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致文点头示意知道了,“来陪我下两盘棋,许久没合意的人陪我下过,手。” “是,”张九如乖乖应下。 两人端然正坐,神情认真,让旁人不敢轻易出声打扰,屋中霎时安静下来,只有棋子碰落棋盘的声响。 高手过招就是如此了,一盘棋下了两个多小时,待分出胜负,屋外已经漆黑如墨,宁致文只能十分不舍的放张九如回去休息了。 第68章 第二天一早, 张九如天没亮便回县衙接各项事宜,麻婶儿知礼帮宁澜把一切收拾妥当,装上马车,等小过来接他。 这时的村庄美的像一幅画, 清晨第一缕霞光冲破云层, 倾泻而下,洒向青山脚下古朴的房子, 几缕炊烟袅袅升起。雄鸟一声鸣叫, 引来鸟群在半空盘旋一阵后飞走觅食。 然后各种声音都响了起来, 鸣狗吠,锅碗瓢盆叮叮当当, 一天的热闹就开始了。 路上开始出现三三两两的人影,宁澜仔细一看,竟是秦大哥、三爷爷、张叔、村长、方伯等人不约而同来为他送行了。众人寒喧叮嘱几句,小来接着他去和张九如会和了。 才到镇上, 就见了张泽睿和刘承, 宁澜开玩笑道,“才喝过送行茶, 你俩今又摆出这么大的阵仗, 存心是叫我过意不去了。 刘承朗一笑,“就是要这样, 后我们俩去州城,好劳你费心招待。” 两人身后的小厮各拿出一个包袱, 张泽睿道, “我们也没什么好准备的, 都是一些寻常吃食, 你路上带着吃。” “多谢二位, 费心了。” “不早了,走吧,路上小心。” 马车走远,宁澜回头还能看见刘承和张泽睿二人站在原处。他原没有那么重的离愁别绪,这会儿倒有些惆怅了。 到了和张九如汇合的地方,两人换乘了同一辆马车,由小赶着。装了宁澜衣物用品的那一车,由张九如带来的随从赶着。 两人坐定,宁澜看着张九如眼下的一圈乌黑,要心疼死了,喂给张九如一颗枣参丸,“当官好累,九哥,你为什么想当官?” 张九如不防宁澜问这个问题,一边回忆一边道,“我是家中长子,从一出生就注定要担起家族重任。我们这样的,从小也只能读书,若家中嫡长子考不上进士,家族就逐渐要没落下去了。” “那一定很辛苦吧,你小时候读书会挨打吗?” “挨过,那是我很小的时候,冬天贪恋上的暖意,不肯起,逃了一学,先生告去来我父亲那里,被狠狠打了一顿。” 宁澜越发心疼了,“也太可怜了吧!” 张九如笑笑,“我就挨过那一回,你不知道长远,他打读书开始,挨打是家常便饭,有一回哭的鼻涕泡泡都出来了。” 宁澜知道张九如是哄他才故意这么说的,于是问了别的,“你离家之后,有想过做别的吗?” “没有,读了这么多年书,学了那么些策论经略,叫我做别的我倒不会了。而且我名义上还是张家的子孙,若去做别的掣肘也多,于我于整个家族来说都不是件好事。” 这下让宁澜疑惑了,“那你家里为什么还在官场上打你?” “他们只是想叫我看看离家族的后果,想法设法我回去罢了。虽不会下死手,也不会叫我轻松就是了。” “怪不得...”怪不得这么多年没好好休息过几天,一心扑在公务上。宁澜不了解官场,但他知道张九如是个好官,“九哥很厉害的。” “不过是着自己去做罢了,若没做好,便要受人嘲笑,就是回去也没有立足之地了。再者还要听从家里的,娶生子,平白害了一个好人家的姑娘,”张九如这样说着,眼睛却是亮亮地看着宁澜。 “那倒是,九哥已经有我了,”宁澜要被张九如眼的温柔溺死了,情不自握住他的手表白,“我也只有九哥,咱们俩才是天生的一对。” 马车摇摇晃晃,车里的人也是摇摇晃晃,一车子的旎,若是散了出去,真真要叫人羞红脸了。 赶路途中,坐马车并不好过,好不容易挨到饭点,宁澜迫不及待下车活动筋骨。那边小已经打来水,升起了一堆火。宁澜和张九如就着猪脯和酿瓜吃了几个薄饼,待水烧好,他拿出几个耐饥丸分了,又冲了一碗和张九如同喝。 “九哥,你尝尝这个耐饥丸的味道怎么样?” 张九如喝了一口,米香枣香浓郁,“不比现煮的粥差。” 宁澜拿出耐饥丸叫他瞧,“若是把这东送到西北军中呢?” 张九如接过仔细打量了,小小的一丸又好携带,又耐储藏,不大为震动,“我何德何能,竟叫我遇见了你!” 宁澜眼睛笑眯成一条线,“作坊正在做呢,等到了九月跟赵耀家的商队一起送往西北,到时还得借着九哥的名义。” 宁澜无名无姓,贸然往军中送东西怕被丢出来。张九如欣然应下,“到时我派人同去,必不会让你辛苦做出的东西被拒之门外。” “嗯,”这样周全,顺便可以不用借别人的手把方子带过去。 ...... 这个时节最是宜人,天暖的刚刚好,风也吹的刚刚好,赶路的辛劳就淡了许多,马车吱呀吱呀的像是不成调的曲子。 宁澜想起张泽睿和刘承给的包袱,打开看是一些糕点和果干,便一一摆出来当零嘴吃。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