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沅又坐着陪母亲聊了一会天,终于门外传来一阵嘈杂,有人在外面喊,“新娘子呢,快出来。” 居然还有人在旁边纠正,“是准新娘。” 闻沅被母亲拉起来,蒙上了一块红 的帕子,牵着走到了门口。 有一双 糙的手接过她,大声而 犷的女声道,“啊呀,准新娘这身装扮可好看得紧呀!”一边说着,一边又牵着她出去了。 “来,迈步,跨过这道门槛,婚姻才和和美美!” “来,往前踢,踢倒这个火盆,以后才不会老火!”老火便是恼火。 “来,坐在这个高凳上,以后夫君才步步高升!” 闻沅被牵着坐在厅的高脚椅上,脚踩着一个小圆凳,面朝着门口。她隔着红布只看得到模模糊糊的人影,被指挥得团团转,又坐得高,内心惶恐而不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有人在她的右手中指上绑在一 线,笑嘻嘻地就跑远了。 闻沅摸着那 线,心底有些疑惑,这个并不在她知道的那些步骤里。 “永结同心!”司仪突然叫道,随即闻沅 觉有东西落在了她的指节上,一双温暖的手覆上了她的,耳边是盛译嘉的声音,“阿沅,是我。”他的声音柔和而有力量,闻沅突然就安下心来。 闻沅伸手一摸,中指上套着的,好像是两个戒指。 红布被掀开,盛译嘉笑看着她,又唤了一声,“阿沅。” 这一声“阿沅”叫得轻柔,但却道不尽绻绵之意,闻沅心里暖得一塌糊涂,觉得鼻尖一酸,差些落下泪来。 盛译嘉将闻沅抱下高凳,指尖轻轻触过她的脸,“傻丫头。” 闻沅敛去泪水,绽放出笑容来。 “新人奉甜茶。”司仪又唱道。 闻沅第一次见到盛译嘉的祖父母,慈眉善目的,笑得很和善,轻轻拍了拍闻沅的手,接过了茶,便在闻沅的手上套了一个玉镯,又 了一个大大的红包,“这是给孙媳妇的见面礼。”老人看着闻沅, 意地点了点头,又转过去嘱咐盛译嘉。 “译嘉要好好待阿沅啊。” 盛译嘉点头,“我会的。” 奉茶后便是订婚喜宴,闻沅被送回房间,换了一套红 的礼服。 订婚宴就没有那么多讲究了,大家挨个敬酒祝福,叙话家常。 江河显得意志消沉,像是被欺骗了 情的纯情少男,那些知道他和盛译嘉“绯闻”的同学便开他的玩笑,“怎么,被亲妹夺了心头最 的师兄,内心痛苦不堪?” 江河有些悲愤,“他们都不告诉我!我前天才知道的,刚从国外飞回来!” 他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开始 诗撒酒疯。 从“ 刀断水水更 ,举杯浇愁愁更愁”念到了“叫君年年身去远,闺楼独看花从月。花丛月,人不见。倒是无眠惹秋思,只把光 为情痴。为情痴,泪何时?” 最后兴起,更是用纯正的伦敦腔背诵了一首又一首英文诗。 一开始只是《andlove》,最后几乎就是深情款款在朗诵《whenyouareold》。 威廉·巴特勒·叶芝热烈而真挚的 情刚刚朗诵完毕,盛译嘉就拍在他的肩膀上,“江河。” 江河被吓了一跳,旁边还有损友在那里起哄,“江河!横刀夺妹夫!” 江河转过脸去瞪那位损友,一副要打群架的架势,后来还是被盛译嘉拉走了,站在闻沅的身边,帮她挡酒。 他身为兄长,挡酒自然是应该,但盛译嘉一瞪他,又觉得有些委屈起来,“师兄,我还得喝点解酒汤。” 闻沅在一旁笑话他,“老哥,你那点酒量别帮我挡了,我担心等下你出丑丢我的脸。” 江河的酒品一般,尚未完全喝醉就已经开始 诗装疯,若是真的醉了,估计是要砸场子了。 果然是亲妹,虽然损了点,到底还是在为老哥考虑。 江河 不尽,但盛译嘉却轻飘飘道,“为人兄长者当如何?” “自当 护幼妹。”江河提起一腔热血,冲到前方敬酒去了。 盛译嘉却悄悄牵了闻沅的手,躲到婚宴一边的隔间去。 那隔间做得十分简陋,一道薄薄的墙壁,挂着帘子,帘子外头,就是 声笑语的人们。 盛译嘉将闻沅困在怀里,低头看她,不发一言,便又去吻她。 这是两人真正意义上的吻,距离十四岁的闻沅那一次的蜻蜓点水,四年有余。盛译嘉带着微醺的酒意紧紧束缚着终于属于他的女孩,这一刻他等了太久了。他几乎是贪婪地攫取着她的气息,她的味道,舌尖微凉,内心却灼热如同一团火,慢慢地将他所有的自持都燃烧殆尽。 闻沅被他吻得气 吁吁,她的脸上微泛红 ,眼睛蒙上了一层水润的水汽,“盛哥哥。”她轻轻低喃了一声,却是将他抱得更紧了一些。 盛译嘉却是被这句“盛哥哥”唤回了理智。 他的 落在了闻沅的额头,带着刚才热吻的温度和情意,最后化成了浓浓的宠 。 “阿沅。”他什么也没有多说,只是叫她的名字,闻沅却好像都明白了他所有想说的话,就跟他掀开她的红盖头的那句低唤一样。 里面是道不尽说不明的 欣和情意。 “等下我不能与你道别。”盛译嘉低声道,“你要乖,晚上不要熬夜,明天我再来找你。” 订婚最后的习俗便是,准新郎在离开的时候,双方不许互道再见。 闻沅问,“明天你来找我吃早餐吗?” “嗯。”盛译嘉应道,“我给你煮粥,再带最 口的小菜。”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