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捡了一颗小石子扔过去,准确无误地穿过网,砸到他的鞋面上。 她人过不去,石子儿还能过不去? 没反应。 继续。 小腿、膝盖、大腿…… 还没反应啊。 路漫漫掂量着最后一颗小石子,笑说:“傅教授,再往上我怕我准头不行,砸得不是地方。” 至于那个不是地方的地方是什么地方,不用她明说,傅宁绝对懂的。 傅宁当然懂,他本没睡着,一直在等她。她来得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快,真聪明,这么快就想到了自己留下的暗号。 傅宁本来想和她“开诚布公”地谈谈的,但是没想到,这人一来就开始调戏自己。 她以为她还是“零”吗? 可笑。 傅宁忍无可忍地睁开眼,漆黑的眼珠斜了她一眼,视线冰冷,充威胁。 路漫漫读懂了他眼中的威胁。他在说:你试试,信不信我把你切成块。 路漫漫一点儿都不信傅宁会下手,当他知道自己在欺骗他,但是好度却没有下降的时候,她就知道,现在的自己比“零”更让他从心底里意。 “零”已经是他最完美的造物了,比“零”更让他意的自己,他怎么可能下得了手毁去? 傅宁对完美的痴没人比自己更清楚,只要自己不“退化”,他永远狠不下心毁灭自己。 不过,这时候还是给他点面子吧。 手中的石子儿被随意地掷到光网上,撞上光线,立刻被切成两个光滑的镜面。 她的脸上出后怕,然后开口:“傅教授,这个光网也不能保证安全,如果远处有人击,这网挡不住子弹的。” 她的脸上挂着奇异的微笑,像是屈服,又像是引。 傅宁看着她,眼神冷漠,也不知道是没想起来零为他挡的事儿,还是想起来了却无动于衷。 一只狡猾的狐。 防护网遽尔消失。 两个人首次以一种绝对平等的方式对面坐下,她不再是他手中的试验品,他也不再是她仰慕依恋倾尽所有保护的人。 他们是对手,很快也将成为队友。 路漫漫心里突然窜起一股奇异的兴奋,她一直在发愁,“零”已经如此优秀,但是在傅宁眼中,她依旧只是他创造出来的试验品,对于一个试验品,怎么可能会给予尊重和信任。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谁是最了解你的人?对手。 谁是最值得你尊重的人?对手。 对手,这真是一种美妙的关系。 既然“零”无法取得他的尊重和信任,那就让“路漫漫”来。 好胜心是所有人都有的劣,路漫漫自然也无法超。 她忍不住好奇,半真实的“路漫漫”,和完全伪装出来的“零”,哪个更能打动傅宁的心。 路漫漫故意刺傅宁,刚坐好就摘下了脸上的口罩,好几道伤痕横亘其上,极为刺眼。 果然,傅宁的眉快拧成了一个结,看到完美的“零”变成这个样子,他快难受死了吧。 路漫漫勾出一个堪称明媚的微笑,眼中波光转,她笑地,自有一种奇异的洒不羁,她整个人都发着光,这种柔和却顽固的光芒,掩盖了她脸上的疤痕。 看到她的笑,没有人还能看到她脸上的伤。 她说:“傅教授想知道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傅宁信她才有鬼了,她笑得诚恳,傅宁却只看到了狡猾。 不过她笑得即使狡猾,也确实好看,傅宁看到她脸上的伤痕时的那种如鲠在喉终于消停了些,不再那么难受。 自己创造的身体,自己清楚。当初“漫漫”跳下飞机的事情他一清二楚,所以也知道这些伤痕是怎么来的。 树枝划伤,以“零”的痊愈能力,本不应该留下伤痕。 唯一的解释就是,她故意的。 既然她想取信自己,那就从这个开始吧。 “你身上的疤痕,为什么没消退?”傅宁抬眸,漆黑锋利的眉眼直视路漫漫。 “因为,”路漫漫笑,“‘漫漫’现在不能回去,但是又需要找不回去的借口。容貌受损,只能远远的看着哥哥。算不算一个好借口?” “你的目的。为什么要故意接近李格非、霍华德,还有我。” “因为我要找一样东西,这个东西有可能在你们的身上,但是具体在谁身上我并不确定,所以需要接近你们,取得你们的信任。”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