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星檀被顾昀之想法给震到了。 让程惟楚抚养她和容怀宴的孩子,辅助孩子成为顾家未来掌权人。 不愧是顾昀之。 亏他想得出来。 说他冷血无情吧,偏偏人家还最重血脉,为了顾家血脉,整天跟她斗智斗勇。 说他有情吧,面对程惟楚这个从小培养长大的义子,就差直白告诉这位:我的位置你不配继承,你就是给顾家赚钱的工具人。 顾星檀蓦然松开容怀宴的手,一下一下拍着掌心:“真是好打算。” 鼓掌声在空旷客厅内,清晰而凝滞。 她一字一句,“但我不生。” 顾昀之丝毫不气,仿佛慈父看着闹脾气的女儿:“檀檀,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为怀宴考虑。容氏百年家族,继承人越早尘埃落定越好,趁着你们还年轻,三年生两个,我们两家一家一个。” 略顿了秒,他继续道,“即便第一胎是女孩,亦是我顾家唯一继承人。” 顾星檀冷冷一笑,她向来知道怎么捅顾昀之的心窝子:“想要继承人,那么多情人,倒是自己生个去啊。” “哦,差点忘了,为了哄我那单纯的亲妈,装大情圣把自己给搞得永远不能生育了。” “那怎么办呢?” “你付出了一辈子心血的顾氏,注定要落在别人手里。” 顾昀之纵横商场半辈子,不会因为这些话而在女婿与义子面前失态,指尖抵着眉梢轻了下,侧眸看向旁边一言不发的容怀宴,温声道:“让女婿看笑话了。” “檀檀不懂事,容总应该懂得,尤其容家百年基业,怎么能落入外人之手。” “犬女任,若真不想生,顾某自然不能迫,只是……那也不能再让她耽误容氏。” 谨遵容太太吩咐的容怀宴,从进门就安分守己的当一尊漂亮花瓶。 此时面对顾昀之的话。 他没急着答,反而泰然自若地看向绷着一张小脸的顾星檀,请示道:“容太太,我可以回答岳父的话吗?” …… 在场所有人都被他这请示的态度给懵了。 这位传闻中光风霁月,杀伐果决的容总怎么回事? 隐藏管严? 顾星檀也顿了一下,终于反应过来:“……” 狗男人真给她面子! 回去必定好好奖励。 容太太保持住高贵冷的表情管理,淡淡道:“可以。” 容怀宴这才在所有人目光里,不紧不慢地牵着顾星檀的手起身,不失百年世家贵公子的教养风姿,淡声道:“容家没皇位继承,生与不生,皆由我太太决定。” “时间不早,告辞。” 程惟楚起身相送,含笑道:“小公主的家庭地位,真高。” 第53章 “伤情鉴定” 走到玄关门口。 顾星檀忽而停下,转身用那双与顾昀之如出一辙的桃花眼,毫无情地望着那个两鬓已经有白霜的男人: “你后悔吗?” 顾昀之望着他们身影消失,平静无波的瞳孔终于掀起了层层波澜,如深海一样,让人看不透彻。 他很慢地坐到了之前顾星檀的位置,脑海中却浮现出那温婉清丽如一盏清茶的女子。 后悔吗? 年轻时候的太过热烈,义无反顾,仿佛能保持所有澎湃情到白头。 后来呢? 逐渐归于平淡。 再也不起丝毫波澜。 他开始厌倦平淡的家庭生活,那个平淡如温开水的女子,想要寻找刺,想要重新找回对生活的热烈。 但他从未想过伤害她。 更从未想过,那个温柔如水的女子,竟会以最惨烈的方式,来报复他。 所以。 好像是悔的。 程惟楚一直送他们离开别墅大门,才停下。 顾星檀视线掠过程惟楚那双多情又凉薄的狐狸眼。 依稀可见,他笑意并未抵达眼底。 她嘲讽地嗤笑了声,径自上车。 程惟楚似是不在意她的无理,亲自为他们打开车门,微微笑着道:“容总,多带小公主回来,顾叔其实很想她。” 这话倒不假。 顾昀之做梦都想独生女儿赶紧回来继承家业,免得偌大家产旁落。 顾星檀提着鲜红裙,不客气地坐进去。 懒得听什么资本家之间的寒暄。 直到车子即将发动。 车窗忽然降下,出顾星檀那张明招摇的小脸蛋,对站在路边的义兄‘友情提醒’:“程惟楚,你还笑得出来,小心以后被我爸带去绝育。” 下一秒。 程惟楚那张在顾家人面前戴得严严实实的虚伪假面彻底裂开,脸漆黑如墨。 劳斯莱斯启动。 “哈哈哈哈哈。”顾星檀一想到程惟楚脸上表情,忍不住笑倒在容怀宴肩膀,不小心滑进了他怀里。 纤薄柔软的身躯花枝颤。 真不是她危言耸听,就顾昀之那狠戾手段,能想到让程惟楚这个赚钱工具人给他抚养外孙当继承人,就能想到但凡程惟楚有了自己的孩子与家庭,理所当然地会为自己的孩子筹谋,就不再一心一意为他的亲外孙谋划。 所以—— 为了顾家。 顾昀之可什么事儿都做得出。 在顾氏‘继承人‘地位稳固之前,他不可能允许程惟楚先有了自己的孩子。 容怀宴自始至终,漂亮花瓶这个设定都当得非常敬业。 此时半抱着怀里少女,密闭空间里,清冷的音质染着润泽,却说:“不想笑,就别笑了。” 前排江秘书从后视镜看了眼: 太太明明欺负了人笑得很开心。 哪里是不想笑。 下一刻。 车厢内的清脆笑音戛然而止。 顾星檀藕白纤细的手臂用力抱住男人脖颈。 将脸蛋埋进他肩窝。 声音有点恹恹的:“真没意思。” 不知道是说容怀宴没意思,还是程惟楚没意思。 随即一直保持这个别扭的姿势,也不怕被安全带勒着难受。 就那么贴着男人肩窝,一动不动。 呼间溢悉的乌木冷雪调的淡香,会让她由内而外的生出安全。 直到车子停稳,江秘书他们识趣下车。 容怀宴将她安全带解开,修长指骨握住少女肢,微微用力,便抱到自己膝盖。 丽到近乎妖冶的裙摆在清冷的黑西铺散开来。 仿佛灼灼绽放的娇海棠。 雪白纤的小腿松松垂落在男人西两侧,在昏暗中,三种截然不同的彩,构成了一副张力十足的画卷。 不知道抱了多久。 久到容怀宴以为她已经睡着时。 忽然觉脊背被一纤细的指尖戳了戳。 “要下去吗?” 容怀宴肌下意识收缩,声线却是一如既往的清润好听。 顾星檀没答。 反而很小声很小声在他耳边问:“你喜宝宝吗?” 应该是喜的吧。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