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听到徐长生奉圣命而来,心里还有些忐忑的人,一听只是为了接种牛痘之事,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那个崔家的中年人原本也有些忐忑,但一听只是为了那什么接种牛痘,一时间也松了口气,然后就变得得理不饶人了,“百姓不愿意接种牛痘,你围我崔府干什么?今天不说个理出来,我崔家誓不干休。” 孔老先生也皱了皱眉,徐家子的确做得过了,刚才都直接放箭了,还伤了人,刚才箭矢擦过手臂,大家可都看得清清楚楚,但徐家子刚才对他行的学生礼,举止有度,这事儿他也不能只看着,看了看一群看热闹的人,说道,“既然事情已经明白了,不如先让这些宾客先行离开。” 他也是好意,他听说过徐家子和崔家好像有些私怨,徐家子居然借着陛下的命令,来了结私怨,还不得让人看了笑话,他现在将这些人打发走,也能将影响降到最低。 现在有些晚了,有些宾客的确急着回家,这事儿既然和他们无关,又有孔老爷子出面,徐家子怎么也得给这个面子吧。 但……徐长生声音传来,“恐怕不能如孔老先生的愿了,不仅这些人不能离开,孔老先生恐怕也得暂时留下来。” 什么?声音一出,落针可闻。 孔老先生都愣住了,他可是在为徐家子着想,徐家子不仅不领情,还要将他也扣下?怎么说他也是和孔颖达一个辈分的,徐家子如此作为,要是传了出去,还不得落一个恶名? 读书人名声多重要,相信没有人不清楚。 一阵安静,徐家子是疯了吗?怎么 觉像见人就咬一样。 崔家那中年人高兴了,徐家子这次的名声还不得毁了,这可不是他们故意引导,是徐家子自己作死。 孔老先生皱眉地看向徐长生,以徐长生刚才规规矩矩的表现,还有孔颖达以前书信里面的推崇,断不至于做到如此地步才对。 徐长生一叹,看来只能今天晚上说个清楚了,“长生的确是奉圣旨来河南道解决接种牛痘之事,但长生围崔府也不是因为私怨。” 所有人都看向徐长生,似乎要等他说出个所以然来。 也有人说道,“如论何事,但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连我们都不让离开?” 所有人看向徐长生,对啊,就算是私怨,也和他们没关系不是。 徐长生答道,“不,各位来到崔府,就已经牵扯了进来,长生是不能让你们离开的。” 懵 了一群人,这是为何? 孔老先生皱眉,“徐家子可否解释清楚,为何我们会牵扯进来?” 崔府那个中年人也趾高气昂的道,“我倒要看看,徐家子今天如何解释,不是因为私怨,凭什么围了我们崔府,你们推广那什么接种牛痘不利,关我崔府什么事?” 徐长生冷笑,“阁下做得了崔家的主?” 崔家那中年人答道,“不才正是崔家家主。” 徐长生心道,如此甚好,还免去了去找崔家主事人。 徐长生看向孔老先生,“待学生将事情 代清楚,老先生就明白了。” 孔老先生点点头,退了一步,将位置让给了崔家主。 所有的目光都看向崔家主和徐长生,哪怕到现在,他们都没有认识到事情的严重 ,他们还以为是徐家子和崔家的恩怨将他们卷了进来,他们也想看看,徐家子如何狡辩,因为除了私怨这个理由,他们实在想不到其他。 徐长生看向崔家那中年,说道,“崔家主是吧,敢问崔家主,数 之前,是不是派人抢了温老太医的一些东西。” 崔家主鼻子一哼,“胡说八道,我崔家什么没有,会去抢一个老太医的东西?” 话一落,温老太医就脸红脖子 的跳了出来,“崔重,你到现在还敢狡辩?当天就是你亲自带人闯进我的临时实验室抢去了培养皿,我眼睛再花也是认得清楚人的。” 崔重一皱眉,看着气急败坏的温老太医,有他在,他也不好再狡辩,说道,“原来是温老太医,温老太医说得是不是太严重了,那怎么能叫抢?不过是崔某去温老太医那做客,一时手 ,拿了几个玻璃瓶子而已,能值几个钱,还能劳烦温老太医如此兴师动众,等会崔某给你几两银子,就当崔某买了还不行?” 温老太医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不就是几个玻璃瓶子? 崔重继续道,故作惊讶地看着徐长生,“徐家子该不会就是因为这么个原因就带人围了我崔府吧,还让所有宾客不许离开?” 众人也有些 动,这明摆着就是借题发挥啊,因为几个玻璃瓶子就做到这种地步? 孔老先生也是眉头一皱,要真是如此,徐家子戾气未免也太重了。 徐长生看向崔重,“崔家主说得对,长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围了崔府,并让所有宾客不许离开。” 所有人都愣住了,孔老先生也是一愣,徐家子居然承认了,他这不是…… 崔重都笑了,“大家听听,这就是整个大唐传得沸沸扬扬的徐家子,什么仙 之主,狗 。” “是啊,徐家子,就算你和崔家有再大的私怨,也不能将我们全都围起来不让离开啊。” 一群宾客一想,也是气,这都是些什么芝麻绿豆的小事情啊。 有些气愤的人直接就向外面走,他们还不信,徐家子真跟疯狗一样,因为这点小时就敢拦他们这些无关之人。 但,才走出一两步,“嗖”的一声,守卫手上的箭矢就 了过去,惊得人连连后退。 孔老先生脸 也不好了,徐家子实在是太胡闹了。 徐长生的声音传来,“的确是因为崔家抢了温老太医那几个瓶子,陛下命我前来处理此事,长生句句属实。” 什么?众人一愣,徐家子说什么? 崔重都笑了,陛下一直重视和山东士族的关系,会因为这点小事下达这样的命令? 孔老先生也说了一句,“胡闹。” 徐长生却认真的看向崔重,“你在抢那几个玻璃瓶的时候,温老太医有没有告诉过你,那里面装的是什么?” 众人还在愤怒,唯独崔重愣了一下,但一想,那怎么可能?不过是温老头胡说八道的借口而已。 崔重正要说什么,突然,徐长生大呵道,“崔重,我问你,温老太医有没有告诉你,那里面装的是什么?” 所有人都被徐长生的声音吓了一跳。 崔重一皱眉,“徐家子,你莫要胡搅蛮 ,危言耸听。” 危言耸听? 徐长生深呼 了一口气,“崔重,我再问你,那几个瓶子现在在什么地方,你是否已经打开?” 周围的人有些懵,怎么 觉事情有些不对,难道那几个玻璃瓶里面真装了什么贵重的东西? 崔重也有些气急败坏,“徐长生,你不要借题发挥,我崔家立世上百年,还怕了你一个 头小子不成?想用如此 谋毁了我崔家,哪有那么容易。” 徐长生冷笑,“崔重,回答我的问题,不然我会让守卫屠你 门。” 哗。 徐家子在说什么? 徐长生的声音硬是让所有人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崔重呼 都急促了,见过嚣张的,没有见过这么嚣张的,动不动就要屠他 门?还敢如此肆无忌惮的说出来? 崔重喝道,“小畜生,我倒要看你敢不敢在这么多人面前屠我崔家 门!” 徐长生接口就道,“弓箭手准备,对准崔家的人。” 齐刷刷举弓的动作。 所有的声音都停了下来。 连孔老先生都倒 了一口凉气。 徐长生继续道,“崔重,那几个玻璃瓶现在在哪里?你们是否已经打开了?这是你崔家最后的机会。” 崔重气得呼 都不 畅了,“好好好,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有这么大的胆子。” 他崔家立于山东,什么时候受过这么大的委屈了。 徐长生嘴角一冷,手都举了起来。 这是要让放箭了啊? 这时候,孔老先生赶紧站了出来,再这么下去,事情就无法收拾了,孔老先生道,“何必因为这点小事闹到如此地步?” 崔重气得大吼,“就是这么点小事,他徐家子一而再,再而三挑衅我崔家……” 徐长生也是怒道,“崔重,你们崔家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就这么点小事?整个河南道百姓的 命在你眼中就这么点小事?如果不是不知道那几个瓶子的下落,我早就让人灭了你崔家了。” 什么?众人突然一愣,整个河南道百姓的 命?不就是在说几个什么玻璃瓶子吗? 徐长生继续道,“崔重,你不肯告诉大家,温老太医那几个玻璃瓶里面装的是什么,那么让温老太医亲自来告诉大家。” 所有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温老太医。 温老太医身体都是哆嗦的,眼睛也红了,咬牙切齿,然后咆哮道,“崔家抢走的瓶子里面,装的是天花啊,一旦打开,整个河南道就完了,崔家这是要祸及天下啊。” 什么?一片茫然,震惊得鸦雀无声,只剩下温老太医痛哭 涕的声音。 “我屡次上门让崔家归还,说清其中利害关系,崔家的人就是不听,那可是天花啊,崔家怎么能,怎么能……老夫有罪,老夫就算死千次万次也难辞其咎。” 温老太医或许是太 动,这么久的 抑终于在今天释放了出来,直接跪倒在地上,痛哭失声。 那可是天花,一旦放出来,他就是千古罪人,他明明是想着立功,名留青史来的。 撕心裂肺的声音。 但……崔重也大声道,“你们听听,他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天花,一定是想陷害我崔家,不就是几个玻璃瓶子,徐长生,你用什么计谋不好,偏偏用这个谁也不会相信的事情来陷害我崔家。” 徐长生一叹,“崔家主,你也承认,温太医再三警告你,那里面装的是天花,可你就是不愿意 还的事实了?” 崔重有些 动,“他说是就是了?你们欺我崔家,我明天就联合山东士族,告诉大家,你是如何欺我崔家的,让你们知道,我们山东士族岂是任人欺负的。”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想到,事情居然闹得如此复杂,但到底谁说的是事实? 徐长生看了一眼崔重,“崔家死不足惜。” 说完也不理人,而是看向孔老先生,“为了河南道百姓,得劳烦孔老先生也继续呆在这里了,恕学生无礼。” 孔老先生都哆嗦了一下,要是徐家子说的是真的,他知道为什么不让所有人离开的理由了。 整个场面再次平静,只剩下温老太医哽咽的声音。 所有人都有些懵了。 徐长生不再理人,他在等他的学生休息好,在等天亮,然后进行下一步。 那些崔家宾客有些 动,但他们再怎么问话,徐长生都不再回答,所以他们只得看向孔老先生,因为以刚才徐家子的态度,只有孔老先生的话,徐家子才会听上一听。 孔老先生也有些心慌,因为孔祭酒寄回来的信中,提到的徐家子,可不是一个喜 空口无凭说谎话的人。 孔老先生眉头一皱,问了一句,“徐家子,老夫代大家问一个问题,然后老夫会安抚好他们,安静等待。” 徐长生站了起来,“老先生请问。” 孔老先生认真的看着徐长生,一字一句的道,“陛下给你下达的到底是什么命令?” 关于陛下的命令,徐家子肯定不敢撒谎,他这么问,其实就是为大家最终确定。 徐长生答道,“陛下接到温老太医传回的千里加急文书后,就让长生来河南道解决崔家抢夺天花之事,如果天花已经扩散,长生就负责控制局面,将伤害降到最低。”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