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到时候法庭见。”姜哲衍拍了拍纪光山的肩,示意他该走了。 “就算你们真能胜诉,赔偿可能还不如律师费多。”女生突然嘴,“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姜哲衍本来不想和他们多说,闻言又停住脚步:“我不在意。哪怕只有一美元的赔偿,我也要法院的判决书,让你们为自己愚蠢狠毒的行为付出代价。” 一旦判决成立,舆论风向就会转变,那对小情侣就会背负栽赃救命恩人的骂名,彻底社会死亡。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想到自己对纪光山使用的手段,女生脸一僵,呆坐在椅子上。 走出警局,纪光山扯了下姜哲衍的衣袖:“你真打算告他们?” “不然呢?”姜哲衍冷声反问。 “我没有别的意思,”纪光山赶紧解释,“我只是担心……钱的问题。” 姜哲衍闻言松了口气:“这你放心,我还有钱。” 临走前,出于没能照顾好儿子的愧疚,尹新兰又硬给姜哲衍二十五万,还说了很多掏心窝子的话。 做到这个份上,姜哲衍不好拒绝,就先收了这笔钱,以后再做打算。 “麻烦你了……”纪光山还是有些不自在。 “别这么说,回国后你马上就要毕业找工作了,可我还要读好几年书。”姜哲衍一改对别人冷漠的态度,像只癞皮狗趴在他身上,“到时候还不得靠老婆赚钱养我?” 本来只是一句开玩笑的话,纪光山听着却无比沉重。 想起明天就要,自己却无从下手的录音作业,纪光山的声音突然带了点哭腔:“别说了,学长。我的神状态……好像出问题了。” 第77章 用话疗的方式解决 “……”姜哲衍嘴角的笑意凝固,缓了很久才说话,“具体什么情况?” “最严重的问题就是,我没法集中注意翻译了。”纪光山支支吾吾的,“用英语没有问题,但是两种语言转换,怎么都反应不过来。” 姜哲衍眉头紧锁:“你以前遇到过类似情况吗,比如刚学翻译的时候,考试紧张?” “不一样,适当的紧张反而能让我保持专注。”纪光山把他带到电脑前,“可我现在连一个20分钟的翻译作业都录不了,明天就要了,总不能用机器翻吧?” 口译员是否能被人工智能取代,一直是当下津津乐道的话题。纪光山一直坚信机器无法理解文字的情,这些年看了很多书,积累文学知识,就是为了将优势最大化。 没想到到头来,在机器面前,自己竟会输得一败涂地。 “学长,我不会是得了什么……创后应障碍吧?” 纪光山觉得自己很没用,罗畅明明是受伤最重的人,还能轻松地和他们。为什么自己没法从这件事里走出来? 姜哲衍顺着他的话问:“你会一直在脑海里重复特定的场景吗?” “没有,就是有时候觉力特别大。”纪光山担忧地看向他,“学长,你说我还有多久才能好?” 姜哲衍抑着心中复杂的情绪,努力保持冷静:“一般来说,神疾病都是有先兆的。很多无法承受的打击,都是从童年开始累积的。在这一点上,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纪光山了眼睛:“那我现在算什么?” “创伤后正常的应表现,如果及时干预,肯定可以恢复的。”姜哲衍靠着自己的经验猜个大概,“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倾诉是解决问题的第一步。” 说完,他摁住了纪光山动的手:“趁太没落山,不如去海边走走?” 纪光山看了眼窗外的晚霞,点了点头。 走到屋外,景更加震撼。宽敞的大道两侧种着棕榈树,随着木头栈桥延伸到雪白的沙滩上。路的尽头一轮红低垂,红底白字的通警示牌写着“stop”,就像一个天然的观景点,提醒路过的人停下脚步。 姜哲衍拉着纪光山的手,一路走到沙滩上。一脚踩下去,柔软的细沙沿着拖鞋底进来,挠得脚底发。 纪光山缩了缩脚趾,抓紧了姜哲衍的手,闭上眼睛受面吹来的海风,心情少许放松了些。 姜哲衍和他沿着海岸线散步,走到一块礁石处坐下,突然说:“你想听我以前的事吗?” “嗯?”纪光山愣了下,“什么时候的?” “就是耳聋复发后的半年,”姜哲衍双手叠放在身上,突然提起这些事,有些轻微的不安,“我那时的情况比你严重多了。” 从医院出来后,姜哲衍的右耳就像被石膏封住了,闷得难受。双耳听到声音的差异,无时不刻地提醒着他,单耳失聪的事实。 在身心的双重打击下,姜哲衍很快发现,他能听清楚声音,却无法理解句子的含义。 而在当时,姜哲衍没有半点求助的意愿,甚至停了药,想要慢慢将自己的生命耗尽。 别人给他发语音消息,他转文字;导师、同学给他打电话,他故意拖着不接;每逢组会、聚餐,他就生病装死。 “这么严重?”纪光山诧异地扭头,实在无法将他描述的过去和现在的姜哲衍联系起来,“那后来呢?” “后来,一直有联系的心理医生上门来找我了。” 姜哲衍还记得那天,咨询室里窗明几净、针落可闻,他们是用纸笔的。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