她爹娘哥哥都心疼她,就算子变了,也权当她是因为受到了刺,毕竟就被亲妹妹坑了后半辈子,谁都没办法轻易接受的。 因为心存愧疚,所以忽略了很多事情。 当然,在听闻王香芹养出大肥猪时,娘家那头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怀疑的。可因为之前他们对王香芹有所愧疚没太多来往,哪怕有怀疑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平时轻易见不着人,偶尔见一面,也没合适的时机提这个事儿。久而久之,王香芹跟娘家人的关系越来越疏远,也正因为这个疏远,导致娘家人更不好意思说这个事儿了。 “那、那……”王嫂子真的是被震住了,结结巴巴了半天,愣是说不出一句囫囵话了。 温氏见状,愈发的来劲儿了:“你再想想当初姐妹易嫁那个事儿,王香椿是跟孙家少爷圆房了,可她王香芹还是个清白身子啊!朱四郎娶她都是半拉月之后的事情了!在这个事儿之前,她为啥不闹?她可以闹的啊!让妹妹当小妾,她照样可以当孙家的正头娘子。可她呢?她就没闹,乖乖的就嫁到了老朱家,这里头还能没有问题?” 这个话,王嫂子还真能反驳:“那不是你们老朱家纠集了一帮子弟兄跑去孙家了?” “你这不是废话吗?聘礼都下了,小定大定这得多少钱?换做你能咽下这口气?”温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要是王香芹宁死不从,非要嫁给孙家少爷,可以让王家把聘礼退了啊!大不了双倍退,没钱找孙家啊,大闺女当正,小闺女当小妾,让孙家多出几两银子又咋地?这买卖不亏啊!” 王嫂子再度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中。 当初那个事儿,她可以说是全程看下来的。平心而论,那会儿她也怀疑过王香芹为啥不闹腾,可她以为是王香芹被打傻了,毕竟后脑勺那么大的一个肿包呢! 再一个,她也是有私心的。 当初,王香芹爹娘在给儿女们说亲时,都是有所盘算的,尤其是在最小的闺女身上。或许在外人看来,王香芹和她哥要比年岁最小的王香椿靠谱太多了,当爹娘的要宠也该是宠前头两个大的。可事实并不是这样的,王香椿是懒了点儿,可她并不是折腾的人,平常也是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可撇开这些个缺点,她也不是什么坏人。当爹娘的宠幺儿本就是常态,她又娇憨得很,平素也很会讨好爹娘,加上前头哥哥姐姐都是懂事会体谅的,倒是惹得父母对她愈发上心了。 想着这在娘家有父母哥姐护着,可回头嫁出去了咋办呢? 为了王香椿的亲事,她爹娘可算是碎了心,最终才给她择了朱家这门亲事。想着老朱家家底不薄,哪怕供着个读书人好了,也没见饿着冻着。朱母是后进门的,比起那些原配肯定底气会相对弱一些,朱四郎又是她头一个亲生儿,不护着亲儿媳,难道还要护着前头那仨?再说朱四郎本人虽是个庄稼汉子,却也是身体健硕相貌堂堂的,最重要的是子好人勤快,万一王香椿嫁出去后还是不改惫懒子,以朱四郎的为人,只会帮着她把活儿都做了。 考虑到方方面面的,可以说朱四郎是最合适的人选。 最后,哪怕真有个万一,同在一个村子里,当爹娘的总归能护住闺女的,再不济不是还有哥嫂在吗? 王家爹娘这些盘算,王嫂子太清楚了。因为她婆母不止一次的在她耳边嘀咕着,耳提命面的让她好生看护着小姑子,绝不能叫人欺负了去。可她不愿意啊!谁他娘的愿意一辈子护着小姑子?偏生,她男人是个孝顺的,对这话就上了心,还保证说,会把小妹子放在亲生儿女前头,甚至还说哪怕他走了,还有他的儿女们。 凭什么呢?! 王香椿她何德何能,出嫁前有爹娘哥姐护着,嫁出去了还要他们俩口子心,以后还要连累她的儿女们帮这个不省心的小姑姑? 就因为这样,当那个事儿发生时,王嫂子巴不得王香椿嫁得远远的,她宁可看着王香椿去镇上享福,也不想跟那惫懒玩意儿待在一个村子里,后半辈子都要帮着擦股。 所以,王嫂子就昧着良心帮着劝,说自家跟老朱家到底是一个村子的,自家又是外来户,比不得祖祖辈辈都是秀水村的老朱家。又说这事儿本就是自家理亏,若不安抚好了老朱家,回头可别累得姐妹俩都坏了名声。 最息事宁人的法子,不就是姐妹易嫁吗? 亲姐妹呢,谁嫁到孙家,谁嫁到朱家,不都是嫁吗? 这不……好的吗? 由于王香芹至始至终都不曾反对过,甚至连一句不愿意都没说过,姐妹易嫁的事情就这样顺理成章的发生了。 以前,王嫂子是心存愧疚,都不敢回想当初的事情。可眼下听温氏一说,她几乎可以说是醍醐灌顶,所有曾经想不明白的一切,如今是清楚分明的摆在了她的眼前。 可不是这个理吗?要是王香芹跟朱四郎没一腿,为啥会同意这桩亲事呢?任凭你去问谁,问十个乡下妹子,起码九个会闹起来。剩下的那个就算不闹,也会气疯了的。因为两门亲事的差距实在是太大太大了,没道理说就这么平平淡淡的接受了。事实上,只要当初王香芹闹起来了,事情就不可能这么平静的解决。 被亲妹子毁了一辈子啊!! 本来可以嫁到镇上享福的,如今却要嫁给一个乡下泥腿子!! 王嫂子代入了自己,顿时被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深以为就算没办法再嫁到镇上享福,也一定要毁了亲妹子。我得不到的好子,凭啥叫你得了去?最坏的结果也就是自己嫁给泥腿子,那干嘛不大闹一通,顶好叫孙家休了那东西,干出这种坑亲姐的事儿来,怎么报应都不迟! 温氏将王嫂子脸上的神情尽数看在眼里,还适时的了一把火。 “你可想明白了?王香芹肯定一早就跟朱四郎好上了,他俩一个村的,王家又不可能一直守着她的,谁还不用干活了?保不准你还没进门,他俩就已经勾搭上了。不然为啥那事儿发生后,她不吵也不闹,就这么高高兴兴的嫁过来了,接着不是盘算着怎么养猪,就是寻思着去妹子那头搂钱。” “啧啧,连亲爹娘、亲妹子都要算计,心真脏!” “兴许王香椿把她打晕都是她提前算好呢!你想啊,你公婆为了钱昧着良心也要打鸳鸯,幸好有亲妹子帮忙,姐妹情深英勇替嫁,保住了她姐不 说,还让她姐如愿的嫁给了心上人。自己呢?唉,她自己去镇上受苦受难。大户又怎样呢?情不比钱来得重要?” “她王香芹可真不是东西,可怜王香椿哟,真叫人心疼,唉……” 最可怜的其实是王嫂子,本来是过来瞧热闹的,结果被温氏拉到旁边这么絮絮叨叨的说了一车话,她觉自己的三观都裂了,整个人生都被颠覆了,连怎么回的家都不知道了。 温氏也是真能耐,她自己就是当儿媳的,太清楚儿媳妇的心态了。句句话都戳在心窝子上,先是让王嫂子明白自己究竟错过了什么,又深入剖析王香芹的所作所为,成功的让这对姑嫂离了心。 当然,她俩本身也没多深厚的情就是了。 回家后,王嫂子越想越不对劲儿,总觉得温氏那套逻辑特别有道理,完全说得通啊!没道理说王香芹原先在娘家啥都不会的,嫁到了婆家就一下子变得灵光了。既然能在婆家养猪,那为啥不能在娘家养猪呢?这要是在娘家养了猪,眼下这一切的好处不都是王家的吗? 兴许是嫌刺还不够大,到了晚些时候,王家大哥回了家,还意犹未尽的告诉媳妇一个事儿,说是县太爷从王香芹的猪舍里挑了两头顶顶好的大肥猪,说是要送去给京城里的贵人尝尝,回头啊,搞不好京城里的大官老爷,甚至皇帝老爷都要知道他妹子妹夫了。 王嫂子“腾”的一下站起身来,不敢置信的问道:“京城?皇帝老爷?” 等明白稍早之前发生的事情后,王嫂子瞬间瘫坐在了地上,拿手拍着地哭叫道:“苍天啊!她王香芹太不是东西了!黑心烂肠的王八羔子!她就是故意的!……” 连哭带嚎的将温氏跟她说的话挑重点说了出来,王嫂子倒是没提温氏,只是反复的咒骂王香芹,仿佛这样就能出了心头的一口恶气。 “都说女儿家天生就是胳膊肘往外拐的,可没像她这样的啊!有这个本事不在娘家施展,她藏着掖着全都给带到夫家去了!娘家啥都不知道,啥都捞不着,这是钱的事情吗?这事关列祖列宗啊!!她倒好,白便宜她男人、她婆家,往后要是皇帝老爷知道了,那说的也是老朱家!天啊!我不活了!!” 王家爹娘略慢了一步回了家,结果一进家门就听到儿媳在骂已出嫁的大闺女,顿时来了气。可没等他们上前质问,就听到了儿媳一叠声的哭嚎咒骂,等听清楚那话里的意思后,他们也呆住了。 很多事情本来就是细思恐极的,没往深处想时,一切都是温馨美好的,可一旦被人点醒后,却会发现整个世界都变得截然不同了。关键是,温氏的那套理论还真就是立得住脚的,王香芹出嫁前同父母哥嫂包括妹子的关系都是非常好的,可自打出嫁后,哪怕仅有的那两次回娘家,言行举止、眼神表情都透着疏远。 当爹娘的,以为是姐妹易嫁那事儿伤透了大闺女的心。可再仔细想想,王香芹连亲妹子都能原谅,没道理痛恨父母啊!父母不是不想给她做主,是她自己放弃了的。 越想越不对,越想越心惊,总觉得王香芹好像真的是自己看上了朱四郎,铁了心要嫁过去的。 …… 王家跟老朱家不同,他们家是外来户,宅基地很小。当然,乡下地头的房舍再小也是有个度的,因此一家人还是住的开的,也有前后院,不能跟老朱家比,却也能后院养家畜前院种葱蒜。只是,他们家四下都有邻居,不是境遇相当的外来户,就是因各种原因跟家里人闹掰分出来过的。差不多十来户人家,都是挤挤挨挨的住在一道儿。 挨得近不说,王嫂子还在家里又哭又闹的,丝毫不收敛,那番大动静自是引起了左右邻里的注意。 有一墙之隔偷摸着听墙角的,有跑到院门口东张西望的……总之,在众人的努力下,王嫂子的那番论调成功的传播了出去。 就连温氏都没想到事情居然会传得那么快,没两天,整个秀水村都在讨论同一个事儿,不是县太爷进村,而是朱四郎的绝美情。 “真看不出来啊!朱四郎居然这么能耐!” “可不是吗?以前我还道他八子打不出一个闷来,敢情都是装的啊!瞧瞧,王香芹这还不是泼出去的水一心向着夫家,她还没嫁人前就惦记上了啊!真看不出来啊,朱四郎还真是有点儿本事的。” “那是有点儿本事?那是太有本事了!前脚勾搭上姐姐,后脚跟妹妹定亲,回头娶的还是漂亮的姐姐,俩口子还合谋从倒霉妹子手里骗钱!这叫啥?人财两得啊!” “何止啊!没听县太爷说吗?他要把那两头猪送到京城里叫贵人们尝尝……你们说,万一贵人也觉得味道好,会不会赏赐东西下来?就算不赏东西,自家养的猪能叫大官老爷吃了叫好,那不得是光宗耀祖的事情啊!老朱家这是坟头冒了青烟吧?” 就在朱四郎为了全县巡回演讲一事愁秃头时,他和王香芹之间的二三事已经传遍了秀水村,并有向十里八乡继续传播的趋势。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逮着个机会问了朱四郎,问他是不是老早就跟王香芹好上了? 朱四郎:……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