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玉海城声雷动。 许多原本不想参与七夕词会的人涌向南副城,一时间万人空巷,举家前往。 这个时候,已经没人在乎是不是方运招惹了蛟王,方运当在龙舟文会上夺得第一、力庆国书生后,就已经成为玉海城的魂,成为江州的脊梁,现在他竟然解决了江州所有官员都做不到的壮举,无不为之动容。 城楼下,一开始有人喊着“方运”的名字,随后越来越多的人跟着齐声叫喊。 “方运!方运!方运!” 数以万计的人高声叫喊着,尤其是那些在外地有亲人的人,生怕亲人受灾,无比方运。 方大牛、赖偏将等人也情不自叫喊着,不仅仅是为了谢方运,更为了发这些天雨锁连城的力。 城中是有圣庙的力量排开雨水,上方是一片晴空,可四面被乌云和大雨包围的子比雨水临身更揪心,每个人都仿佛被困在水牢中,生怕圣庙的力量消失,水淹全城。 方运解救了全城,解救了江州! 这一刻,玉海城人真正把方运当成和李文鹰一样的领袖。 杨玉环没有跟着喊叫,只是望着城墙,不知不觉泪面。 此刻董知府走到城墙边,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方运起身,昂然走到城墙边,向城下众人抱拳。 呼更加热烈,掺杂着许多人的尖叫和大喊声。 “方运万胜!天佑人族!” “天下第一秀,景国方半相!” “才庆国,名传天下!” 方运再次抱拳,然后不得不后退离开,那些人太热情了,而且有越来越多的趋势。 回到座位前,方运看向董知府,点头致谢,因为董知府刻意利用官印让全城听到,是在为他传播功劳,也是在为他扬名,可以说是最大的善意。 庆国那些人要么低着头装听不到,要么脸绿得跟青苔似的,心想那蛟王冒着筋扒皮的危险费心劳力半个多月,最后不仅真被扒了皮,还成了方运扬名的踏脚石,得亏只是蛟王,万一蛟圣不小心栽在方运手里,那就不是知府传音一城,而是圣谕动天下,哪怕把耳朵里上棉花也能听到半圣夸方运的声音,全长江的水妖都没脸见人了。 一个庆国人低声道:“要不……要不我们走吧。” “我有种不妙的觉!”一个举人捂着肿起的脸道。 “这方运……有点门,大儒帮他赶走柳家哭丧的,龙族特使帮他扒掉蛟王皮,万一他再写一首旷古绝今的七夕词,咱们……以后做梦都会喊着方运的名字惊醒。”一人垂头丧气道。 诗君首徒低声音怒道:“你们的文胆呢?你们为庆国付出一切的誓言呢!” 一人低声道:“孟子曰:挟泰山以超北海。”然后没好意思说下去。 另一人接口补充《孟子》里的话:“我不能。” 诗君首徒差点被两个人气炸了肺,低声吼道:“闭嘴!等他作不出好的七夕词,一定要他好看!” “要是他作出了怎么办?”一人小声问。 诗君首徒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最后冷哼一声,一边喝着茶,一边冷眼看向景国众人。 因为这次的七夕词会格外盛大,七夕词会分了几步进行,由蒙童开始,童生、秀才和举人依次献上自己的七夕词,而董知府以舌绽雷来朗读最好的那一首词。 董知府很快念完举人最好的那首词,城下的人却听不进去,继续议论纷纷。 “秀才第一的词怎么不是方运的?方运的七夕词不如别人?” “怎么可能,难道方运今不写七夕词了?” “怪事,上面的七夕词会还没散,再等等。” 赖偏将笑着对方大牛道:“你们家少爷的词可没出现,死心了吗?” 方大牛心虚地道:“词会没结束,等等看!” “那就再等等。”赖偏将笑眯眯道。 就在此时,董知府的声音传遍南副城:“庆国诗君要赠诗我国,现在请诗君首徒诵诗。” 董知府说完,扫了一眼方运,又看向诗君首徒,面带微笑,道:“请吧。” 众多景国人看着诗君首徒,众人都清楚,故意先让诗君首徒诵诗,就是保护方运。若是诗君的诗才气鸣州,那么就不让方运写词,若是诗君的诗才气不足,就让方运写一首词,虽然诗与词不能真正制,可文名的制是必然的。 诗君首徒却不上当,讥笑道:“怎么,方运胆怯了?生怕七夕词太差?方运不写七夕词,那我不出诗君诗!不要当我是三岁小儿。” 董知府无奈看向方运。 方运点点头,道:“那在下献丑,书写一首七夕词,请诗君首徒指教。” 说完,方运向有笔墨的桌子走去。 董知府等人对方运投以询问的眼神,想知道他有多大的信心,方运却目不转睛看向桌面。 奴奴抢先一步跳到桌子,双爪抱着墨砚慢慢磨墨。 董知府手握官印,形成奇异的力量笼罩在方运桌前,这样方运一旦书写,众人就可以直接看到纸页上的才气升腾情况。 等奴奴磨好墨,方运提笔蘸墨,然后在上面书写,开头是词牌“鹊桥仙”三个字。 城墙上寂静无声,许多人甚至停住呼,静静等待方运的词文,所有景国人都把心提到嗓子眼,生怕方运写得不够好。 方运继续写,而董知府随着读。 “纤云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 这整句一出,橙的才气从纸上爆发般地出一尺高,把周围的人吓了一跳。 才气一尺可出县,仅仅一整句就才过一尺,而且才气如同炸开一般,众人从未见过! 莫非…… 无数人想到方运的另一个别称,景国人神大振,冯院君低声道:“云朵变幻之景,因星传恨之情,牛郎织女悄悄度过遥远的渡河,用词妙。”但是,他的表情无比紧张,因为开头妙有余而其他不足。 “哼,首句平平。”诗君首徒稍稍放松。 第171章 七夕词会(下) 大多数人不理会诗君首徒的评价,因为人人都知道诗词文无论是开头惊、还是开头平平但后期石破天惊,都是堂皇大道,这一句“纤云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明显在叙事,以妙词开头中规中矩,是不如《陋室铭》的开头惊,但也没有瑕疵,更何况那才气爆发的过程非比寻常。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方运写下第二句。 金风玉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才气二度发上涌,如同橙的光柱立在纸页上,异常凝实,超过两尺,已经达府! 董知府刚读完后,忍不住又加了一句:“半首达府!” 冯院君听完后猛地一拍大腿,忍不住惊呼:“成了!无七夕之哀,化恨为惜,一改写牛郎织女必然悲愤莫名的惯例!既然天人相隔,一年一度相见,自然要珍惜这一刻。悲了一年,到今自然要喜,两人之情真意浓自然远胜他人!” “秋风秋原本平平,可到了七夕这一天写成金风玉,足以衬托牛郎织女相见的来之不易。” 众人不由自主点头,一位老举人拂须赞道:“那首‘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代表了七夕诗词之巅峰,每逢七夕词会,文人墨客绞尽脑汁写牛郎织女如何悲伤、如何怨恨。但这首诗把恨一笔带过,第一句平铺直叙,但第二句奇峰突起,相见应当,悲从何处来?更真!更妙!更动人!” 连许多敌对的庆国人都下意识点头,虽然各为其主,但都是读书人,这么多年所学让他们本能地认同真正的好词。 诗君首徒冷眼一扫,所有庆国人立刻低下头。 方运又酝酿片刻,继续书写。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这次纸面上的才气只多了五寸,达不到三尺,还停留在达府,不能鸣州。 第三句一出,方才大赞的人立刻闭上嘴,甚至有些尴尬。 诗君首徒立刻笑道:“我一开始还佩服方运的出奇,可这一句写两人相见的互诉情深,短暂的相遇和梦一样虚幻,离开时连鹊桥都不敢看,还不是和那些俗诗俗词一般!痴男怨女,悲恨织,大煞风景,落了下乘!” 景国人无言以对,因为诗君首徒说的一点没错,这第三大句似乎又重走了前人的老路,下一句万一继续写心中之怨,怎么也不可能妙得过那一句“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很难鸣州。 但是,那些老人和进士则十分平静,因为方运前两句写的极好,就算第三句略显平淡,第四句只要稳住,也有机会鸣州。 方运缓缓写下第四大句,而董知府用平稳的声音跟着念完。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好!”两个庆国举人口而出! 诗君首徒的脸瞬间由白变红、由红变青,最后由青变紫,愤怒地盯着那两个人,心里骂道方运可是景国人啊,你们喊什么好! 众多景国文人忍不住拍案而起,拍得桌子砰砰响,然后动地盯着那页纸。 周围天地元气涌动,纸页上才气冲天! 上面的才气瞬间冲破三尺,达到鸣州,随后又再度涌,直破四尺,最后才气停在四尺五寸处,词成镇国! 纸页上的字散发着淡淡的光芒,每一个字的光芒都和月一样明亮。 一股浓郁的墨香向四面八方传播,犹如八月桂花香飘十里一般,每一个人闻到后都神一震。 “神来之笔!见前恨,见时喜,见后悲,起落有序,但最后却看破离别苦恨,看破难分难舍,若情在,纵然千山万水相隔又何妨!” “最后一句情至深至善!人人都知牛郎织女之情,可数百年来说来唱去,终究不了怨憎的枷锁。这最后一句击碎万千七夕诗文,当真超了寻常的诗文。此文情之重,可比千山重!” “此词一出,那些痴男怨女的七夕诗词便不需看了!” “若牛郎织女星有灵,必叹方运乃唯一知己!” “此诗的意境,真的已经有超之象。才气四尺五,若传唱百年,必然能再升数寸,突破五尺,词传天下!” “是极!” “这最后一句,隐隐有看透世情的大智慧啊!这下方镇国的名号算是坐实了!” 一个秀才大声道:“庆国人,谁方才说这首诗落了下乘?” 诗君首徒低着头,不言不语。 那些举人进士完全忘记反驳诗君首徒,沉浸在这首词最后的那一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中,许多人拿出纸笔纷纷书写,反复议论。 许多人的神慢慢变化着,似是被这首词勾起往事。 突然,天空的牛郎星和织女星大放光华,落下两道星光,犹如两道光柱落在南副城,每一道光柱都有十里。 牛郎星星光周围的光芒很淡,但中心处最为明亮,甚至有些耀眼,照在方运身上。 方运微微眯起眼,到全身似乎有水一样的东西在动,慢慢渗入自己的体内,但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觉,说不上好或坏。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