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有人想死呢?这些寨众二话不说,立刻表示愿意跟他一起去。 “二当家,你说咋办就咋办,现在河也拦了,没必要继续躲在荆湖,弟兄们只有跟着官府才能活命,这个道理大家都懂。” “很好!” 陆返在自家兄长面前憨傻,但面对梁家寨寨众时,却颇有威信。他领着众人回到梁家寨,寻了剩下的船只,二话不说就直奔最近的一处水寨而去。 陆知带领着水师船队只远远跟在后面,完全由陆返打头阵。 陆知已经令船队上下水师官兵做好击准备,谁知,不到半个时辰,陆返就领着众人从水寨里出来,身上毫发未损,也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 在他身后,跟着上百名水寨寨众,还有一个脸胡子的寨主。 陆知大为惊讶,却见那些寨众在头领的带领下,飞快乘上渔船,加入了陆返的船队,一起又朝着第二个水寨扑去。 紧跟着,第二个、第三个……头刚刚偏西,陆返最初的十来艘渔船,竟然已经扩展到了上百条,或收服,或火并打败的水寨已经接近七八个。 他麾下的寨众越打越多,而敢于反抗的水寨则越来越少,到了最后,荆湖里剩下的水寨一个个都望风而降,甚至用不着陆返亲自去劝降,就自己跑出来投降了。 陆返清点着人数,他率领的渔船已经达到两百来艘,便直接下令道:“最后还剩三个大寨子,这三个寨子都是些穷凶极恶的亡命徒,咱们不要留手,直接杀进去!” “要么投降,要么死!” 陆返一声令下,领着两百余艘船队,和陆知的好几艘官船官兵,浩浩几千人,一同杀入荆湖最后几个大寨。 最后三个水寨猝不及防,以绝对的人数劣势被杀得七零八落,最后陆返提着寨主的脑袋挂到寨门的旗杆上,负隅顽抗的水匪终于彻底失去战意,不是被俘就是被杀,要么投降。 直到他累得气吁吁爬上陆知的官船,汇报一整的战果时,陆知大好奇地问:“你究竟怎么办到的?为什么你这么轻易就能劝降那么多水贼?” “嘿嘿。”陆返贼兮兮地笑了几声,出几分得意之,“二哥,荆湖水寨的事其实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复杂。” “官兵觉得水寨棘手,一来是因为荆湖太大,湖岛众多,不知道那些水寨的大本营在哪里,一旦水匪跟官兵玩起躲藏,就很难全数抓捕。” “二来是因为大部分水匪天然排斥官兵,不信任你们,自然不愿意跟你们谈。” 陆返竖起大拇指指了指自己:“可我就不一样了,大家都在荆湖讨生活,谁不知道谁?” “我就去告诉他们,若是他们肯立下军令状,一之内攻下别的水寨,我则向他们保证,官府不会拿他们问罪。” “反过来,他们要是不投降,我就领着官兵把他们的湖岛全轰平,让他们躲都没处躲。” 陆知瞪大眼睛:“你胡说八道什么?你凭什么代表官兵给他们保证?” 他眉拧成一团:“你这家伙不就是把陛下对你说的话,拿去对他们说了一遍吗?” 陆返嘿嘿笑道:“正是。大哥你想想,只要我完成了对陛下的承诺,那我就能加入你的麾下成为官兵的一员了。” “陛下也曾说过对这些愿意投降改过自新的水匪招降为主,那我就以官兵的身份招降他们,也没什么不对吧。” “其实这些水匪自从梁大当家被砍头,河堤又建成之后,早就人心惶惶了,大部分水匪也不是整天想把脑袋提在带上过活的。” “如今官府势大,水患也平息了,与其死守一个没有出路的荆湖,倒不如去过普通老百姓的子。” “至于他们投降以后,要如何安置,那是朝廷的事,跟你我无干了。” 陆知一阵无语:“……” ※※※ 荆湖水寨一内被陆家兄弟全数告破,上千号水匪非死即降的消息传来,萧青冥着实吃了一惊。 过程也十分离奇,甚至没有出动水师一兵一卒,全靠水匪自己人打自己人。 不过只要能达成目标,用什么手段也不重要。 萧青冥果然信守承诺,同意陆返加入卫军,成为陆知麾下一个小兵。 得偿心愿的陆返差点没高兴得手舞足蹈,完全看不出几个月前,他还带着一群水匪来夜袭萧青冥船队时的匪气。 至于那些投降的寨众,萧青冥大手一挥,直接让他们代替当地征召的民夫和其他工程兵服劳役,继续去加固堤坝,兴修水利设施。 当然,这些苦役统统没有工钱,每只管两顿饭。 不仅给他捉襟见肘的国库省了一大笔开支,也能给当地百姓做点贡献,多多少少补偿一下做水匪时的为非作歹。 至于其中大大恶之辈,只要有百姓告官,依然要问罪。 待荆庭城两岸完全安定下来,水匪横扫一空,江明秋开始在当地招收水手,新设水运衙门,和水师学堂。 水运衙门招录水手的第一天,就引起了当地百姓轰动,差点被过分热情的百姓踏破门槛,外面长长的排队队伍,从衙门口一路排到城外。 同时,荆庭城府衙贴出皇榜告示,待汛期结束,荆州将以荆庭城为试点,仿照京州,准备开始重新清丈田亩,清查隐田,将南岸大量因水患抛荒的无主田地重新分给百姓耕种。 而此前被北岸大户地主们巧取豪夺,或者廉价兼并的田地,也统统作废,由官府没收,统一重新分配。 这样暴的命令,若是换做此前其他任何一个州,只怕都要引起当地大户豪绅们的强烈反弹和抗议。 但此时此刻,皇帝和几千卫军坐镇荆庭城,携河水改道平息水患之功,和一举铲除荆湖水匪大胜之威,荆州两岸百姓民心所向,万众归心。 北岸那些大户哪里还敢吱声?天天在家烧香拜佛,安静如,祈祷朝廷别拿他们开刀就不错了。 ※※※ 荆州事了。 就在萧青冥准备启程回之际,悉的系统奖励提示终于姗姗来迟: 【恭喜你完成治理荆州河段支线任务,完成时间为三个月,系统奖励奖机会一次,荆州幸福度 10%,朝政秩序度 3%。】 【你以大决心、大气魄率领朝臣和军民,共同完成拦河修堤的重大水利工程,成功令河改道,平息水患顽疾,一举平荆湖作水匪,还荆州水上安宁,庇护荆州百姓不被□□蒙蔽,重新分配田亩,将土地重归于民,任务评级为完美s级,系统额外赠送奖机会一次。】 【目前,累计奖机会五次,荆州幸福度40%,朝政秩序度63%。】 【恭喜你获得荆州声望1200点,开启荆州声望栏。】 【当前你已拥有京州、雍州、宁州、荆州四州声望,和渤海国、南国、羌奴国、燕然国四国声望,目前总声望点数为9200,当总声望点数突破一万时,你将获得特殊声望奖励。】 或许是声望奖励拿的太多,萧青冥颇有几分理所应当的淡定。 特殊声望奖励?难道又是声望卡之类的道具吗? 【特殊声望奖励:历史将由胜利者书写。】 萧青冥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他赶紧往下翻注释,但他尚未获得这项奖励,看不见具体解释说明,只有一句简短的介绍—— 胜利者在史册中只会留下他的丰功伟业和赫赫威名。 作者有话说: 喻:以及小心眼:) 萧:闭嘴! 第126章 火铳与皇家钱庄 大部分船只都被用来沉河堵口, 萧青冥回时决定走陆路。长长的卫军分做两列在前方开路,军容整肃,皇旗招展。 马车队离开荆庭城时, 两岸数不清的百姓前来相送。 圣驾离开,带走了水匪和水患, 留下了一条堪称奇迹的大堤,和新开设的水师衙门,还有无数重新丈量后的良田。 这条川不息的大河上, 来往的商船和渔船越来越多,河水两岸,是服劳役的前水匪们一砖一瓦修建港口码头, 以及新的水利灌溉设施的身影。 一架架大型水车逐渐在河岸架设而起, 源源不断将奔的河水引向新开辟的水渠。北岸的水位虽然下降了,但借由这些大型水车, 旱季也能得到灌溉。 来自宁州和京州的商人纷至沓来, 率先在这片商业并不发达的□□上开疆拓土,府衙几乎每天都有新开设的工厂前往登记造册。 荆州翻天覆地的变化,伴随着百姓们的口耳相传, 顺着漫长的河不断向隔壁的州府传颂。 双胞胎兄妹的戏班子编排了一出又一出的戏, 连带着之前曾引起轰动的《斩铁记》和《丝衣记》,轮番在荆州演出, 慕名而来的看客把戏楼得当当,爆。 那些新开设的书局也不甘人后, 印刷了各种版本的话本子, 供茶楼酒肆的说书人戏说。 其中圣上在宁州当众显身份, 大败海寇, 怒斩贪官狗头, 以及上元夜与出身平民的贵妃娘娘邂逅,“美女”救英雄的故事,则成了百姓们茶余饭后最听的段子,津津乐道,百听不厌。 就连上下游的蜀州和淮州百姓,都听闻了皇帝在荆州令河改道,亲自主持分田的消息,随着京州宁州等地的传言越来越多,萧青冥在传言里的形象也变得越发夸张起来。 “听说了吗?当今圣上亲自驾临荆州,他一现身,口中敕令,天上的天兵天将一齐下凡,捉拿盘踞在长宁河里一条大蟒,终于叫泛滥的大河平息,那排场,那气势,果真是紫薇大帝转身!” “我听到的怎么是陛下金口玉言,敕封河神为掌水神官,继而降下大雨,缓解了旱情呢?” “我有个舅舅在荆庭城的衙门办差,你们都是胡说八道,哪有什么河神?圣上派遣的水师,把荆湖水匪杀得人头滚滚,将他们统统投入河里填河,把下游的河水都染红了!” “你们说的都不对,没有这些事,但我有个表兄确实分到了好几亩田……” ※※※ 蜀州,蜀王府。 “什么?当真有这种事?!”蜀王皱起眉头,脸的不可置信。 王府总管点点头,将几份密报呈上:“回禀王爷,此事千真万确,咱们派去的探子,在荆州亲眼目睹了全程,现在大河改道,又新修了堤坝,当地还重新分了田。” “那些荆州地方官因为办事不利,被下台好几个,还有那些受损的大户士绅,连都不敢放一个,当地百姓把河神庙都拆了,恨不得给龙椅上那位立长生碑呢。” 蜀王捏着那份密报,眉头越蹙越紧,仍是将信将疑。 几个月前,荆州传来消息,说朝廷张贴出皇榜,要拦河修堤,令大河改道,借此平息水患,还向各州府发行什么水利国债,承诺一年后连本带利还钱。 彼时,蜀王只当是个茶余饭后的笑料,笑过一阵就抛诸脑后,那份国债他理都没搭理,只当是朝廷敛财收税的借口。 谁知道,龙椅上那位这次居然是动真格的,这本就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也不知施展了什么妖法,竟然硬生生给做到了! 天底下哪有如此荒谬的事? 传言里什么紫薇大帝转身,什么天兵天将,敕封河神,都是狗,只有那些大字不识的愚民才会相信这种骗人的鬼话。 但是现在…… 蜀王将那份捏得皱巴巴的密报,翻来覆去仔细看了一遍又一遍,终于不得不相信眼前的事实。 原来笑话竟是他自己。 总管瞅着蜀王逐渐黑沉的脸,犹豫道:“王爷,现在龙椅上那位的声望益隆重,如今就连咱们蜀州,都有不少百姓听信了传言,甚至还有偷偷跑去荆州的。” “再这样下去,搞不好就连那些支持我们蜀王府的将士,都会开始动摇的。那咱们的大计,岂不是……” 蜀王瞥他一眼,冷冷道:“本王岂能不知?” 他重重吐出一口浊气,两年前,皇里那人明明还是个臭未乾,一天到晚只知道奢靡享乐,既不上朝也不理朝政无能昏君罢了。xtJiDIAN.coM |