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成均的话就像一颗定心丸。姜哲衍和他聊完,觉轻松了许多,打算避开下课的高峰期,先去食堂吃饭。 今天的课又和饭点撞了。夏天的落一天比一天来得晚,临下课前几分钟,纪光山看了眼窗外开阔的景,想到此刻人山人海的食堂,犹豫要不要去吃饭。 突然,电脑上弹出了姜哲衍的消息:我在二教后面的食堂,12号窗口对面,帮你打了饭,过来吃吧。 两人好像有心灵应一样。纪光山想不到他竟然还有这种细腻的心思,动地回复了一句好,一下课就收拾东西走了过去。 推开食堂的大门,和想象中一样,遍地都是乌的人头。纪光山走到12号窗口对面,一眼就找到了他:“学长!” 姜哲衍放下手机,指着身旁的座位:“不知道你喜吃什么,就选了普通的一荤一素。” 纪光山看到餐盆里的腿和炒片,笑着拿起筷子:“吃什么都行,我不挑食。” “那就好。”姜哲衍已经吃完了,单手托腮看他,“以后下午的课,你想吃什么提前和我说。” “太好了!”纪光山早就饿得饥肠辘辘,迫不及待地扒了口饭。 觉他心情不错,纪光山又问:“实验怎么样了?” “我今天在看论文,下午刚和老板讨论完,打算明后两天再做。”姜哲衍打开历确认时间,“周五晚上我来你家?” “没问题,随时。”纪光山往右侧瞥了眼,看到他历上至少四种颜标注的待办事项,“天呐,你每天都有这么多事情要处理?” “也不全是。”姜哲衍锁上手机,无奈笑笑,“有些标记是为了提醒自己去看医生。” “原来如此。”纪光山应了声。不过听说心理咨询都是一对一的,他也没法陪姜哲衍去医院。 吃完饭后,纪光山准备回家了。后两天没课,他在附近的超市买了些菜,一边学习做饭,一边练听力刷美剧。 姜哲衍将问题逐个排除,整理好思路再做实验,数据终于有变化了。 周五晚上,处理好问题的姜哲衍一身轻松地来到纪光山家。进门后,他把电脑放到桌上:“今晚我还有个小会,美国的导师想先让我认识一下lab的同事,大概三十分钟。” “好的。”纪光山收拾了一下桌面,给他腾出地方,“那我先上躺着了。” 姜哲衍摸了摸他的头:“委屈你了,很快就好。” “没事。”纪光山拿了几本书坐到里,“正好我还有东西没看完。” 姜哲衍笑了笑,在电脑前坐定后,戴上了耳机。 像这种线上的视频,没有环境音的干扰,姜哲衍能听清楚,就显得从容了许多。 虽然听不到其他人在讲什么,不过纪光山听他开麦时,聊的都是一些很口语化的单词,觉氛围还是很不错的。 姜哲衍正在共享他的屏幕,旁边还有五六个小屏。纪光山远远地看了眼,看到其中一位头发已经灰白的老教授,想必就是他的新导师了。 不过轻松归轻松,初次见面,还是免不了学术环节。姜哲衍和他们聊了几句,便打开事先准备好的演示文档,介绍起了自己的研究方向。 “yea, my current research focuses on statistical physics of the non-equilibrium states, using some easily-controlled colloid to simulate changes in the microsystem。(对,我现在主要是研究非平衡态的统计物理问题,用一些便于控制的胶体模拟微观系统的变化……)” 纪光山坐在后面,听到姜哲衍侃侃而谈的声音,不知不觉地拿起了线圈本,跟着他清晰畅的英语做起了笔记。 时间估计得很准,快九点半的时候,姜哲衍关掉视频,伸着懒朝他走来:“结束了。” 纪光山拨了一下按动笔,抬头看他:“你今天状态真好,像一个演说家。” “是吗?”姜哲衍垂眸一笑,注意到笔记本上龙飞凤舞的符号,“你在翻译我的汇报?” “嗯,这么好的听力素材,我可不能浪费。” 姜哲衍坐到他身边:“我说的内容复杂吗?” “还行。”通常传的节奏是两三句话一停,但即使过了几十分钟,纪光山依旧可以通过悉的符号体系将他的话完整复述出来。 语调和速度都拿捏得很好,姜哲衍听完,仿佛和自己进行了一次对话,不由得惊叹了一声:“真厉害。” “离专业翻译的水平还差很远呢。”纪光山谦虚地笑了笑,把代表熵(entropy)的字母etr圈了出来,“对了学长,其实我一直不太懂你提到的熵是什么意思。系统的混程度?” “可以这么理解。”姜哲衍搂住纪光山的肩,欣赏着纸面上优美的速记符号,一边说,“但如果回归本质,我更喜用克劳修斯的热力学第二定律来解释它。高温物体与低温物体接触,热量发生转移,原本两个系统的平衡被打破,即为熵增。” “那熵减真的可以让时间倒?”纪光山想起了一部之前没看懂的科幻电影,好奇地问。 姜哲衍看到他求知若渴的眼神,没忍住笑了声:“我只能说理论可行。但现实世界中,我们周围存在的粒子数量足够多,像熵减这样违背统计学规律的事情,不会发生。” 姜哲衍知道他在说哪部电影,停顿片刻,又补充了一句:“科幻本来就是科学和幻想的结合,能自圆其说就行。”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