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程淮回到了别墅,人还没换衣服,就被梁怀月猛地冲出来扇了一巴掌。巴掌扇到耳朵,连带着红了一大半脸颊,嗡嗡的直响。 他忍着怒火,眼眸鸷凌厉地朝她看过去。 程淮如今不怎么好说话。人比之前消瘦两分后看着更加冷酷凌厉,线条分明的下颚线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刃能刮人的骨,一眼看过来只让人觉得胆战心惊。 梁怀月扇过后有些害怕,但又很快冷静下来,昂着脑袋不服输:“你到底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一个正常的现代人能在失去任何网络通信的地方呆上多久,她不知道。但时间过去两个小时,她就有些抓狂发疯。 程淮是真的狠,别墅里只给她放了投影仪和已经下载好的影片,任何通信网络都被斩断,活在江城却成了一个古代人,连手机都碰不到。 “你以为你还能出去?” “我警告你,人身囚是违法的。” “兄妹伦不违法,所以你肆无忌惮?”他冷笑道:“我说了,什么时候你跟你哥断了,我就放你走。” 她生无可恋,瘫坐下来:“程淮,你是真的恨我。” 他自嘲一笑:“是啊,我是真的恨你。” 担心着梁怀联系不到自己,晚饭也没怎么吃,碗筷摆在梁怀月面前,她一点没动。程淮吃了点,味同嚼蜡,手机屏微微一闪,许梦娇给他发来信息,让他记得别忘了房产过户的事情。 梁怀月瞥见发来的短信名字,许梦娇三个字还真是清清楚楚:“你能不能别这么双标?你跟你那情人能联系,却一天到晚让我断了关系,男人是不是都这么?” 他喝了口汤,目光淡淡:“我跟许梦娇再烂也顶多是出轨的问题。你不仅出轨,你还跟亲哥伦。” 东西吃完,程淮打算回房休息,梁怀月不愿意跟他睡一块,别墅多得是干净整洁的房间:“明天我要去西京一趟,给你开心一下,能少见到我一天。” 她闭眼不说话,无所谓他去那儿。 “我母亲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川城跑到了西京,今天给我打了电话说让我去西京一趟,有事代。” “大家撕破了脸,我真没功夫听你说这些家长里短。” 他点头,也知道:“听不听是你的事。” 程淮本来也不愿意管他家里的人,他父母生而不养,儿子有跟没有没什么区别。上大学那会儿他就已经独立出来,尔后便是好几年没回过家。 要不是程见豪死,他还真不想回那个家。 他给张小梅一笔养老金,不知道为何对方突然出现在西京,还特意从程开燕那里要的自己的电话,哭哭啼啼地让他去一趟西京。不想让她来江城,所以程淮请了一天的假,把工作安排好,飞去了西京。 起初让他觉得有些生疑的,是莫名其妙的接机服务。 他很少来西京,只来过两次。一次是因为出差,另一次就是陪着梁怀月来看医生。 黑红旗车,低调简约,京A车牌号一连串的八,让他怀疑张小梅是不是在西京惹了事情。给他开车门卑躬屈膝的司机,说起话来也头头是道:“您是程先生吧?您母亲张小梅女士让我们来接您。” 他脚步微微一顿,没有立马随行:“去哪儿?” 男人笑道:“您跟着我们去就行了。” 程淮皱眉,回顾四周,有一些高高大大的男人沉默寡言,在周围涌动,来回徘徊着,不像是路人。 人已到了这里,很多时候都身不由己,西京是别人的地盘,也不知道张小梅到底给他招惹了多大的麻烦。 他坐进车内,司机时不时从车内后视镜里去瞧瞧窥他的脸,程淮心下微沉,面容波澜不惊,闭上眼睛等着司机开到目的地。 到的地方,是一个盘旋在山顶之上的独栋别墅。与其说是别墅,不如说是庄园,占地面积很广,左拥盘门,右揽胥门,高墙围起的私密空间内,撷取中式住宅神韵,颇有王侯府第的风范。 程淮略微迟疑,确实不太明白这一趟鸿门宴。 有这种底蕴的人家,怎么又会和张小梅这样的市井妇人一般见识。 走进正厅,更是低调奢华,价值不菲的高山水安置在室内。木饰面的家具与大理石以及拉丝古铜金属,尤为突显沉稳雅致,具有东方美学的素墙,苍松,瓷器做点缀,也展现出房屋该主人的典雅审美。 屋内坐着的四个人,齐齐都站了起来。 程淮顿时就是不太对劲,这个场面,可不算是得罪人的样子,有一些疑惑从心底渐出,肆意疯狂地冒了起来让他眉头一皱,但一贯地稳重内敛让他立马镇静下来。 他不敢猜出心中所想。 走到唯唯诺诺的张小梅身边去,他对面站着的那个妇人双眼通红,哭哭啼啼,半垂着脑袋,也看不出大概的模样。见到的只有眉眼那一块位置,但确实也让他胆战心惊。 程淮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似乎要笼罩他清醒的意识。 果不其然,妇人身旁的年轻女人也双眼含泪笑意盈盈地朝他看过来:“妈,你看弟弟,跟你长得一模一样啊。”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