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自己不够强,让一张脸毁了仕途。 也恨不忌史官狠骂的承昌帝, 为了得到他不惜折断他的羽翼, 明里暗里用一家老小的命威胁,还非装出一副痴情假象, 甘愿等他两情相悦再碰他。 此等腌臜事多不胜数,他忍了很久,好不容易等到和亲的好机会。 谁料承昌帝从一开始就没想让他活, 所以,斯百沼说对了。 他确实不会为了周家的江山赴死。 但柴雪尽是困惑的,偏头去看闭目养神的斯百沼。 这位爷今夜显然不打算走了。 “你认定我会报复他,故意想把我留在这。” 既破了害斯山启的局,还能用他做文章。 “错了。”斯百沼依旧闭着眼睛, 伸手来揽他, “我想让你活着。” 柴雪尽抵住斯百沼的胳膊,坦然道:“我不会因为你两句话就恩戴德。” 最初陷在死亡预告里的他拼命想活,六神无主下走了许多弯路。 现下情况有变, 斯百沼送上门来, 他不重新考量起对方口中的报复。 以前他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 连先用哪只脚走路都身不由己,想明哲保身是大势所趋。 如今不同, 他眼神不明地看着悄然睁眼的斯百沼,撇开真心与否,对方再想利用他也不会比承昌帝更差劲。 一个早注定会成功的男主无疑是个很好的靠山,更何况对方主动来给他撑。 为什么不搏一搏? 他也是真想颠覆承昌帝的江山,让那口腹剑的老男人尝尝忍气声的苦楚。 就算将来事成后斯百沼要卸磨杀驴,好歹拔掉心里的一刺,至于斯百沼……他眼神冰冷,真是如此,他断不会让他好过。 一瞬,柴雪尽心里有了决定。 只是他得让斯百沼知道,他不是被两句甜言语就骗得晕头转向的傻瓜。 斯百沼再次朝他伸手,这次成功揽人入怀:“嗯,那不如我先送你一份大礼?” 柴雪尽半点不领情,侧身背对:“什么?” “戎栋让你很烦,不是吗?”斯百沼不强求他像与心上人相见的娇娘投怀送抱,小臂微抬,大掌又来摸他的脸颊,“戎侍郎事多繁忙,先让他回京述职。” 说起来容易,戎栋再怎么说也是历朝的礼部侍郎,哪轮得着东夷三王子指使。 除非…… 柴雪尽按下复杂念头,垂眸看着斯百沼骨节分明的食指往他上跃跃试地探:“随你。” “我走他也有私心。”斯百沼的指尖又往前伸了伸,这次成功落在他温软的瓣上,“他太烦了。” 对内防着柴雪尽,对外防着斯百沼。 要不是廊内太多人,今晚斯百沼犯不着废那么多功夫才进来。 早点把戎栋走,方便随时随地出入这里。 柴雪尽眉头微蹙,让斯百沼灵活的手指得心烦,躲不开骂不怕,气恼地张口就咬。 “嗯?”斯百沼猫不成反被咬,侧身去舔他的耳垂哄着人,“你亲我一口,我就不你了。” 还惦记晚间假山里没亲到的那一下。 柴雪尽拽下闲的手,闭上眼睛:“要么睡要么滚出去。” 再多要求别的就没了。 斯百沼盯着他泛红耳朵尖看了会,被大掌包裹的那只手微凉。 他身子不好,被闹醒到此时还不睡够有诚意了。 换做旁人来,恐怕还没爬上先被他叫人丢出去,这何尝不是一种喜的表现呢? 斯百沼一通歪理解读,奇妙的哄好了自己,沾沾自喜去亲他的脸:“睡,今晚先放过你。” 柴雪尽不知斯百沼脑补了什么,困意涌来,睡过去前随意哼唧两声充当答应。 “好乖。”斯百沼挤进被子里,手脚并用圈住他,嗅着他身上散发的淡淡药草香跟着睡去。 第二近黎明,窗外雨声依旧,昏沉的光影进不来。 房内烛火早熄,朦胧光影里侧身卧睡的柴雪尽长睫轻颤从梦里醒来,好半晌分不清现实与幻境。 他闭了闭眼,被窝里比往常要热,他将脸往被子里埋,周身暖洋洋的。 人刚离开没多久。 或许是潜意识作怪,再次睡去的柴雪尽没能睡踏实,不到两炷香,他便起身去拿衣袍。 门扉半开,惊到守在两旁的护卫,双双朝他看过来,见他神不虞,忙低头作辑:“殿下。” “这是做什么?”他将将睡醒,嗓音里透着软绵慵懒,得人耳子发热。 护卫不敢多看,记起戎栋的叮嘱,如实道:“戎侍郎担心殿下。” 如不是怕惹恼他最后破罐子破摔,戎栋都得在房内亲自守着他。 柴雪尽翘讥讽道:“担心什么?” “这……”两个护卫答不上来,互相看看,在彼此眼里看见了为难。 在别人地盘上自然要注意他别出事,他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护卫支支吾吾的,柴雪尽脸一寒:“说。” 听着像动怒了。 护卫齐刷刷跪下,异口同声道:“殿下息怒。” “算了。”柴雪尽话锋一转,抬脚朝外走,“既然你们不知道,我就去找戎栋。” “殿下,戎侍郎也是为您好,您千万别怪罪他。”护卫忙起身在后苦口婆心劝说。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