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管怎么说,后来郑西岭真就不跟云裳玩了。这倒让花觉得扳回了面子,好生喜了一阵子。 只不过,自那后没多久,云裳爹爹升迁,调到京城任职去了。俩小姐妹再无联系,直到后来花去了京城,才有勾搭上,不过那会儿俩人是属于狈为,互相利用的关系。 说来花的这种自恋情绪持续了好几年吧,后来有一次郑西岭喝酒喝多了,才终于闹开了,原来是那会儿花二郎自作主张的背地里给妹妹撑了一回,说是郑西岭如果敢不听他妹妹的再找云裳玩,他就不带他玩了。 对郑西岭来说,男孩子间那才叫玩儿,跟女孩子在一起就是磨时间,没劲,当即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都说了这小子不懂的欣赏女人,不解风情了。真是一直说到他老都不会错的。 不过此处往事休提,咱言归正传,花听了郑婉儿的话,当即想到的便是,云裳的爹后来坐到了京兆府尹,云裳也算嫁的如意,做了兵部侍郎嫡次子宁半山的正房太太。 可是,那宁半山不是个玩意,一天到晚只知道吃喝玩乐逛院,回头不如意了就打老婆。可云裳也不是吃素的啊,夫俩每隔段时间就男女双打,打到最后云裳变态了,妖魔化了。和花这个生来就心眼不好的女人混在了一处,成天的算计这个,谋害那个。 说来被云裳害了的真有不少,略数来,首先就是她的俩个竖妹,然后她娘也被她气死了。还有宁半山那堆妾室,不少都着了她的道,产的产,冤死的冤死。 不过最后因为云裳知道花太多的罪孽,竟威胁起了花,被盛怒中的花给失手误杀了,后来不就是花三郎给顶的罪么。 唉,这一桩桩一件件,想来也是环环相扣,因果循环有着千丝万缕的干系。 此时的花不想,若是当年自己不来那么一出,云裳和郑西岭这俩亲梅竹马的小伙伴指不定后来就走到了一起。 云裳不会变态,郑西岭不会打光。 想来都是自己害的。 :哎?她重活一世的誓言怎么说来着?她要补偿那些所有她亏欠的人,要让所有因她而错位的姻缘回归正位。 那么,她决定了,她要牵线搭桥撮合的第一对就是——云裳和郑西岭! ☆、第8章 种善因 花意识到问题的症结后,当晚她娘罚她练字的时候,她便趁这空档洋洋洒洒写了一万字的《忏悔书》。 花容氏捻着那《忏悔书》都快笑岔了气,直说小丫头古灵怪,人小鬼大,不过这字倒写的极好,若不是亲眼看着是小丫头执笔写下的,她都要怀疑是不是哪位大家代笔了。 花一惊,方才只专注于如何措辞好叫云裳受到自己腔的歉意,倒忘记掩饰老练的笔法了,不过因为她人小腕力不够,多少和成年后的自己还差了许多。 花大义看夫人笑的,也好奇的凑了过去。被花瞧见了,赶紧从花容氏手里夺了过去。 花大义不乐意了,“什么宝贝?就你娘看得,我看不得?” 花仔细的折好,道:“就不给你看,省的你和娘一样笑话我。” “到底是什么宝贝?”花大义看向花容氏。 花容氏笑的花枝颤,“能是什么宝贝?还不是这鬼丫头写给云裳的什么《忏悔书》。” “忏悔书?” “你可还记得咱闺女六岁那年对西岭说过什么?”花容氏提醒着,而后在花大义想起的瞬间,夫俩同时说道:“长大了要当西岭的新娘子!”言毕夫妇二人同时哈哈大笑。 花鄙视的瞪着爹娘,将《忏悔书》进事前准备好的信封,丢给他爹,“下回你往京城发公文的时候,记得将我这封信也带给云裳,别忘记啦。” 花大义忍着笑,应了声。 花没管他们,一扭股走了,脑后的大辫子也跟着甩出一道好看的弧度。 屋内没旁人,夫二人倒认真商量了起来。花大义说:“莲儿,你觉着西岭那孩子怎么样?” 花容氏沉片刻,“好是好,但会不会太木了啊,跟咱闺女合适吗?” “有个什么不合适的啊,男人就要规矩点好,省的将来一个女人接一个女人往家里,给咱姑娘堵。” 花容氏嗔笑道:“你在说你自己吧。” 花大义见夫人媚眼如丝,模样勾人,不住心头一热,凑了上去,一双大手也不规矩了。 花容氏被捏的格格之笑,“老爷,你慢点,慢点。” 花大义因花容氏柔媚的娇声,身子都跟着酥了,哄道:“不能慢,咱们得加把劲再个老六。” 不一会屋内便传出了嘿咻嘿咻的声响。 花走出爹娘的屋子没一会,想到信封没署名,掉头又往回跑,还未走近就听得里面传来古怪的声响。 这声儿花不陌生,子不是曰过么,“没吃过猪还见过猪跑呢”。 花都准备掉头走了,可眼睛不经意的一瞄,看到她那个二哥居然矮着身子鬼鬼祟祟的躲在窗户下。 “哈?”花发出了不小的惊叹声,但屋内打的火热的俩人丝毫未觉。而他二哥也正眯着小眼睛专心致志的紧。 花放轻脚步,快步跑了过去,一把揪住二哥的耳朵,低声呵斥道:“你要死啊!” 二郎疼的嘴都歪了,待看清是自家妹子,忙双手齐上救出自己的耳朵,“我在开阔眼界你小孩子家懂什么啊?” “可是爹娘……” “我们还不是这样被生出来的,少见多怪,切!”花二郎轻蔑的瞪了妹妹一眼,其实他今天也是听了虎子这么一说,一时好奇便偷偷摸摸过来了。花二郎从来就是个行动派,标准的好奇宝宝。 花震惊的看着花二郎,从未想过自家哥哥居然这么“早”,连小孩子如何被生出来都晓得啦! 唉,其实女孩子怎会了解男孩子们的“龌龊”世界啊,毕竟晨,遗什么的,是女孩子这辈子都无法体会到的。 不过屋内漆黑看的并不真切,模糊中似乎看到爹爹在娘身上动啊动的,待许久之后,爹爹一声足的长叹,然后一切都结束了。 兄妹俩从爹娘的院子出来时,俩人都面红耳赤的。 “不要脸,”花唾了二郎一口。 “不要脸你不也看了。”二郎反相讥。 “看个鬼啊。”花踩了二郎一脚,转身待走却听他自言自语道:“哦,原来男人在女人身上就会有小孩,”言毕瞄了一眼花,猛的倒退几步,一脸的惊恐,“往后我五步之内,止你靠近!” 花被二哥恶心的不行,“滚!你那么本事怎么不去院长见识啊?偷看爹娘,没脸,没脸。” 夜里,或许是睡前受了不好的影响,花做了一晚上梦,看不清那人的长相,她却知道那人长的极好看。 朦胧醒来,花心里美美的,美男啊美男,她这辈子最美男了。 “小姐,小姐,翠绿怕是不好了。”大丫头翠兰带着哭腔在她的屋外喊道。 花心头一惊,彻底醒了。她昨晚做了什么梦?梦! 她都是侍奉佛祖的人了,居然还做这种梦?! 看,菩萨生气了吧,报应这就来了!还是现世报! 花匆匆穿好衣服,鞋子都没穿好就随着翠兰去了下人房。 本来白里翠绿看着倒还好,可到了夜里居然发起了烧,与她同房的翠兰也不大年纪,一晚上睡的跟猪似的,等早起要干活了,她喊了翠绿几声没听到回应,走的近了,伸手揪了把她的小脸,登时就被吓傻了,那温度都能煮蛋啦! 花赶紧遣了翠兰去请郎中,自己则端了盆水给翠绿擦身子。 翠绿完全的烧糊涂了,朦朦胧胧中居然喊了花一声,“娘。” 花虽然躯壳小,可里头的魂魄毕竟不小了,闻言也不在意,还干脆的应了声,“哎。” 郎中请了过来,看了半天,最后摇摇头,道:“准备后事吧。” 花本没想到会这么严重,一听这话整颗心顿时凉入谷底,动的抱住郎中的胳膊,“大夫,求您了,救救她,我求求您了,”说着话就哭了起来。 郎中尴尬的回手,面有难,最后无奈的开了副方子,嘟囔道:“小姐,这丫头有您这样的好主子也是她的造化了。” 因着还有几就过年了,家里死了人定然是不吉利的,花容氏授意张嬷嬷让人将翠绿挪出府。花瞧见了,却是死活不依。 张嬷嬷苦口婆心的劝,“大小姐,老奴知道您心善,可是这丫头福薄,受不起您的好。如今她这番死了,也该瞑目了。趁着她还有一口气在,老奴将她挪出去,免得给府里招灾。” “谁说她要死了,只要还有一口气在……” “,”花容氏于心不忍的站在屋外,“我们也不是就这样将她丢掉,而是放到别处的宅子,娘答应你,待她咽气了,给她寻一口好棺材好好葬了她可好?” “娘,人都死了,你就算给她盖做殿也没用了啊。”花冲到花容氏身边,“如果现在躺这儿的是我呢?娘是不是也要在我还有一口气就放弃我了?将我丢在荒废的宅子自生自灭?” 花容氏被堵的哑口无言,张嬷嬷上前一步劝道:“大小姐,你要懂事了,夫人也是不得已。” “留下她照顾她就是给她生机,若是挪走,她只有死!”花掷地有声道。 花容氏愣愣的看了女儿一眼,终究一挥袖子,“也罢,也罢,上天有好生之德,就随了她吧。”而后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这之后过了一个白,翠绿时好时坏,花片刻不离的守在她身侧。花府上下因为花的缘故都来过一趟,花大义怕闺女过了病气,命了婆子留下来照顾,拉了花让她回屋。可花就是不依,自小她就是个固执子,认上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花大义无法,只是一天来看了好几回。 花府上下因为花的缘故,自然都是要来一遭的,后来花怕人来人往影响翠绿休息,开门关门也灌冷风,直接从里面锁了门栓,下了客令,只留了翠兰一同照顾。 到了夜里,翠兰又熬不住头一点一点的,后来身子一仰直接栽上去了,花用被子裹了她,翠兰打了个滚甚至还打起了呼噜。 “果然跟头猪一样。”花无语,转头看向仍旧昏不醒的翠绿,不心中一叹,“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小绿儿,愿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能助你度过此劫,”而后默默的双手合十,轻声唱,“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不异空。空不异。即是空,空即是。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 第二,当翠兰从睡梦中醒来时,她家小姐正端坐在翠绿的头,一道晨光打在她的身上,亮的翠兰几乎睁不开眼。正当翠兰怔怔出神之际,花似是察觉到翠兰醒来,抬起头朝她莞尔一笑,声线温暖低柔,“翠绿烧退了。” 那一瞬间,翠兰只觉得一室芳华,那晨光掩映的人儿,宛若踏着金光而来,光华灼人,温暖着苦难的世人。翠兰直了眼,情不自喃喃了句,“菩萨……” 待翠兰梳洗过后,花又让翠兰去请了次郎中,郎中还是前一的那位,待看到悠悠转醒的翠绿,登时大呼菩萨显灵了。站在他身侧的翠兰是个嘴快的,闻言附和道:“大夫说的是,我们家小姐可不就是活菩萨转世。” “胡说什么呢,”花一惊,生怕丫鬟胡说亵渎了神灵。 “可不是嘛,早起的时候我看小姐头顶上金光大盛,可不就是菩萨显了金身。” “去去去,那是太光!”花撵了她。 翠兰仍旧不服气,不的嘀咕,“小姐就是菩萨嘛,我可是亲眼见着的。” 翠绿九死一生,虽然侥幸捡回一条命,可嗓子却哑了,再也不能开口说话了。 转眼到了新年,整个幺姑郡都沉浸在一片喜乐祥和的气氛之中,花容氏将几个孩子都打扮一新,尤其她的一对双生子,换了新的锦缎袍子夹袄,拉到人前一站,旁人一准的竖起大拇指,大赞金童玉女。 年后某一,花容氏领着一双儿女去水月庵上香,当时水月庵正在布施,花闲来无事拉了三郎一同帮忙,后来,幺姑郡坊间就传出这样一段佳话,说花家的双生子是观音大士法座前的金童玉女转世,大慈大悲救赎劳苦大众来了。 ☆、第9章 放纸鸢买珠簪 转眼到了三月,花年前寄给云裳的《忏悔书》总算是收到了回信。 花喜气洋洋的拆了,云裳在信中也就寥寥几句,无非就是那会儿大家俱都年幼无知,她早就不介怀了,并且力邀花有空来京城玩耍,而后重点提了下京城如何如何繁华等等。 单看这封信是没问题的,可信上的字迹笔力苍劲有力,一看就知道是请人代得笔。花心思一转就想通了,她和云裳好歹狈为了许多年,云裳那点小心思,她还不跟她肚子里的蛔虫似的,一眼就明白了。 恐怕是云裳误会她道歉是假,炫耀文采书法是真。唯恐输了她,便请了府中哪个字写的不错的先生或叔伯给代的笔。花暗恼不已。她再世为人,竟忘记了藏巧拙,于是左手执笔又给要给云裳回信。 刚落下一字,那字乍看之下四平八稳,却又隐隐透着洒不羁。花心中一动,怔怔的盯着那字久久不能回神。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