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没备避孕药具,主要是也没人想到这对夫到了离婚的地步,正常情况下,几乎都不需要备那种东西。 他进来,一时半会儿也难得出去买药,梁怀月从上爬起来恶狠狠地将枕头摔在他脑袋上,枕头软绵有弹,完全没造成任何伤害。程淮也没生气,平静自然地掉盖在自己脸上的枕头,重新放回原地。。 她起去卫生间沐浴,短暂地清洁一下自己的身体。想着明天再出去买避孕药也来得及,不过到时候得让程淮开车送她出去,毕竟这里她不太悉。 从卫生间里出来,卧室的灯仍旧没有开着,幽暗静谧的房间只空留一点清冷的月光,融合着整片漆黑的夜幕,堂的灰蓝之光。 程淮没睡着,躺在上,黑眸深邃,望着刻着繁琐花纹图案的天花板发呆。 梁怀月小心翼翼地绕过男人,又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想要躺进里。可凌的单,彼此情动濡的存在,总让她有些膈应。 于是她伸手摇了摇身旁的男人:“咱们换个位置睡,你睡我这边。” 程淮仍她摇晃自己的手臂,人却依旧躺在上纹丝不动。 梁怀月又摇得更加厉害了两分:“程淮?程淮?醒醒,跟我换个位置睡。” 她的问话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房间里空的只有她自己的声音。天昏暗如墨,她也不好意思凑过去看男人的脸。 过了半晌之后,他突然开口,声音低沉:“我为什么要跟你换位置?” “我这边的单是的,睡起来不舒服。” “哦。” 她被男人的这个“哦”给哽住,好半天才又说了一句:“……以前不都是你睡吗?” 别说宋家她不悉清洗房在哪儿,专门放置洗干净的单被褥四件套又放在何处。现在她人在屋檐下,作风得低调,要不早就让人来把单重新铺置一边。 他闭着眼睛,掀开自己被褥的一角:“睡进来。” 梁怀月更加呆愣:“我跟你挤一块睡?” “不然?”程淮:“如果你想睡你那儿我没意见。” 梁怀月撇了撇嘴,又看了一眼自己睡着的单位置,西京这个季节还凉,室内温度再高,睡在上面又不舒服又脏。 二话不说,她也无所谓,好歹男人还是自己的丈夫,更别说两个人刚做完亲密的事情。索也直接就着程淮掀开的半边被褥,钻进了他的被窝里。 很大,空留出来一片,两个人挤在一块小小的位置便突然变得有些狭窄。她窝在男人的怀里,温热的膛不断传递温度至她发凉的背脊。梁怀月又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明天你得开车送我去附近的药店买避孕药。” 身后的男人没有回话,可他膛的起伏,洒在耳后的鼻息证明着他没有睡着。好半晌之后,程淮开口:“你跟他在一起,难道不在身边备得有避孕药?” “我哥结扎了。” 她说完,身后男人的气息更加沉重缓慢,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将放在她间的手略微收紧两分,硬邦邦的,掐得她疼。 “哦。”程淮讥讽冷笑道:“对你,梁怀还真是兄妹情深。” 她知道程淮一贯看不过她和她哥之间的情,跟世俗里的人一样,骂来骂去,无非也就是因为亲兄妹,伦,被所有人笑。 梁怀月没再说话,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程淮盯着她的后脑勺,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她黑亮柔顺的长发,隐隐可见的,只有她半边白皙的脸颊。 “你跟你哥怎么在一起的?” “问这个做什么?” “好奇。” 他是真的好奇,同父同母的亲兄妹是怎么从是怎么从手足之情发展至今。又或许是更好奇,梁怀比他强到了哪里。 她低着脑袋,垂下眼睛。 程淮看向窗外的月光,高高悬挂于夜幕之上的明亮璀璨,零零散散地洒在院落里的树梢枝桠上,清澈透明。 他们的婚姻从始至终,发展趋势都一样。 大概也是月的时候,两个人在夜晚里假惺惺的谈心。 这回大概是真的,但也应该是最后一回。 “我跟我哥,说起来事情太久远。不过是我先喜上他的。我母亲早逝,爸又忙着工作,家里能陪我的,除了保姆就是梁怀。” “我很依赖他,从小到大就追在他股后面。从小到大,一直如此。大概也是十五六岁的年纪,多看了点书,多懂了一点对情的懵懂,身边的哥哥这么好,我没理由不喜。” “梁怀很宠我,很我,我甚至觉得,比起爸,他更疼我。你也可以说我是恋哥癖,或者说我对他不是只是依赖,但不的,我自己心里清楚,也不在乎别人说什么。” “梁家确实有钱,但很多东西,是钱不能给你的。我爸能给我找很多保姆,却没能找一个真正能关怀我疼我的,只有梁怀,梁怀是真的。我记得小时候睡不着觉,我又不喜保姆说话的声音,我就让梁怀天天晚上给我读书。他愿意做,毫无怨言。” 程淮没说话,静静地抱着她,在大多数人的眼里,看到梁怀月的家世,美貌,看到她无忧无虑的生活,都要忘记了她是个单亲家庭,尤其是缺少母亲陪伴长大的孩子。 他低声道:“可这是错的。” “我当然知道,程淮。”梁怀月:“我读了这么多书,我的三观当然跟你一样,知道这是错的不应该的。但有些事情真的不是如你所愿,你觉得错的不该发生的不该存在的,它就会顺遂你的心意。” “难道我不知道吗?跟梁怀在一起要面对很多质疑和力,甚至在抵抗了这一切之后仍然只剩下一个茫的未来。” 躺在病上的父亲,破产倒闭的梁氏,就是她如今的景象。 她闭着眼睛,走到这一步,不能回头也不可以回头:“程淮,如果你是我,你也不会放手的。” 他轻笑一声,听不出好坏:“你有没有想过我会喜你。” 梁怀月有一瞬间的窘迫和羞赧,这也是她没有预料到的事情:“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我。” “可能是我认识的女人太少吧,一点假惺惺的小恩小惠都能够被收服。” “倒也没有假惺惺。”她默了一会儿,又接着道:“我对你的那些好,也不全全是因为只想做好子的身份。如果可以,跟你当个朋友也好。我虽然母亲去得早,但总体来说,人生也算圆,你遭的磨难太多,不过现在也可以好好享福了,不算太晚。” 他笑了笑:“你对不起我。” 梁怀月点头,由心而发:“是我对不起你。” 当年她结婚,确定了要结婚的对象之后,没有过多去了解程淮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毕竟只要长相不错,做事勤勉,几乎都能得她的青眼。 她确实没想到程淮会有这样跌宕起伏的人生,支离破碎的童年,但如果她提前知晓,凭心而论,和梁怀之间的情,到底也不会再牵扯另一个可怜人。 “去川城那几天,为什么不提早回家。” 她迟疑,觉得他问得有些奇怪:“我走了,留你一个人在那儿,不太好吧,到底是你的……养父。我肯定要陪着你。” “那几天我的被子是你烘热的吧?” “嗯,被子老是容易冷,开燕忙,我就自己动手烘。一也是烘,两也是烘。” “我让开燕给你单独做的饭菜,怎么剩这么多?” “留给你啊,你好像也不是那种会喜吃天酒席的人。”梁怀月想转头看他,却被他牢牢地锢在怀里动弹不得:“你这么忙应该比我更容易饿吧。” 他在她的脑后,笑了一下,眼睛略微酸涩不太舒服:“我以为你当时这么重视开燕跟我的兄妹情,会让我带我养母一起走。” “你别傻了,当时我就跟你说了,给你养母一笔钱就行。这种父母,亲生的都没必要留念,你过得这么好,是你自己应得的,开燕么,主要是那时候我不太了解你家里什么情况,再来就是她也不怎么坏。” 梁怀月突然想起来程淮告知她养母来宋家闹着要见亲生儿子一面的事:“你让她见宋峥最后一眼了吗?” “没有。”他将脑袋埋在她柔顺的秀发上,用力地嗅着她的气味:“人生总要留有遗憾,我不会让她见的。” “也好,就该这样做,毕竟程家实在是做的太过。” 说完后,梁怀月又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好像她自己也没怎么对得起程淮。 灰尘附在墙面上,逐渐融为一体,长时间后便变得晦暗不明。头顶上的吊灯没有光亮,惨淡发白的灯罩也没有任何明亮的光线。卧室里的昏暗和幽静,太过于突出,突出到令人恐慌。 “……你那个前女友也不是什么好的,不要二次回头了。” “嗯。” “……” “你会离婚吗?” “嗯。”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