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乾纵容地一笑,似乎并不介意她的嚣张,掌心慢慢顺着她的胳膊,安抚地轻拍着,静默片刻,似随意唠家常似的,冷不丁换了话题。 “我一开始回到萧家,只是想讨回他们欠我母亲的……可萧运长是我父亲,我能把他如何?而谢忱,贵为南荣丞相,手握生杀大权,萧家又 渐没落,那时的我……只能等待机会。” 萧乾平常很少与她 心,更很少谈及他自己的想法,这算是破天荒的第一次了。墨九怔了怔,不知道他今 为什么那么多情绪。难道他是为了让她明白他暂时应诺娶玉嘉公主,也是与对付谢忱一样,是权宜之计,或者蓄势待发,以图后计?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静静听他说完,她掌心顺着他 口落下,找着他的手紧紧握住。 “都过去了,你仇也报了,就少想不开心的。” “还没有过去。”萧乾淡淡道。 “姓谢的父子两个都没了。” “可谢家的人还有。” 墨九慢慢抬起头,看他深邃幽冷的眸子……她有些不理解,那谢忱当年到底对他们母子两个做了什么,让他恨得如此彻底,便是杀了他也不消恨? “六郎……”墨九揽住他的脖子,将脸挨上去,在他下巴上蹭了蹭,柔声道:“有时候做人得学会放下。我不是劝你放下仇恨,我是想我郎能放过自己……你忘不掉那些仇恨,就很难快活。人生是短暂的,一辈子的光 也不过指尖 沙。过一天,就少一天,为什么不珍惜当下,好好过活?” 萧乾久久不语。 低头盯住墨九的眼,他吻在她的眼角。 “阿九,以往我只觉人生漫长,如今却觉短暂。” “嗯?”墨九映着火光的眸,如有星光在跳跃,“为什么?” 萧乾与她对视,“因为你,阿九。因为我有了你。” 很简单的一句话,却情深如许。两个人互视着,似乎都不想破坏这 旎温存的气氛,良久都没有人开口,呼 错、身体 、馨香萦绕,似深陷在某种温暖的情绪中无力自拔。静悄悄的屋子,夜风幽然,没有人声,只有他们彼此的呼 与心跳,像有节奏调动的旋律,格外惹人情思。 墨九凑上 ,吻他的脸。 “六郎……” 她不待他回答, 滑下来,紧紧堵上他的 ,轻撬开他的齿。与他紧紧拥抱,切切纠 ,就像两 在水底游动的水草, 绕着彼此再也不想分开…… 津沫 ,他被她带动着,慢慢沉 ,贴她越来越紧。墨九原本在睡觉,就只穿了一层薄薄的寝衣,这般夹心饼似的一裹,她呼 急促,身子慢慢就热了…… 她火一样的热情,令他情动不已,低唤一声“阿九”,便将胳膊垫在她的后脖里,身子深深地 了下去,捕捉她柔软的 角……可墨九却似受不得 ,轻轻一笑,侧开头去。 “六郎等等,我还有一件事要问你。” *片刻打断,总是不舒服的。 萧乾面 微凝,哑声问:“何事?” 墨九严肃着脸,一本正经道:“若为了你的复仇,为了你的大业,必须要牺牲掉我,或者牺牲掉我们的 情……比如一定要你与玉嘉公主圆房,你会怎么做?” 萧乾一颗心被她 得火烧火燎,宠 的拎拎她的鼻头,又凑过去吻她,呼 灼热,“阿九不要傻。我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墨九低笑一声,搂紧他的脖子,却躲开了他的吻,“好吧,我相信你……我脚没有好透,有点不舒服,想休息一会儿。六郎也陪我休息一会可好?你若困了,也可以先在这里睡下。我也不会嫌弃你……” 这个宅子是彭欣的,萧乾自然不愿意在这里睡下,可被墨九搂着搂着,他闭上眼睛,呼 慢慢均匀,竟是进入了梦乡。 “萧六郎,对不起。” 墨九见他没有动静了,慢慢抬头,把脸贴在他的脸上,摩挲着,声音很轻,却 是柔情,“我必须让你知道,墨九不是普通小妇人,更不可能任人摆布……我只能是我,便是为了你,我也不能失去自己。” 梆—— 更敲四响,这一场 雨似乎下大了。 沥沥淅淅的声音敲在屋顶的瓦片上,如一首怡人的小夜曲。 墨九慢慢从 榻上坐起,翻过萧乾的身子,趿上鞋子走到门口,拉开了房门。一个人影慢慢进来,他的身后跟着蹑手蹑脚的玫儿。两个人一前一后入了屋,他看见墨九灯火下略带 红的脸,慢慢垂下眸子。 “钜子,我来了……” “玫儿都告诉你了吧?”墨九瞥他一眼,问得漫不经心。 墨妄抿了抿 ,目光掠过在榻上睡得正沉的萧乾,“玫儿姑娘都 代了,可钜子有考虑好吗?这件事太过冒险,若萧使君醒来知晓,恐会怪罪……” “怪罪又如何?”墨九扣紧衣裳的领口,“我决定了。” 这样冷漠无情的墨九,并不是墨妄 悉的,可固执己见的墨九,却是墨妄认识的。不管他支不支持墨九的决定,她如今是墨家钜子,身为左执事,他只得一切听令行事。 “那便依钜子之言行事吧。” 在墨九身边的人里,她其实最信得过玫儿。别看小丫头年纪小,却机灵、聪慧,而且嘴巴也严,很多时候比蓝姑姑更靠谱儿。所以这件事,她连蓝姑姑都瞒着,只单独吩咐玫儿去通知了墨妄。 ……可她说不担心,其实还是担心。 而且唯一担心的,也只是他而已。 墨九暗叹一声,回头瞥一眼 睡的萧乾。 “做人,有时候就得冒险。干吧!” ------题外话------ 墨九到底要干一票什么大的?结果如何?且听明 分解。 么么哒各位,吼吼吼~3月又过去了!明天愚人节,妹子们整人的时候,千万要小心……反被整! 坑深129米 在心头口难开 墨妄看她慵懒带笑的模样儿,似乎全然不知凶险,终于无奈叹息一声,放下心底最后一丝规劝的想法,瞥向依旧 睡在榻上的萧乾。 ``し 这么折腾,他都没有醒,看来是“睡”得太深了。 他凝视墨九:“你给他下毒了?” “没有啊!”墨九挑眉,正经道:“只是药而已。” 这药是她在彭欣那里拿来的,没有怪味,也没有别的危害,还可以让人美美的睡上一觉,确实是苗家不可多得的安眠圣品。 当然,要对萧乾下药是一件难度较大的事,他的鼻子对药材的 度比旺财还要厉害,所以墨九不得不牺牲 相,先服下解药,再利用与他接吻的机会,趁他失神,撬开他的 喂他吃下。 摇了摇头,墨妄由衷 慨,“堂堂判官六,以医术无双而闻名于世。此番 沟里翻了船,等他醒来,会不会想要生剥了你?” “呵呵!” 墨九怪笑一声,回答得轻巧。 “以牙还牙而已!” 嘴上这么说,可她还真的不知道,萧乾醒来会不会活剥了她。 念此及,她 一扬,笑道:“所以……我得先下手为强。” 墨妄神 一滞,“你还要做什么?” 墨九轻飘飘瞥他一眼,并不答他话,跛着脚走回 边儿,拉过被子把萧乾好好盖住,定定看他半晌儿,却没有挪步。 有些话不必说,有些解释很多余,也许她的行为对他们来说都是匪夷所思的,不是女人该做的。但这就是墨九,特立独行的墨九,不需要任何人觉得她好,也不需要任何人觉得她对,她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无愧于心就行。 “钜子,若不然……”看她呆立,墨妄又想劝。 “不必说了——”墨九不给他机会,抿紧嘴角回头,将墨妄带过来的一套直接套在外面,冷凝着脸道:“我们速度一点,时间不等人。” —— 他们没有直接从庭院大门出去,而是从墨妄来时的后门绕出去的。萧乾身边经常会有暗卫跟随,而墨九先前非得拉他上 与他亲热的原因,也是因为这个…… 如果有暗卫跟着,他们不可能看他家主子办事儿,一看他们玩“羞羞”,自然会离得稍稍远一些,也就不会知道萧乾身上发生了什么事。这样,就算她出屋被他们发现,她随便找个理由也能搪 过去。 然而他们并未见人。 天空黑幕未退,小雨还在淅沥下着。 除了庭院里那盏灯笼,谁也不曾见到院中之事。 墨妄准备好的马车静静等在离宅子约摸百十来丈的官道上,有两名墨家弟子守在车边,见到墨九跛着脚过来,都毕恭毕敬上前唤“钜子”。墨九冲他们点点头,也不多言,径直上了马车,往皇城方向去。 夜风 动着车帘,墨妄骑马跟在身边。 雨不大,他戴着斗笠,衣裳微 。 但他并没有在意,盯着帘起时墨九美 的侧脸,眸 深沉。 马车隐在夜幕中,她却隐在马车里。透过 雨朦胧的薄雾,她脸上似蒙了一层玉质的光华。紧抿的 、 翘的鼻……有一种罕见的严肃 , 悉、却又陌生。 从前那个拉着他唤师兄的姑娘,终是一无不复返了。 不知不觉中,他与她竟是离得那样的远。 “钜子,到了。” 马车麟麟驶过御街,在和宁门外一个黑暗的拐角停下。 他们处在 影里,而和宁门的光线下,守卫的 军却清晰可见。墨妄往远处望了一眼,站在车帘外对墨九道:“五更便有皇城的运水车进入大内,我都安排好了,等下我们藏身水桶之中,跟随去水房。每天运水车都会来回数趟,守卫查得不严,但我们还是得小心。” 墨九 开车帘,盯住和宁门点点头。 “左执事辛苦了。” 墨妄微微一愣。 久久,他终是叹气,“不辛苦,应当的。” 不习惯客气,却又不得不客气,这样的疏远对墨九来说没有什么,她甚至不觉得疏远,只当成是正常的 往。可与往昔的亲密相比,墨妄却有些揪揪于心。 然而,他并非墨九的谁,甚至他还是墨九的属下,没有办法要求得到她更多的青睐。甚至他都没有勇气要求她换个称呼,还像从前那般唤他“师兄”……师兄也是“兄”,做不成其他,做她的“兄长”也是好的。 “不知右执事身子可大好了?” 闲着等待也是无聊,墨九便小声问及尚雅。 那一 在艮墓里,尚雅与乔占平上演了一出“生死绝恋”,也让墨九大受 动,对她的印象大为改观。可出了艮墓她自己也在养伤,没有办法顾及尚雅的事儿,只晓得人还活着。如今得了机会,她也就顺便关心一下了。 墨妄沉 着,回道:“右执事因祸得福了……” 原来如她所料,果然是 冢的“ 杀”以极 之毒解去了尚雅体内的媚蛊。不过她身子也受损严重,经年蛊毒与 杀相冲,让她身体消耗严重,一时半会儿恢复不过来,如今墨家大事小事,几乎都由墨妄与几位长老在处理,尚雅已无力过问,左右两派一统的机会,似乎就要来临。 另外,因祸得福的还有尚雅与乔占平的缘分。 想来是经了一番生死,看淡了那些与彼此 情无关的俗事牵绊,在尚雅养病的期间,乔占平寸步不离地守着她,无怨无悔地端水洗脚,喂药擦身,似乎恨不得把过去浪费的时光都统统找补回来。 “这确实是因祸得福了!”墨九点点头,突地又严肃脸:“不过这货干了那么多缺德事儿,还能得此机缘,成就美 ……老天也真是太过偏 她了。我这么善良的人,怎么就没有这么顺利呢?”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