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迟疑道:“太傅,你――” 他刚开口,就看到那少年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如附骨之蛆,让人骨悚然。 那团黑气站在傅时宴身后,对他一笑,消失不见,无影无踪。 那少年最后的笑容不是灿烂明媚的,相反,是带着威胁的冷笑。 傅时宴听到太子唤他,回眸望着太子,脸正常道:“怎么了?” 太子有些言又止。 太子道:“没什么。” 他最终还是把他想说的话咽在了喉咙,这种吉,他还是不要破坏气氛吧。 可能,是他看错了…… 第16章 但为君故 傅时宴回到客栈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了一下,施施然搬到皇帝赐予的大宅子,有便宜不占是王八。 皇帝是十分大方的,赐了一个三进三出的大宅子,听说曾是一个礼部尚书的府邸。里面绿柳周垂,甬路相衔,山石点缀,曲栏环水,雕梁画栋。 整个院落花园锦簇,剔透玲珑,假石奇树,应有尽有,诸般罗列非常,可以说把有钱和风雅两个都占了。 府邸还带有几位奴仆,管家姓黄。 傅时宴回到自己的房间,摸到了间挂的锦囊,里面正是那块石头,上面魔气浓郁。傅时宴敢保证,大月坛上的事,八成与这块石头有关。 可他现在拿这石头没有办法,上面魔气磅礴,以他现在的实力,暂时没有办法消除它。若是把它扔了,又怕它重新祸害百姓。 傅时宴叹了一口气,心道: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傅时宴只能把这石头放在身边,还要时刻警惕这石头过来他一把。 傅时宴设下一个法阵,把石头丢在木盒里,木盒放在法阵中。不管是黑气还是大月坛那个看不见的气息,都会被困在其中。 月上西楼,月沉沉,偌大的府邸人声渐消。整个京城都在皎白月光中睡去。 接近三更时,白的月光如牛轧糖般从窗边了进来,是软和的,粘稠的。 借着模糊月光,可以看到一团黑气在木盒周围萦绕,刚往前踏出一步,便被金字法咒拦住,法阵中金光大作,得他不能上前一步。 他在原地徘徊两步,悟了过来,原来傅时宴打算把自己困在这啊。 可惜,不能如了他的意啊。 黑气渐渐化成了一个黑衣少年,眉目间笼罩着一层魔气,他伸手按上浮在半空的法咒。 法咒反噬更加强烈,金光更胜。他只觉灵魂被锢,四肢钻心疼痛,颇有撕裂之,觉朱雀业火直接烧到心窝,疼痛遍及全身,冷汗从他额头上划过。 但他却像是觉不到痛楚一样,好看的抿成一字型,始终不肯后退一步。 他手中魔气铺天盖地,疯狂撕扯着法咒。法阵上的金字法咒开始一点点剥落,只听见一声轻响,如碎玉声似的,他咬牙把傅时宴的法阵撕了。 他站在原地,身上的疼痛依旧真实,他心道:不过如此。 他往前走了两步,便看见里面的榻。今夜月光明亮,凭借皎皎月光,可以看到一个身影躺在上,睡姿不好,弓着背窝成一团。那人小孩子似的把头捂在锦被里,从他这个角度,只看见如泼墨的长发和半个清瘦的脊背,柔软的一塌糊涂,倒不像白那么凌厉凶狠。 他愣了半天的神。 他忽然想起白里,他终于可以化出了人身,他尝试着亲手触摸人的身体到底是什么样的。 他摸到了那人的背,是柔软的,温热的。原来这就是人。他能清晰觉到那人的急促呼,那觉在不经意时被他记住,像野穹上吹过的风,自然亲切,他像孩童一样懵懂不明白,他想清楚。 他看了傅时宴好一会儿,转身往回走。装黑石的木盒放在圆桌上,他就坐在圆桌旁的楠木椅上,伏在圆桌上也睡了过去。 翌,傅时宴神清气起,皇帝赐的宅子终究还是比客栈睡得舒服。 傅时宴刚下地走了两步,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的房间什么时候进了一个男人?他的法阵怎么碎了? 碎了!碎了!他妈的谁的?傅时宴觉眼前一黑。 在傅时宴起身时,那少年已经听到动静醒了。少年抬起头望向傅时宴,冷漠的双眸没有什么情绪。 傅时宴心中倒了一口气。 傅时宴现在的状态是入梦,就像用上帝视角观察这个世界,有自己的意识,但是不能控制自己身体,不能控制梦的走向。只能找到梦眼,才能走出入梦。 而自己眼前的这个少年的模样,长的和阮一模一样。 阮在这里?原来他之前就认识阮? 傅时宴还没缓过来,只看了那少年一眼,便知道这不是阮,这少年眼神太翳了。 那石头化成人就长这幅模样啊。 傅时宴冷着脸:“是你毁了我的法阵?” 那少年不紧不慢站了起来,不咸不淡道:“嗯。” 听到这句话,傅时宴心中大骇,知道这妖沾上了魔气,现在的自己不是他的对手,更别说降伏他,或许只有真身才能制他。不声道:“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那少年伏着睡了很久,姿势不舒服,他伸手按了按后颈,仰头望着傅时宴,五官致立体,单纯道:“我不知道。”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