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儿,我知道你不愿意,但这次就算师父求你了,你就替师父走一趟吧。”苗仁伯哀求道,接着从怀里摸出两样东西,一本破旧的册子和两串铜钱,同时递给她,“这本册子是我祖上传下来的,我现在把它传给你。虽然它给不了你锦衣玉食,但它是我祖上几代人的心血。只要你学会了其中的要领,将来也能有一门谋生的出路。这些铜钱都是我多年攒下来的,你带着去京城,要是有看上的东西,就给自己置办一些。” “师父……”古依儿很意外,瞪大眼盯着他手上的东西。 他知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这两样东西对别人来说或许嗤之以鼻,可她很清楚,这两样东西就跟他命一样重要。 她有原身的记忆,记得他讲过,他有一本秘籍,里面记录着验伤、验尸等许许多多的经验和方法,是他祖上一代又一代人积累而成。 至于这些铜钱,他身体并不好,长年累月都要买药,能攒下这么些,真的是一个铜板一个铜板挤出来的。 而眼下,他却把这两样视为宝物的东西 给她…… “三儿,快拿着跟他们上路吧。”苗仁伯主动往她手里 。 “不!”古依儿往后退了一步,“我不能要这些东西!” 虽然她原身曾经需要救济才能过 子,可她古依儿是从二十一世纪来的,再落魄也不可能去接受这样的馈赠。 “怎么?你不想跟师父学手艺了?”苗仁伯皱眉看着她。 “不……不是……”古依儿哭笑不得,从小到大她都能言善辩,没想到今 却因为一个老头儿变成了结巴。 看着他目光中的猜疑,她的心莫名的被触动,随即把那本册子接过手,把那两串铜钱挡了回去。 “师父,我会好好学本事的,但这些铜钱你自己留着吧。” “可是你此次去京城……” “去京城也不一定要带钱啊!”不等他说完,古依儿就笑着打断他。 秘籍收下,她就当代他保管,免得他怀疑自己的身份。 但这些铜钱都是他的养老本,她要是拿了,那她还叫人吗? “三儿,你……” “师父,我去了,你请回吧。”怕他再把铜钱 给她,她把册子往怀里放好,转身就跑。 看着她跑远,苗仁伯虚白的眉头皱了又皱。 许久,他才长叹一口气。 “这孩子……” … 听闻衙门派人送来的消息,隋媖贞又惊又怒。 “什么?在苗岭村现纪仲的尸首?还被人送回了京城?” “太皇太妃,您看这事?”张福公公紧张的询问道。 “还用得着问哀家?还不赶紧把尸首处理了!难不成还等着昭陵王前来质问哀家?”隋媖贞拍桌喝道。 她惊,是因为纪仲竟然死了。 她怒,是因为县上的衙门太不像话,居然把死人 到京城里来! 这人死了就死了,死无对证,她就当什么事都没生过。可要是让人查出纪仲受她指使前去那样对付昭陵王,她以后还如何面对昭陵王? 难不成让京城的人都知道,她这个母妃不但算计儿子,还想用那般卑鄙的手段对付儿子? “是,小的这就去衙门。”经她提醒,张福很快明白过来。 “慢着!”就在他转身之际,隋媖贞又喝道, “太皇太妃还有何吩咐?”他赶紧转回身恭敬的问道。 “哪几个送尸的,不论他们知道多少,你想个办法把他们都除掉!” “是。” … 古依儿和几名县里的衙役将死人送到京城衙门后,被安置在偏堂稍作休息。 本以为这件事会很棘手,他们在休息的空档都还在紧张,一会儿见到昭陵王府的人该如何说。 可谁知半个时辰后,衙门的书吏找到他们,说没他们的事了。 古依儿倒是不觉得惊讶,她对这件事本就不上心。来京城,完是受苗仁伯的托付,所以她来京城也只当是走走过场。 只是跟她前来的这帮衙役就很不解了,一个个面面相视,都有些不知所措的 觉。 带头的衙役叫柯伟,实在忍不住就朝那书吏问道,“肖书吏,怎不见昭陵王府来人?这事小的们回去该如何向贺大人回话啊?” 肖书吏长得瘦脸小眼尖下巴,还留着一撮小胡子,跟他们说话捋着小山羊胡,不急不慢的,“你们回去告诉贺先贤,就说此事他不用过问了,昭陵王府会处理的。让他放心,昭陵王府不会找他麻烦。” 虽然他只是一名书吏,可到底是京城衙门的人,这说话的腔调都充 了高高在上的 觉。 柯伟和其他兄弟们暗中 换了一下眼神,一致决定走人。 他们县老爷就是不想摊上麻烦,眼下昭陵王府让他们不过问,那就说明没麻烦了。 既如此,还留在这里做何呀? “肖书吏,那小的们就不打扰了,这就回去了。” “嗯。” 衙役们离去,古依儿自然是跟着他们离去。只是在离开时,她朝那肖书吏多看了一眼。 京城当真是京城,连一个书吏说话都是鼻孔朝天的。 … 这次来京城,意想不到的顺利。 眼见天 还早,加上急着送尸连早饭都没用,几名衙役吆喝着找地方吃喝,古依儿见街上热闹就没去。 一群五大三 的汉子,也没勉强她同去,只是与她约定了明早在城门口碰头,然后一起回去。 站在陌生的街头,看着来来往往穿着古衣的行人,古依儿犹如置身梦境,对自己穿越的事始终不能完接受。 这不是影视城,更没有所谓的剧组,周围古 古香的建筑完找不到一丝现代化的痕迹,穿梭在闹市中的人是那么的真实,每个人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的自然…… 然而,站在这陌生的天地间,她却不知该何去何从。 她站的位置刚好是一家绸铺,一人从铺子里出来,许是走得急也没多留意,突然间将她撞上。 “哎哟!” 在对方惊呼声中,古依儿差点被撞倒,赶紧扶住旁边的门框稳住身体。 “你这人怎么回事?大白天就在这里装死人 尸啊!”对方稳住身形后指着她鼻子就骂。 她忍不住皱眉,道歉的话立马咽了回去。 对方是个四十来岁的女人,穿着绫罗的彩织长裙,身形婀娜,只是一脸浓厚的脂粉加上恼怒的表情让人倒尽胃口。 “你……”中年女人还想骂下去,可突然变了脸,原本恼怒的表情像是见了怪物一样充 了震惊。 古依儿没想还口,俗话说狗咬人一口,难道人还能咬回来? 就在她冷着脸想先离开时,中年女人突然转身就跑。 她跑不说,还边跑边回头看。 那眼神带着些恐慌,又带着些好奇,这倒是把古依儿给整懵了。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 她这张脸没疤没痣的,应该不丑才对。也就身上穿得破烂些,浑身的补丁不下十个,可也不至于把人吓跑…… 此时此刻,就在她所站的街对面的阁楼上,正对着窗户负手而立的男人突然敛紧眸子,狭长的眼 中黯光 转。 是她? “王爷,出来许久,该回去了。” “晋山。” “王爷?” “将那女子带去芙蓉居。” 本院,请勿转载!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