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贝贝猝不及防被踹倒在地,刚抬起头准备怒骂,整张脸又被邵玲珑踩在脚底,侧脸摩擦着水泥地,传来撕心裂肺的痛,“邵玲珑,你疯了,我们可是朋友!” “朋友?我呸!谁要跟你这样的人做朋友!要不是你整天装模作样,我们都不会有今天!”邵玲珑将心底最深的怨恨全部挪至脚底,狠狠踩着姜贝贝的脸转了几下,抬头双眼赤红看一下一旁站着的两个男人,“你们俩来按住她!” 江卓嘴角布置淤青,隔着栏杆静静看着洛心雪,双眼深处翻江倒海,最终却语还休。 “你个人,敢这么对我!” 宋冰妍忽然挣扎了起来,一头顶向邵玲珑的侧,将人顶翻在地,接着又朝着她的正脸狠狠踢了一脚,将人正好踢到铁栏旁边。 邵玲珑发出一声惨叫声,隔着铁栏杆向洛心雪喊道,“心雪,救我,他们不听话!” 一句话刚说完,她就又被踢了几脚,接着姜贝贝从地上爬了过来,发疯般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扯着邵玲珑的头发。 惨叫声与求救声替响起。 洛心雪淡淡笑看,“我是想帮你,但我不能动手打人吧,我都帮你看着了,你居然都指挥不动他们,可想而知,他们从来都不是你的朋友,他们只认宋冰妍和姜贝贝。” 邵玲珑狰狞的五官中带着一丝羞愤,直接蹬开着他的两人,朝着旁边的姚朗撕扯过去。 姚朗惊恐的脸瞬间破了相,怒骂一声,直接还手。 失去理智的几人扭打在一起,一个比一个下手狠,连原本没动手的江卓,在挨了几下打之后,终于也加入你撕我打之中。 不同的惨叫声连绵起伏,响彻在这间拘留室。 这声音听在洛心雪耳朵里,无比动听,心里憋了不知多久的那口气,终于在这一声声的惨叫中慢慢消散。 一直等走廊上传来脚步声,怕这几人打出事来的工作人员出现,洛心雪才意微笑离开。 到了接见室,看着这无从前半分光彩,骨瘦嶙峋的“母亲”,洛心雪发现心里连一丝情波动都不再有。 谷访曼盯着洛心雪看了很久,不发一言。 洛心雪平静问:“不是要见我?没话说吗?” “我以为牺牲一个人,就能保住整个姜家。” 谷访曼突然开口,眼神一直盯着洛心雪的脸,口吻却像是自言自语:“当年我们费尽心思去参加了一场聚会,霍家小少爷帮她端了一杯橙汁,一切因果都是从这里起。” 洛心雪微怔,不用考虑,就知道这个“她”是在说谁,心下微微惊愕。 没有想到她从小就和霍衍认识。 或许不应该说认识,因为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第一次见到霍衍,是在一场聚会上,不过那时她已经长大成人,刚被找回京市。 她一直以为这是两人认识的开始,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从小就认识,之前霍衍并没有提过这一点。 “我们受到威胁,为了全家,最终决定就当没有生过这个女儿,忍痛将人了出去,我们以为从此以后,这辈子就能安安稳稳,没想到,最后却得到比当初还要痛十倍百倍的结果。” “是谁?”洛心雪心里猜出一半,但不能完全确定。 谷访曼没有回答,依然自言自语:“不能怪我们,怪就怪在她当初为什么不搀紧我的手,偷偷溜走,她要是不溜走,我们都不会有这样的结果,所以,她就是个祸害,名副其实的祸害!” “这些年,原来你们都是靠这样给自己洗脑,自欺欺人。” 没心雪除了看到他们下场凄惨心里畅快之外,对他们再也生不出其他觉,因此听了这些话,也没有任何不适,反倒想笑。 “就是她,她要是不偷偷溜走,她要是搀紧我的手,就不会被那个人盯上,就不会有这样的结果。”谷访曼突然动起来,“她就是个祸害,祸害!” 公安冲进来,制止谷访曼的躁动,喊了几句,依然不见她恢复正常,反而越来越疯癫,嘴里不停重复刚才的话。 “带她走吧。”洛心雪没兴趣再听下去,看出她神出了问题,说不出其他东西来。 洛心雪明白谷访曼这是在做什么,也明白她心里明白了什么,却没兴趣去深入了解。 除了看他们变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对他们的愧疚与道歉没有半点兴趣。 走的时候,洛心雪让左涯安排人,不要忘记这两位。 知道没有她的确切指令,左涯虽然会对那两个哥哥动手,但是不会对这些“长辈”动手。 然而他们曾经造成的恶果,如今每个人都得承受,未来监狱生活,这些人不能少任何一个。 出了拘留所,洛心雪又特意去了一趟监狱,看了最快定罪,头发已经理成光头,穿着囚衣,正在挨打,鲜血在脸上横,哭爹喊娘的姜长风。 洛心雪看得极为舒心,要求至少每天三顿,按时加倍发放,风雨无阻。 至此,还剩下最后一个,最难解决的霍衍,她就可以与过去彻底告别。 然而在路上,左涯那边传来消息,原准备对外公开姜寸雪霍衍合照,继续推动舆论,让霍衍彻底失权的计划,因为霍氏突然维护微博,不能按时发出去。 洛心雪正在回消息,车速突然慢了下来,紧接着停在半路上。 “前面有人。” 洛心雪抬头,看见三辆黑车挡在路口,明显是在等她。 一辆黑车里下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到她的车旁敲了敲窗户。 左涯刚摇下窗户,对方就先开口:“洛理事,我们温总想请你吃午饭。” 洛心雪看一下前面同样摇下窗户,冲她微笑的温潭,平静道:“去温氏医院旁边的粤记。” 男人稍愣,点了点头,“洛理事的车先随温总的车走,我们跟在后面。” 洛心雪没有应声,直接闭上双眼。 车窗关闭,左岩的声音响起:“别担心,附近都跟着我们的人。” 洛心雪睁开双眼,“知道,我也一直想见他。” 想听听他到底什么计划,想知道如果当初没有意外,他又想做什么。 第43章 洛心雪指明的粤记,温潭并没有为难,只是等到场的时候,店里已经被清场。 “洛小姐,温总想要和你一对一谈,其他人都不允许进去。” 洛心雪与左涯对视一眼。 最终左涯和温潭带来的一群人待在外面,洛心雪独自走进一间包房。 温潭坐在主位,面亲和,“,我早就想当面见见你了。” 一语双关,洛心雪听出来了。 到了这时,彼此心知肚明,她索不再装模作样做表面功夫,拉了一张椅子坐下,面无表情看着他。 温潭拿过一旁打开的红酒,绕了半圈,走到洛心雪面前,想往她面前的高脚杯里倒酒。 洛心雪伸手挡住酒杯,“温总,我们还是别浪费时间了?” “不急,刚从拘留所出来,肚子应该饿了吧?”温潭没有强制倒酒,从外面招了招手,让人上菜,“这顿饭我等了好几年,终于吃上了。” 洛心雪没有接话,静静看着他。 温潭走回座位坐下,慢慢靠在椅背上,盯着洛心雪,“我那不争气的儿子,这几天可没少受罪,皮罪倒是无妨,但这心灵上的罪可是天底下最折磨人的罪,他遗传了我,一旦认准了人,痴情不改。” 洛心雪嘲讽:“可惜温总教子无方,令公子的余生只能在牢里接受教育了。” “其实比起我这不争气的儿子,我们俩更相似。”温潭叹了口气,“明明没做错任何事,却被家族牺牲,只是了一个人,就像犯了弥天大错,全世界都争着抢着要与我们为敌。” 洛心雪表面浮现一丝动容,像是共情了他这些话。 温潭见之起身往前坐了坐,“我了解你所有的恨,了解你所有的怨,了解你想做什么,我的目标同你一样,我们一起携手,夺回原本属于我们原本的东西,让那些人付出代价,好不好?” 洛心雪看着他眼里浮现的光亮,知道他心机深沉,这番直白的话背后藏着别样动机,也明白他在隐隐威胁,她装作听不懂,“温总什么意思?” 对方不戳破这层薄薄的窗户纸,她便一直以似是而非的态度回应。 虽然她心里极其想知道当年会发生什么事,那些事的起源又是谁在控。 她当年参加那场宴会后失踪,究竟是不是温潭做的,跟霍家又有多少关系。 但这个时候不能之过急,让自己陷于被动,被对方牵着走的状态,只能保持冷静,看着对方。 “江卓当年对你做的事,他这几年受的罪已经够深了,我不怪你,你也别再怪他,咱们一笔勾销。”温台眼里的光亮忽隐忽现,往前趴在桌子上,悄声道:“等他出来,你和他结婚,来当我的儿媳妇。” 洛心雪怔住,她想了无数句话,都没料到温潭说出来的会是这样的事。 “我们都是受害者,我们才应该站在同一方。”温潭脸上的笑容亲切,但让人看了却不自觉寒竖起,他又凑近了些,盯着洛心雪,眼神意,“你现在比以前聪明太多了,江卓也不差,而且他对你一往情深,喜你喜的命都可以不要,这么般配的你们,不在一起太可惜了,只要咱们成了一家人,就可以同仇敌忾,很快就能一起站在这个世界顶端,享受原本该属于我们的荣誉和生活。” 像温潭这样的人,不存在心理疾病才是例外。 他有一点没说错,两人经历确实有些相似,因此洛心雪同身受,早就看出他有一些疯魔,此时此刻受更深。 这种受,不是让她热血沸腾想要随着他一起做成他嘴里说的事,而是像被一条毒蛇盯上,寒竖起,背脊发凉。 “今天,就今天。”温潭脸兴奋,拍了拍桌子,“咱们人情来往没那么多,今天这桌菜就当是你和江卓的喜宴,他正在来的路上,吃完这顿饭咱们就去领证,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儿媳妇,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全心全意帮你。” 他这话暗示了今天难以走出这间餐厅。 洛心雪听了并不慌,她没有打断对方的情绪,顺势道:“说实话,我心里确实怪过江卓,但我并不恨他,相反他曾在关键时刻帮助过我几次,对他我还有些。” 温潭突然脸上第一次出现真情实意的笑意,“果然,我没有猜错,你对江卓下手和对那几个下手不一样,是留了些情分的,所以我才觉得你们俩很般配,这并不是点鸳鸯谱。” “但是,你这个始作俑者是他的父亲,我怎么可能毫无芥蒂,和你成为一家人。”洛心雪表现出愤怒,眼里出恨意。 她这种表现不但没让温潭变脸,反而出更真心的笑容,口吻也更亲切,“你到底是个孩子,这么多年没遇到一个真正的老师教,再怎么变化依然没褪去骨子里的冲动。” “我不是始作俑者,你不要听信谷访曼的一面之词,他们只是想推卸责任,怕你对他们展开更可怕的报复。” 洛心雪冷冷一笑,脸上写了不相信。 “当初,我连一点手段都没动,只是保证帮他们摆平拆迁违规后续工作,他们连考虑都没有考虑,就把你给了我。” 温潭陷入回忆,洛心雪看得出他是真想让江卓和她结婚,也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换了身份,成为洛家名正言顺,并可以掌握一部分实权的女儿。 他想借用洛家的势力,夺回他在温家原本的地位。 至于他和霍家究竟有什么恩怨,又为什么光凭霍衍给她递了一杯橙汁,就要把她失踪,布置长达数年的计划,还未可知。 洛心雪控制着呼,生怕一不小心内心真实的情绪,打断温潭当下状态,导致他话只说一半。 她心里清楚,事情走到这一步,今天说不完整,之后再也没有机会从他嘴里听到全部版本。 好在温潭依然陷入在自己的回忆里,他像是同样憋闷了很久,无比缺乏,也无比渴望一个诉说的机会,因此并没有停顿太久。 “你要怪,就怪我们都被上天安排了一对自私的父母,虽然他们会拿着家族的荣辱兴衰,拿着去按家族人的生死犹存来掩饰,但其实就是他们更自私,自己更胜于孩子。”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