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陆一顿:“不好的事就不说了。” 赵宜安已半个人挂在他身上,赵陆浑身僵着,只不敢动。 等他说完,赵宜安忽道:“我知道是什么。” 未及赵陆反应,她忽一侧身,轻抬首,用嘴轻轻碰了碰赵陆的下巴。 只一瞬而已,甜似的花骨朵儿很快就离开了。 赵陆却一动不动,眼瞳微缩,仿佛全身过了火一般。 赵宜安仍抱着他的脖子,不停向他确认:“是这样不好的事么?” “不、是……”赵陆张了张嘴,竟不知此时该说什么。 他定了定心神,脸一凶,问:“谁教的这个?” 赵宜安瞧着他:“应秋。” 又好奇道:“但是应秋一会儿说这是不好的事,一会儿又说,若我同你做,就是好的事。” 她歪头,拿手指摸了摸才亲过赵陆的嘴:“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赵陆转开目光,声音里染了一点哑:“这会儿不好,以后,或许就好了。” 说的跟解谜似的,赵宜安一时只顾思忖着他的话,倒没有再开口了。 赵陆微微松一口气,问她:“可要睡了?” 赵宜安便顺着他的话点头:“我洗过了。现在就可以睡了。” “那去炕上罢。延月铺了被褥。” 身上一重,是赵宜安扑进他怀里,只听她闷闷道:“不去。” 赵陆顺势朝后一倒:“不去算了。” 让赵宜安躺下,赵陆自己也跟着躺进被子。 小女悄声进来熄了灯,又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耳边是赵宜安静静的呼,赵陆闭着眼睛,忽然记起她先前说的话。 这个应秋,同赵宜安讲的都是什么糟糟的东西。等明儿醒了,一定要好好惩治她。 正在西次间等着延月的应秋,忽打了个冷颤,动作一顿。 延月举着灯,见她如此,便问道:“怎么了?” 应秋皱着眉摇头:“没什么,就是觉着怪冷的。” 屋里的炭盆一直烧着不断,延月疑惑:“如何就冻着你了?” “许是我一时察觉错了。”应秋摸着后颈,又快快乐乐道,“你快些,金公公还等着咱们呢。” 方才应秋出去喊小女,正巧碰上金公公从东次间出来,随口一问,知道了金公公是去请孙妙竹离开的。 应秋便请金公公等一等,说湖嫔娘娘有东西要给妙才人。 听见这话,金公公自然应下,只在外头等着。 只见延月拿着几盏灯笼,递到应秋手上:“何苦来,人家落魄了,你倒特意去现眼了。” 应秋一面查看那些灯笼有无破损,一面道:“都是她勾出来的,我替娘娘出气去。” “你收着点儿,别给娘娘招恨。” “知道了。” 等了一会儿,应秋从正房出来,笑道:“金公公久等了。” 金公公回身,瞧见应秋手里的灯笼,一瞬间就明白了她的心思,但他面上不显,也只笑道:“不久不久。应秋姑娘随我来罢。” 二人一前一后,走到厢房才停。 屋里的孙妙竹还不知出了何事,是翠彤前来二人,一见金公公,她福身道:“金公公好。不知是何要紧事,却让您亲自跑一趟。” 金公公笑眯眯道:“我来传陛下的话。陛下说,妙才人辛苦这些天做灯笼,实在劳累,所以特意让我请妙才人回翠院去歇息。” 闻言翠彤一愣:“奴婢不解陛下的意思,还是请才人出来,亲去陛下面前……” 金公公摆手:“不用不用。” 这会儿要是让孙妙竹去了,他真成了傻子了。 又说:“这些制灯的东西,才人也带回去罢。以后做好了,也能留着赏玩。” 就是要赶孙妙竹走的意思。 翠彤不敢应下,只低着头不语。 见了这模样,应秋咳了一声,也笑道:“这几盏灯,也请翠彤姐姐一并带回去罢。” 翠彤一噎。 这几盏灯就是先前孙妙竹做来邀宠的,可惜被湖嫔看上,拿走去玩了。 也不等翠彤反应,金公公就道:“已嘱咐了外头的小女了,一会儿就进来替才人收拾东西。陛下那儿还有事,我也不便久留,翠彤姑娘就替我向才人问个好罢。” “也替我问个好。” 说了这话,两人又一前一后走了。 留下翠彤,憋着一肚子闷气,只没处撒。 * 回了屋,应秋衣就往小上钻,又拍着一边空着的地界儿,朝延月道:“快些上来,被窝都替你捂热了!” 延月擎灯过来,放好灯,了鞋上:“娘娘不在,你不记挂着,倒还这么兴冲冲。” 应秋冲她皱鼻子:“我在娘娘身边,娘娘又不会多高兴。解铃还须系铃人,自然是陛下陪在娘娘身边,她才高兴。” 延月便叹气:“这回终究还是咱们娘娘先服软。” 应秋觑她一眼:“你傻不傻?” 延月一噎:“做什么这样说我?我可恼了!” 说着就要去抓应秋的,应秋忙求饶:“好姐姐!是我的错!但你——” 她了口气:“但你只看明,看明是谁退得多!” 延月便道:“不论谁退得多,软都已服了。” 应秋往后一躺:“得寸进尺,得寸进尺。我们教娘娘服软,让她得寸,以后进尺可就容易了。” “这话又不是夸人的,你少拿来用。” “只是这个意思罢了。” 应秋忽转头:“打个赌,如何?” 延月一推她:“谁同你打赌,快些睡罢。” 应秋一哼:“你知道自己必定输,所以才不敢和我赌。” 延月也被她起来:“赌就赌。一个月的月银,如何?” 应秋忙道:“好好好,这可是你说的。” 语毕翻身躺下,一个字都不多说。 延月瞧着她的背影,不住暗自思索。 等明的情况,若娘娘退得多,自己就赢,可又赢得不高兴;若陛下退得多,自己高兴却白白没了一个月的银子。 怎么越想越觉着自己掉进坑了呢? 第45章 出息 第二卯时过一刻,赵陆就醒了,他一向起得早。 但此时赵宜安还睡在他边上,赵陆便盯了一会儿帐子,静静想着事。 又过了一刻钟,身旁的人忽一动,侧身转向了他。 顺着动静回头,赵陆屏住呼,看向咫尺间的赵宜安。 离得太近,连她的眼睫都能数清有几。 赵陆垂下眼,继续注视着她。 只见赵宜安从被子里出一点肩膀,闭眼安安稳稳睡着,昨碰过他下巴的瓣,泛着淡淡玫瑰,尽态极妍。 两人间呼可闻,赵陆又慢慢转回头,轻轻吐出一口气。 周太妃和昔赵宜安生母丽嫔之事,因为年久,赵陆也并不很清楚。 只是周太妃所说的丽嫔留给赵宜安的书信,若是真的,则早已断定了赵宜安不是昭帝亲生一事。 那些伺候过丽嫔的女说,虽然丽嫔和周太妃同年进,但丽嫔却是昭帝亲自带进来的。一入,丽嫔也是很快就有了身孕。可算算子,却早产了两月有余。 此为一疑点。 再想想周太妃记下的,丽嫔说自己亏欠“他”,更亏欠昭帝高皇后二人。又在告诉或不告诉之间犹豫许久,最后还是写了下来。 言语间,丽嫔既希望有朝一赵宜安能知道真相,又不愿让她因此疏远昭帝和高皇后。只好将一封短信给自己信任的密友,请她代为保管。 这密友就是周太妃。 至于那封信,周太妃说,后来不久,丽嫔又要了回去,大概还是决定,不想让赵宜安知晓这事。 可惜周太妃在此之前就已翻看,且记在了心中。 放在赵陆眼里,周太妃的做法卑劣又恶毒,丽嫔请她保管的密信,她竟转头就拆开看了。 可他也不能否认,正是周太妃告了密,如今他才能名正言顺为赵宜安换了身份,让她躲在他身后。 正想到这儿,耳边忽然一热。 只听得赵宜安在他脸侧糯糯道:“几时了?”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